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谦寒在书房处理公司事务,下意识抬头往垃圾桶看,还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东西,但里面剪得细碎的纸屑明显掺杂着红色。
他一眼心慌,立刻丢下手中的文件,从办公椅站起,三步并作两步绕过办公桌,一只手夺过垃圾桶,一只手伸手就往里面捉,顾不着里面有其他垃圾。
他的手掌很大,但不能完全捉住结婚证彻底破碎的纸屑,捉住了不少,也从他的手中掉落,就像流沙,任他如何拼命,也捉不住。
“呜呜……”
他一下控制不住,呜咽出两声,捧着垃圾桶就跪倒在地面,眼泪跟着落下,一滴两滴三滴,滴进垃圾桶里,滴在碎片纸屑上。
昨天晚饭时他没哭,因为摔破的碗也就是一个碗不算什么,但是这是他和清浅的结婚证啊!
他特地把结婚证找回来,清浅却剪掉了,剪得细碎,根本没办法粘合, 彻彻底底代表他们不能复合的爱情。
“呜呜,这是我和清浅的结婚证,啊呜……”他对着垃圾桶一边哭一边掉眼泪。
他知道清浅是为了萧无恙才会跟领结婚证,不过是利用他,一旦失去价值这张结婚证就被她毁掉了,变成了垃圾。
“呜,呜呜……”他不停哭泣,哭得泣不成声,痛彻心扉。
佣人梅芸在边上看着怪可怜,明明一个身躯高大又有权有势的男人,却躬着背跪在地上哭,像个无尽卑微的蝼蚁。
其实也没必要可怜他,他虽是得了病,但让无辜的人承受他摧残的炮火就是他的不对了。
梅芸是站在沐小姐这一边的,为沐小姐感到不值和心痛。
沐小姐无辜所承受的痛,才是真正的痛,而冷先生作为刽子手,根本没有资格跟沐小姐复合,被毁了结婚证也是活该!
还是不忍心,安慰他一句:“冷先生,您想开点,虽然结婚证毁了,但是民政局的记录还在的。”
不知道是不是梅芸这般的安慰,冷谦寒停止了哭泣,放下垃圾桶,从地上站起来。
他深知,结婚证破碎成这样,已没办法粘合,好在他和清浅的婚姻关系还在。
昨晚清浅的一句话回荡在他的耳边,她说:我脸上的疤,我丢的一颗肾,都是你害的!
于是他做了两个决定,先执行第一个。
国内名气不是最大但技术最安全的美容医疗机构,院长连续拨了好几次萧氏集团太子爷的电话都没人接听。
又拨打了一次还是没接听,泄气道:“怎么回事呢?萧公子明明非常满意我们的去疤方案,都已经定下了做手术的时间,怎么突然就不接电话了?”
“会不会萧公子出了什么事?”一名护士小声说道。
“咱们哪能知道萧太子爷出什么事啊?该不会一个不高兴就变卦了?”
院长正郁闷着,手机响起了电话,以为是萧太子爷打回来的,赶紧看屏幕却是陌生的电话号码。
接了电话,对方直接就说:“我是冷氏集团的冷谦寒,需要你们做一个去疤手术,钱不是问题,前提是要保证绝对的安全。”
院长顿时眉开眼笑,“冷总您放心,一定安全,绝对的安全!”
院长乐开了花,万万没想到丢了一个大老板,换来一个更大的老板,小声请示道:
“冷总您看什么时候方便来一趟,我们具体洽谈方案,顺便为冷总您展示我们美容医疗机构最先进的设备。”
“不必,我看过你们最新的去疤方案,钱已经打到你们账上。手术地点我来定,你们把设备送过来,抓紧准备好一切做手术,我要万无一失!”
“是,我现在就办!”
院长心想,冷大总裁这是为了一个去疤手术要自己整个美容院不成?太阔气!
冷谦寒安排的去疤手术在紧锣密鼓且谨慎地张罗中,亲自监督。
他和沐清浅现在居住的隐秘别墅有两栋楼,后面那栋比前面的更高更大。
沐清浅不知道后面的楼栋是干什么的,她不关心这里的一切事务,但这两天也有注意到别墅后门进进出出送进来了许多东西,都是往后面的楼栋送。
嘈杂了些,但不影响她休息。
这两天她跟冷谦寒相处得还算融洽吧,没有冲他发脾气,不吵不闹,是因为没有跟他说过一句话。
又是一天,午休过后,她从楼上下来,厅上的电视在放,却不见冷谦寒。
新来的佣人倒来养生茶,跟相貌不怎么好的夫人十分尊敬地说:
“夫人,先生怕你无聊,给你放一些录制的视频看,希望夫人能开心。”
沐清浅没说什么,坐下沙发,超大英寸的电视屏一帧帧播放着惩罚坏人的视频。
先是曾经在金富堂花钱玩审讯犯人游戏的几个公子哥,被大壮他们摁在地上吃钱,还被脱了裤子让他们老爹打屁股。
总有些不雅吧,好在敏感处打了马赛克,不至于那么辣眼睛,听着那些公子哥的一声声惨叫哀求声,有那么一些滑稽可笑。
接着是监狱里的大姐头,被迫喝汗脚男人的洗脚水,一开始是摁着喝的,大姐头被摁怕就自己乖乖地喝,足足喝了十个不同男人的洗脚水,看着可怜却又大快人心。
接下来冷谦寒用拳头暴击,本是血腥场面,却给大姐头做了表情包特效,没有一点不适,反倒搞怪好笑。
再接着是毛大为、顾月烟、顾月霜他们,还有一个做游戏设备企业的老板,在窒息设备里面一遍遍反复地窒息,人都要被整疯掉了。
曾经,沐清浅就是被他们用敏姐威胁她做窒息设备人体试验,差点死在里面,记忆犹新。
沐清浅自然知道,这些人都是欺负过她的人,都一一遭受到了报应,但她并无情绪波动,悠闲喝茶,不喜不悲不怒。
反倒是边上的佣人看笑了,发出感叹:“先生让夫人开心的方式真特别!”
沐清浅没有语言,冷冷淡淡的一个人。
这时,冷谦寒从外面风尘仆仆地进来,他刚在后面楼栋忙完回来。
他进来就微微笑着问:“清浅,你心情有没有好些?”
冷谦寒做好了她不回应的心理准备,她竟然开口跟他说话了。
“以后不要再给我看这些视频,我是个正常人,没有你这种以玩弄人为乐的恶心恶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