宣州,一座占地千亩的庄园。
依山傍水,楼阁层叠,更有白鹤群飞。
这里便是宣州最大的家族,杨家府邸。
原本祥和安宁的气氛,忽然被一奔腾的骑士所打破。
庄园大门之外,有护院的家丁冲了出来,试图拦截骑士。
大门盘测的小屋内也走出一名有武道修为的护院,远远眺望。
“皇城来报!速速通传安阳侯!”
那骑士嘴唇干裂,显然一路上几乎没有休息。
片刻之后,庄园侧门打开,有人出来迎接骑士入内。
一路穿廊走院,来到一间偏厅。
厅中坐着一位华服老人,两侧亦有人陪坐,齐齐看向来者。
那骑士也不废话,从怀里掏出封蜡的书信,递交上去。
“陈默已确认出使东海。”
“我家将军令我告诉安阳侯,无需过多担忧。”
安阳侯听到骑士的话,脸皮不由得一抽。
如今整个大周,所有公侯听到陈默的名字都会心中焦躁。
不为别的,就因为陈默杀了安南候。
如今陈默凭此功劳成为侯爵,更是让他们又恨又厌。
挥挥手,让人将骑士带下去休息。
安阳侯展开书信看了起来,随后又交给自己儿子观看。
安阳侯三个儿子,大儿子主管家族,二儿子负责田户管理。
小儿子杨宇最为出色,负责杨家与东海诸国的联络。
除此之外,还有二房、三房、四房,人丁鼎盛。
书信正是高义昌所写。
高家和杨家世代交好,高义昌既然因为李云浦的关系促成了出使。
自然也要提前做好布置,以免安阳侯生气。
这次使团他塞进去两千禁军,就是为了避免陈默发横。
若与杨家无冲突,这两千禁军自然是保护使团的。
但若有了冲突,两千禁军便会摇身一变,成为庇护杨家的力量。
事实上,前几天,李云浦那边也着人送了信来。
告知他们也在使团中安排了人,保证不会让陈默威胁到杨家。
但前提是,杨家一定要做好本份,不要被陈默抓住什么手脚。
大家都是世家,都清楚彼此的底子根本不干净。
安阳侯心情烦躁,便是因为如此。
“他陈默倒是好大的架子。”
“他一来,我杨家就得收敛,呵。”
杨家次子看完了书信,不由鄙夷道。
倒是长子依旧沉稳,闻言摇了摇头。
“父亲,陈默主要是出使东海,在宣州不会停留太久,甚至就不停留。”
“我们只需要暂时忍耐一下,礼送出境即可。”
“小不忍则乱大谋,三弟那边,我也派人通知了。”
看到自家长子的表现,安阳侯也点了点头。
他没什么本事,就是凭借长房身份,安安稳稳的接过这个位置。
好在自己三个儿子各有能耐,为外人所称道。
长子沉稳,任何事情交到他的手上都不会出错。
听到他早有安排,安阳侯也就不再多理。
他也知道,当初陈默去南越国,在南岭三州也完全没有停留。
既然如此,那就别把这个灾星招惹下来,礼送即可。
当日下午,杨家诸多管事纷纷前往家族各产业处,叮嘱检查与收敛。
连带着归属杨家的那些佃户,也被杨家着人警告了一番。
扎根一地的世家,真的为某件事而认真起来,几乎是不会出现错漏的。
只是他们没想到,使团虽然刚刚出发,但陈默的人却已经到达了宣州。
十二名绣衣直指更换了服装,伪装成各种身份,早已经潜入其中。
杨家管事的行动,反倒为他们提供了很好的指引。
陈默派出绣衣直指,只是为了以防万一。
他出使主要是为东海诸国和扶桑岛,杨家倒是次要的。
但他从来都是未雨绸缪的性子,不出手,不等于他不会提前做好准备。
不过杨家虽然有所行动,但却疏忽了未在家中的三子杨宇。
东海岸东港城。
杨宇坐在城中最高的酒楼四季楼中,远眺海景。
在他的身边,还坐着一名灰衣书生,此时翻阅着一份份情报。
四季楼不仅是在东港城大名鼎鼎,便是在宣州也无人不知。
谁都知道,不管是出海的商人还是海外诸国来访,都必然会来这里一聚。
甚至于在江湖上,四季楼也有着不俗的地位。
许多江湖游侠,若是走投无路,来四季楼总能得到帮助。
或是应急的盘缠,或是某些活计。
这名灰衣书生,便是四季楼明面上的东主。
然而此时却将自己摆在下属位置,为陈宇所服务。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朝廷目的,是重新稳定东海贸易,而那个陈默,或许是要讨回场子。”
“我观此人行事,睚眦必报。”
灰衣书生收起情报,沉吟了一会后说道。
参与刺杀陈默的世家,其线索大多都由唐明志揽上了身。
为此李云浦保住了唐明志的私生子,前阵子才通过四季楼送到了海外。
大肆搜查却没能抓到真凶的陈默,在他们看来肯定不会甘心。
所以唯一身份确凿的宫本古一郎就成了最好的靶子。
听到书生的话,陈宇脸上流露出讥讽之色。
“终究是寒门出身。”
“些许成绩便压不住自己的脾气,千里迢迢也要报复。”
“这样的人,上得快,死得也快。”
陈宇说罢,抿了一口酒。
当初刺杀陈宇的那些刺客,大多都是通过四季楼进行串联。
他当然很清楚整个过程,只是乐见其成,顺水推舟。
像他们这样累世富贵的子弟,向来都不太看得起突然崛起之人。
杨家未来的侯爵,肯定是由他大哥继承。
而他大哥也的确由那份能力,将家业守得固若金汤。
杨羽是安阳侯老来得子,最受宠爱,但也因此失去了很多机会。
至少在他成年的时候,就已经没有办法和大哥竞争了。
所以他才会自请负责海外事务。
他要在海外,开辟出属于自己的天地。
“没见过海的人,是无法理解这种宽广的。”
“你看好四季楼,我要出海。”
杨羽将手中暖玉所做的酒杯掷入海中,起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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