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咋就变天了

谢四柱也是没想到。

借口带着儿子出门找大夫的功夫,一回来家里天都变了。

他爹竟然要与他娘和离?!!

啥意思?

咋就过不下去了要和离啊?

“是吧?”谢灵娇吃着零嘴,生动地给爹和弟弟描述完当时的场面,“我们都好惊讶的,没人敢说话。最后还是爷爷说散了,我们才敢走。”

说完还把零嘴给弟弟吃一口。

顺便低声在耳边问他:“小弛,两面三刀什么意思?爷是讨厌奶吧?”

“嗯。”

谢弛四岁开始用兄长的书本习字。

书读的比姐姐好太多。

他咽下酥糖,与姐姐解释:“是说奶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意思。”

“哦……”

谢灵娇想了想,加入自己的思考:“比如奶总说家里穷没银子吃不起饭,结果回头就偷偷给大堂兄十五两去考试,是这样吗?”

谢弛:“嗯……是。”

也许爷爷也是这个想法,没有说奶阴险的意思。

“那我们……要怎么办?”

由于什么秘密都瞒不过自家闺女,所以这些年谢四柱两口子直接开放了家庭会议,让家里所有想参加的人都能参加,并发表意见。

当然了,最后接不接受就不一定了。

“还能怎么办?”

向梨花吃着女儿让儿子给她剥的花生,翻了个白眼,“看看爹究竟想做什么呗。”

她对家里公公没什么大的意见。

甚至对方总在必要时刻帮自家说话,她心里还存着感激。

“爹不比娘,要不是他老人家,娇宝这么多年哪能时常进山?小启哪能这么顺利读上书?咱哪儿来银子吃得饱穿得暖和?”

咔嚓咔嚓,女儿买的花生还挺香。

向梨花:“爹对咱家不错,咱不能忘。他要是真想和离,我们得站在他老人家那边,听到没?”

“听到了!”

谢灵娇带着弟弟第一个响应娘的话。

谢四柱很纠结。

谁家爹娘……这么大把年纪了还和离啊?

总觉得不像那么回事。

他扭扭捏捏,咋都没办法开口表示支持。

向梨花:“他爹,你心里头有什么想法就说出来。我跟孩子们都听着呢。”

“对,我们都听着呢!”

谢灵娇复制粘贴。

点着小脑袋跟着复读。

“唉……”

谢四柱喝了口水,又深深地叹了口气,“总觉得,爹娘这把年纪还和离,不像个样子。”

要像什么样子?

自己过好不就行了!

向梨花早就明白,要是事事都比照着别人过,那自己的日子就过不好。

在意别人家的眼睛,那就会委屈了自己。

十几年前她可能还会担心遭人闲话白眼,不过她早就想明白,人这一辈子还是自己活得舒坦最重要。

遇事脸皮厚一点,过后能舒坦个好几天。

“他爹。”

向梨花又给他倒了一碗水,让他多喝点。

给足时间让他冷静。

然后才说:“这些年我们家被笑话的还少吗?”女儿装病十几年不咋出门;她自个儿时不时撒泼大骂找上门撕扯长舌妇人的衣裳;儿子抠搜得是个人都晓得……一桩桩一件件,十里八乡谁不说两句?

“可咱家日子过得咋样?”

“瞅瞅咱这吃的、穿的,哪样差了?”

哪样都不差!

谢灵娇挺直腰杆,“我买的!”

向梨花:“对,咱娇宝是大功臣!”

“哪里哪里。”谢灵娇压着唇角,“都是娘教得好。要不是娘您教我装病偷懒,我哪能有时间去山里!”

“还是我们娇宝有本事,多好的药材都一找一个准!”

“没有没有,还是娘您聪明,每次都能给我打好掩护。”

“娇宝厉害!”

“娘威武!”

“咱娇宝打小就最白最漂亮!身段最好!”

“娘也是我见过最最最厉害的,有您在咱家就没吃过亏!”

……

娘俩互夸互捧。

谢四柱和儿子相视一眼,同时端起粗陶碗默默喝水。

等她们两人夸够了捧够了。

立马将倒好的水捧过去。

谢四柱:“孩他娘,我晓得了。我支持爹就是。要是这次真能分家,那也好,以后娃们花银子也不用再顾忌娘了。”

其实最开始谢灵娇卖药材得的银子,是交到公中了的。

可那些银子交上去,全被她奶贴到大伯一家身上不说。

大弟摔了腿奶还死活不愿拿银子出来给他看大夫,一口咬定银子没了。后来还是当时灵气不多的小谢灵娇给他喂了好多的血腿才见好。

那之后,她们三房的银子就再也没上交过。

都偷偷存着。

不叫人发现。

“那我们要不要买个房子?”

上辈子谢灵娇听说学区房好。

好得很。

她记得大弟书院隔壁那条街有院子出售,她现在兜里有票,要是分家的话买来住正好,“我们都去县里,小启和小弛上学也方便。”她买吃穿也方便。

去县里买房……

这事儿当爹娘的两个就没敢想过。

向梨花:“县里买屋太贵,且一家都搬过去一年的嚼用都要不少银子。我和你爹也没个谋生的手段,这么搬过去不太妥当。”

谢四柱:“你爷奶的事都还没闹清呢,等这事儿过了再说其他的。”

他还需要一点时间来消化。

“好吧。”

谢灵娇撇撇嘴,“那我们回去睡觉了。”

“去吧去吧。”

“小弛记得帮姐姐把被子盖好,别让她着凉了!”向梨花嘱咐儿子。

“娘,我晓得。”

这种事谢弛做了许多年,早已驾轻就熟。

打来水和姐姐一起洗漱,把水倒掉。

回来的时候姐姐已经钻进被窝。

眼睛睁得大大的,问他:“小弛,你说爷爷真会跟奶和离吗?”

“会。”

弟弟回答得很肯定。

谢灵娇好奇:“会吗?你怎么知道的?”

谢弛:“爷不喜欢奶。”

“他从不正眼看奶,有时不小心瞧见都会表现得很痛苦。”

谢弛年纪不大。

但他观察细致入微。

在他更小的时候,他就发现了:家里的爷爷很不喜欢奶奶。

不过碍于责任或者某种原因,一直忍到现在。

如今好不容易有机会可以和奶分开,他是不会轻易放弃的。

而奶那边。

只要她不愿意放弃精心养护多年的大堂兄,就得听爷爷的,与他和离。否则无论是家产还是家里的姐姐们,没有爷爷点头配合,她哪个都不能卖。

谢弛:“奶是不会舍得放弃大堂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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