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中午,乔修就感受到了元武剑馆的热情。
好酒好菜宴请一桌,吃了个肚腹圆润,满腔酒气。
这么一吃,乔修等人也不好出去遛达瞎逛,只能回元武剑馆安排好的客房住下。
这回,他们总算一人一间房了。
乔修被安排了一间门上匾额刻了景天的宅子。
景天,一门药材,可清热解毒,活血止血。
乔修过了这么多年,且是修行人士,还住在修行界正道大派的山上,这些医药食补方面的知识还是有了解的。
不过,他却不知给他安排这么一间客房是什么意思,似乎这也不能代表什么吧。
乔修思索一番,酒气便消了不少。
他好歹丹气练了五重,虽然人老了,但一气诀有养身之效,他的外面虽老朽,但筋骨皮肉仍有活力,小小几坛酒下去,只让他倍觉肾经压力大,要去找地撒尿。
花了一炷香时间排过酒气后,整间客房就都是酒味,甚是醉人。
乔修就拍了个手印出去,轻易就隔空把没有锁起来的窗户推开,将屋内的酒气都给排出去。
见屋内酒气有残余,乔修也不易多待,便出门走走。
元武剑馆挺大,占了十多亩地,里头有亭台楼阁不少,还有演武场一大片,更有一方大水池,里头栽了夏荷,可惜时值冬季,这荷花都枯败,藏在淤泥中,等待来年再开。
乔修也不敢乱转,出门就喊住了一个剑馆仆役,让他先去跟管事说明情况,然后给了假,才使唤他带自己去参观剑馆。
仆役名唤小彘。
“贱名好养,嘿嘿。”他憨厚的笑着,为自己的名字做着解释。
“嗯,我老家也有这种说法。”乔修抚着胡须,笑应着。
小彘挠挠后脑勺,腼腆的笑着。
“可以去演武场看看吗?”乔修问道。
小彘不大确定可不可以,就道:“小的去问问林管家,您在这稍等我。”
乔修点点头,便负手立身在结了连片冰的水池旁。
没等他观望多久,没能给他悟出些人生道理的时间,小彘就小跑着回来。
“可……可以,我…我这就带您去演武场。”他喘着气,磕巴地说道。
“行嘞,你带路吧。”乔修满意地点着头。
然后他就随着小彘去往元武剑馆占地最大的建筑——演武场。
到演武场时还能见到不少人在练拳。
甚至还有几个半大小孩在打斗,比拼武艺。
乔修看了几眼,便觉这些武学太浅,在江湖中都只算是皮毛武学,武功的深层次是半点不沾边。
只是场中的人似乎察觉到了他的存在,便开始……卖大力气。
可能想表现表现,好让人觉得是个人才,然后将他们也带上鸿山。
乔修等人的身份已经全馆皆知。
大家伙都知晓这是仙宗来客。
可惜他们并不知晓,他们其实并不受重视。
否则来的就不是乔修他们这几个庶务部弟子了,来的应当是内门弟子,甚至是执事之流。
在乔修看过几眼后,便有剑馆教头小跑过来。
他满头是汗,满脸是笑地说着讨好的话。
乔修对此并不意外,过了这么多年,曾经也风光过,被人讨好过,也试着去讨好别人,知晓大家的不易,但是他也没必要在这上面多浪费时间,所以随口应付了几句。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这个教头方才并未上桌吃酒。
江湖,不知讲究武功,还讲人情世故,吴三七不愿带他增长世面,那自然有他的道理,乔修犯不着做这个好人。
而且乔修此刻也就是出来转转,等酒气完全散去,他便回屋打坐修行去。
着实是没空和这些人虚与委蛇。
不过这教头却有着东西,他不是纯来讨好,还问了些武学修行上的问题。
他是真要跟乔修交流一番的。
说着说着,两人就到了一个亭子中畅谈起来。
“仙师,小子曾听闻仙宗有百日筑基之说,筑基有成便可培养真气,不知这是否为真?”他小心地问着。
他以为这是什么机密,毕竟这才百日就能练出真气,练成先天,这还能不是关键秘诀吗?
他们这些江湖中人,练武到老可能都没法练得一缕真气,这差距怎么能不让他好奇。
但这其实在道剑宗,乃至整个修行界都不是什么要紧秘密。
当然,各家百日筑基的法门有不同,而且根基很重要,万丈高楼平地起,打造基石最重要。
“不假。”乔修如此说道。
这教头面露艳羡之色。
他练了武功三十多载,如今才练得真气一缕,可人家仙宗有妙法,仅仅百日就能练成,真真是……
教头名唤祖崇,听口音是本地人,至于早年有什么经历,乔修就不懂了,也没了解,但等下倒可以问问小彘。
“是小子冒昧了,还望仙师赎我妄自打听之罪。”他说着从自己的衣兜中取出一块玉佩。
乔修见状,立即就知这位说这么多话,讨教这么多练武上的问题的因由。
这是真要套近乎,想要走乔修这个门路啊。
而且这小子说了这么多话,此刻献上这块玉佩,便也显得他的“贿赂”并不突兀。
可在乔修这等人老成精的人物看来,他指定会接着这块玉佩多做文章,有了这份“交情”,之后再来讨教,再给好处,这一来二去,感情深厚了,他便可以无意说出自己的“困难”,然后也不求乔修帮忙,就请乔修指点指点。
再而后他就可以狐假虎威了。
乔修如果没获得模拟器,前途重新变得一片光明,他可能就会将这玉佩收下,反正他孤家寡人,且活不了多少年,而且他也就在这儿待几日,之后就离开,这祖崇还能去道剑宗找他要账不成?
可现在不同了。
乔修微微一笑:“你我交流武学修行,何来罪过,这宝玉你收回去,不然老夫可要生气了。”
他还佯怒作态,倒是让祖崇有些意外。
而后,乔修便借故离开,回了自己的客房。
顺便还问了小彘,祖崇此人的情况。
小彘便说:“祖教头心善,很照顾我们的。”
他就说了这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