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任掌门握紧双拳，感受了一下自身的力量，对凌云霄道:“你让我打一拳，试试我现在的力量。”
凌云霄吓得魂飞魄散，那不得当场去世？
他立即道:“怎么不是我打你一拳呢？”
要测修为嘛，既然打人可以，那么被人打也可以。
前任掌门轻笑一声:“我这才刚恢复，你又想把我打废？”
“反正我丹药还有。”凌云霄抬起手中袋子，不管怎么说，打人总比被打要好。
“这等好东西，还是留着吧，要同时集齐这五种丹药，可不简单。”前任掌门笑着摇头。
凌云霄哪里会当回事？反正是他不费力气得到的，抬起手道:“你还是不要动筋骨了，已经彻底恢复了吗？要不要再来几颗？”
“再多用就是浪费，能恢复几成，全看老天了。”说着，前任掌门握起拳头叹息一声:“我也老了，即便能恢复，怕是也大不如前了，你站好了。”
他之所以残废多年，这一切是谁的锅呢？自然是站在他面前的凌云霄。
凌云霄一时冷汗，以为这是要蓄意报复自己呢，忍不住想退后一步。
却不料前任掌门抬起手一巴掌按在了他的肩膀上，淡淡道:“现在你的肩上也扛起了责任，知道我的不容易了吧？”
说着他又拍了两下，凌云霄心中起疑，这轻轻的两下会不会暗藏玄机？他回去了就会毙命？
“念你也不容易，我也就原谅你了。”前任掌门淡淡道。
凌云霄听他这么说，以为他是释然了，这两下就算是抵消了吧？
正当他松口气的时候。
前任掌门猛地一拳挥了过来，直冲脸颊而来，砰的一声将他砸到墙上，墙壁开裂。
好家伙！
敢情说这几句话只是为了让他放松警惕？
前任掌门挥了挥手，低骂道:“小王八羔子，害的我好惨。”
凌云霄捂着脸含泪，没想到这口锅还是没跑的了，强行背锅。
不过这一下也根本没用真气，纯粹是普通的身体力量。
前任掌门长舒一口气，看他道:“你怎么不运气抵御？”
他根本是没来得及运气！
凌云霄轻笑道:“若是这一拳能一笔勾销，那也值得。”
若是不打这一拳，他回去了反倒会担惊受怕。
这一拳也没使真气，看样子只是形式上的来一拳解气。
却见前任掌门握紧拳头又松开，无奈的道:“这就是我现在的全部力量吗？身体里一点真气也没了，就这样一笔勾销，实在是亏了。”
凌云霄睁大了眼睛，敢情你要是身体里真气充盈，还真打算用全力不成？
前任掌门摇头一笑:“亏就亏了吧，现在门派里是谁在主事？”
“王落英。”凌云霄答道。
“她呀？”前任掌门眉头一皱，“她不行呀！你故意的吗？她实力是最差劲的。”
正埋头文卷之中的王落英猛地打了个喷嚏。
凌云霄却道:“怎么？你想回去取代她吗？”
“她都当上掌门了，我还怎么取代？”前任掌门负手道:“最多是当个太上掌门。”
他又看了凌云霄一眼，似有话想说，又不知如何开口，只是道:“你，最近……”
凌云霄咬了咬牙，他现在这种情况，稍微熟悉的都能看出他的不一样，更何况是这个从小到大培养他的掌门？
迟早是要被看出来的。
倒不如现在趁早坦白。
他开口道:“说实话，我已经不记得你了，有关于你的记忆我全都没了，我完全不是你认识的那个人了。”
前任掌门闻言一怔，随后点点头，叹道:“不记得也好，记忆是痛苦的根源。”
凌云霄一惊，颤巍巍的抬手道:“不是，不是你想的……”
前任掌门又轻笑道:“不是我认识的，呵，早在你对我出手的时候，就已经不是我认识的人了。”
凌云霄无语了，慌忙道:“我真的不是！”
“不必多言，我知道了。”前任掌门闭目抬手，制止他接下去说。
“我甚至就连你名字都不知道！”
掌门人的名字，在门派里一直是讳莫如深的，一般不会提及，提到了也只会称‘掌门’，就算有知道的，大家私下里知道也就是了。
再加上后来的门派大清洗，就更是找不到一点踪迹。
凌云霄来这里这么久，就从来没知道关于这个前任掌门的半点信息。
前任掌门笑道:“你以为你的名字是怎么来的？”
凌云霄心中大惊，难不成传言是真的？
一直有传言称，前任掌门人就是他的亲生父亲。
前任掌门又道:“我姓林，双木林。”
哦，原来是林掌门。
谣言不攻自破。
他又接着道:“你是我从山下捡到的，本来想让你跟我姓，但为了避嫌，就给你起了个别的。”
凌云霄这才明白，原来是这么回事，接着又问:“那么林语徽是跟着你姓了？”
林掌门解释道:“她本来就姓林啊，你忘了？”
“我说了我不记得！”
林掌门又道:“我们灵霄派，对于被捡来的孩子，没有姓氏来由的话，一般都姓云。
出身既无处，便从云中来。
你本来叫云霄，随我之后，才叫凌云霄。”
合着是这么回事！
林掌门又指了指自己:“我叫林有全，字公让。”
凌云霄点了点头。
正要迈步出地牢。
林掌门却忽而停步不出了，看着外边的光亮，一时恍如隔世，又似乎在害怕什么，不敢出去了。
他忽然道:“你且回来，我与你再说一事。”
凌云霄回头。
林掌门道:“你可知为什么我要你杀这么多人吗？”
凌云霄回想起来，他强悍的实力，很多都是从几乎无尽杀戮和战斗中得来的，闻言摇头。
“修行之道，就是杀戮之道。这天地间，本是没有灵气的，死的人多了，也就有了灵气。”林掌门淡淡的道。
凌云霄先是不以为意，随后猛地毛骨悚然，真正的毛骨悚然，浑身毛孔都张了开来，感到了无边的阴冷。
没有灵气！
灵气就是人气！
人的生命力就是修行者一切力量的来源！
人受自然馈赠，如草木生长，茁壮参天。
草木死了之后，化作尘土，融入大地，生命力消散于自然，进入下一轮的循环。
人死了，一样化作尘土，其一生之力随风消散。
天道循环，死气又化作生气。
这一股生的力量，便是灵气。
一切电光火石般的在他脑海中闪烁。
“那这世上，还有仙吗？”
凌云霄不禁说出了这句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