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谦寒承认自已是有洁癖,每每当喜欢的沐清浅跟别的男人有关系,他就会易躁,引发一系列暴怒、动粗、害人,这便是综合症吧。
“这种病听着陌生,但其实算是比较普遍的,男人嘛,或多或少都会有,轻的不是病,重的就是病。而你的特别严重,严重的程度,伤人又伤已。”
“已经伤到人了,快给他治!”冷冰诺又指住她哥,不哭了。
冷谦寒自已不避讳地问:“有药吗?”
“有,我给你开。”
方迪开了药,交给患者冷谦寒,一大袋,认真交待他说:“一日三次,按量服用,疾病没根除前,切勿药停。”
“服用多久?”
“不好说,先吃着。最好每个礼拜来两天,我会观察服药的效果。”
“好。”
冷冰诺定定看着她哥,很是诧异。这么死要面子的一个人竟然这么听医生的配合治疗心理变态?
离开前,趁冷谦寒上卫生间的时间,方迪偷偷跟冷冰诺交待:
“这个治疗,需要让他受些刺激,便于看到治疗的效果,好不好就看他受刺激的反应了。”
“什么意思?受刺激?”冷冰诺不太懂。
方迪前后左右看看,确定冷谦寒没回来,凑近冷冰诺耳边小声说:
“他肯定有喜欢的人吧,没喜欢的人也不会暴露这个病。
你创造机会适当让他看到他喜欢的人跟别的男人亲密,他肯定就有反应了!
但是一定要注意保护好对方,要不然又会造成伤害。”
“恩,我明白了,谢谢医生。”
冷冰诺心里深痛,清浅姐姐就是因为哥哥这个变态的病受了那么多伤害。
坐六年牢,被割掉一颗肾,哪是常人能承受的?
要是说偿还清浅姐姐所承受的一切,哥哥也该坐六年丢一颗肾,出狱还要被清浅姐姐折磨,关笼子当狗!
只是,哥哥是她最亲近的亲人啊,唯一的哥哥,怎会忍心舍得?
爷爷、妈妈,还有小布丁,也断然不会的,这是家人的私心。
小布丁拿到了DNA鉴定报告,证实沐清浅就是他的亲生妈妈。
他掩饰内心过多的喜悦和兴奋,并不大肆宣告,而是自已一人在父亲的房间等他。
他坐在爸爸床边上,挨着床头柜,手里拿着他和妈妈的DNA鉴定报告。
这是他要告诉爸爸的,他看了一遍又一遍。
找到了亲生妈妈很高兴,但是妈妈生病住院了,印象中,好像不止一次。
他心疼妈妈,想要去到妈妈身边,陪着妈妈,亲亲妈妈。
可是,好像又有什么在让他不要去,不能去。
等了好一会爸爸都没有回来,兴许是等太久了,目光转向床头柜的抽屉上,抽屉并没有完全关合,留着一条缝。
看着那条缝,不知道为什么,感觉抽屉里有东西,于是便放下手中的报告,伸手去拉抽屉。
抽屉里并没什么东西,就是一张对半折叠的纸,有些皱了。
对半折叠的尺寸目测跟DNA鉴定报告同样对半折叠的一样大。
他好奇,拿出来打开看,竟然也是DNA鉴定报告,同样是他和沐清浅的!
他的两只小手不由得揉搓一捏,纸张更皱了。
原来爸爸早就已经知道他的妈妈是谁,却不告诉他!
为什么!?
这时,冷谦寒刚好进入房间,看到儿子拿着鉴定报告,已经藏不住了。
小布丁抬头看他,眼睛泛红,鼻子酸了,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
他并没有第一时间大吵大闹质问父亲,而是仍在想为什么?
为什么爸爸不告诉他?!不告诉所有人?
冷谦寒眼睛也泛红湿润,他手上拿着治疗心理疾病的药,走过去,先把药放下,再从容蹲在儿子跟前,摸摸儿子的头。
他注意到床上有另一张纸,很新的纸,他拿起来看,竟也是儿子和沐清浅的DNA鉴定报告!
他蹙了眉头,儿子如此聪明,就算他藏着,儿子自已也能自已找到亲生妈妈。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瞒着我?!”小布丁终是发出了质问,看着他爸的眼睛,不允许他躲避。
“小布丁,爸爸跟你说对不起,爸爸不是有心瞒你的。”
“那是为什么!?你一直都知道我在找妈妈,而你在骗我!”他生气了。
冷谦寒不急着答话,而是身体往前抱住儿子,“你妈妈身体不太好,医生说她情绪不稳定不能受刺激,所以暂时没有告诉你。”
他没说谎,但没有全说实话。
“你给爸爸一些时间,等她好些了,爸爸就带你去见妈妈,你们母子相认。”
“好。”
小布丁不生气了,认为爸爸的理由是充分的,他知道妈妈身体确实不好,现在还在住院。
冷谦寒所说的给他一些时间,一方面是沐清浅需要养病,而他也需要治病,治心理疾病。
更是需要时间寻求清浅原谅,如果清浅不原谅他,他都不知怎么面对。
“地上的是什么?是药?”小布丁指着地上的一大袋问。
“恩。不用担心,只是安稳情绪的药,你妈妈生病,爸爸也很担心,时常睡不着。”
“恩,那你也多注意,妈妈会没事的。”小布丁还安慰他。
“恩。”
冷谦寒又抱抱儿子,幸好骗过了儿子。
医院,沐清浅又住了好多天才出院。
医生说,身体还是老样子,但精神上更差。
夕阳西下的时候,晚霞很美,气温也凉快了,吃过晚饭,萧无恙特地带她到家附近的公园散步,亦是散心。
医生说,一定要注意排解她心中的压抑。
天边的晚霞映照湖面,再从湖面反照到人影,形成一幅柔和的画。
湖边的小路上,萧无恙陪着沐清浅慢慢走,不敢轻易出声说话,怕惊到她的情绪。
沐清浅走着走着,主动对萧无恙说:
“我没事了。人在遇到挫折的时候可以消沉一段时间,但不能一直消沉,需要振作。我还有爸爸妈妈,还有弟弟,还有你。”
萧无恙这些天的担心终于放下,面向沐清浅,眼里隐隐含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