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微微点头,重梁扶着我站起身来。
“请帝君,帝后入鸣凤宫!”祭司喊道。
数百宫人两道排开,我与重梁端坐在婚车上,魑兽在前面领着,文武百官,世家子弟,皆列跪在旁。
重梁端坐着,小声道:“不是从简么?”
我喃喃:“我母亲办的,没让我们把天上地下的礼都行一遍,这已经是从——简了。”
重梁:“……”
“欸,你先告诉我,怎么灭那心火?”
重梁“……”
重梁在外厅待课,我在内殿偷偷用了晚膳,傍晚,凤鸣宫中已是灯火通明,彩灯,精灵,不计其数。
山水境是个神奇的地方,它高于人间,低于仙界,有人间五谷,亦有仙界精灵,所以这繁华也是不落于人间的。
我悄悄用过晚膳,躲回暖阁婚床。
过了不久重梁被人簇拥着推了进来。
我坐在塌上,有些欢喜,有些紧张。重梁的脚步渐渐过来,坐在我身边,轻轻将我的盖头揭去。
四目相望,重梁嘴角一扬,忽然觉得重梁才是这世间第一美男子,眉目如画,俊逸非凡。
不知道重梁是否也是这样看我?不过瞧着他上扬的嘴角,我心中欢喜得很。是不是也无所谓了。
重梁将手伸向我的发际,似乎要说什么。
过去我常看人间话本,这时候新郎应当会说:“啊!你真美!我会爱你一生一世!不,我会爱你永生永世!呜嘛!呜嘛!”
想想心中倒是兴奋得紧!
重梁瞧了一眼笑得花枝乱颤的我,愣了愣,伸手轻轻将我头上的步摇取下,关切地问:“这步摇重得很,取了罢!”
我挡住他的手“过去我在书中看那新郎应当说些话的!”
“哦”重梁所有所思:“鸣儿!你今日真美……”
“嗯,嗯”我点头,喜笑颜开
重梁接着道:“可是这步摇真的很重,取了罢!”于是乎我的取了步摇,继续四目相望,重梁瞧着我有些呆呆的。
“该喝交杯酒了!”我凑过去,催道。
“是,该喝交杯酒了!”
这事倒没出什么岔子,顺利饮了交杯酒。
重梁放下杯子,与我一同坐在塌上,按人间话本上的环节,还是巫山云雨了,只是我实在不懂,巫山云雨是什么。
便悄悄对重梁:“重梁!你知道巫山云雨是什么吗?”
重梁差点没把刚刚的交杯酒给吐出来,一时语塞。哽咽了半天道“就是比较复杂的……休息。”
“多复杂?”
“很复杂!”
我想了想,这房中的礼仪,反正大家又不在,又不知道实施了没,便随口道“很复杂!那便省了罢!我不大喜欢复杂的事,何况宫中的礼仪官们也没教过我!还是就这么休息罢!”
重梁顿了顿,将我肩上的发丝整理好,柔声道:“鸣儿,你适才说的便是治我心火之法,不若,我教你罢!”
重梁的眼神炽热得很,似乎不可拒绝,我点了点头。重梁微微一笑,我只觉身子一轻,便轻躺在了塌上,那嫁衣便自己解开散落开来,我慌乱去握住衣服,重梁便已倚在了我身旁,握住我的手:“鸣儿,我爱你”
重梁渐渐靠近来,宫中的花灯一一熄灭,那精灵也懂事的躲来了。
第二日,我实在困乏,朦朦胧胧睁开眼来,已是日上三竿,重梁半倚在我身旁瞧着我,满脸笑意。
“几时了”我问道。
“午时。”重梁道
“这么晚了怎么不叫我!”我吓得一坐而起,估计母亲的戒鞭都准备好了!
重梁为我盖了盖被子:“王后娘娘不会怪你的。若是挨罚我领罪。”
我一瞧被子才发现,身上干干净净。昨晚那衣裳早被重梁扔到地上了。一时羞怯起来,赶紧躲到被子里,重梁趁机过来搂住我的腰,“鸣儿,如今你已是帝后,你随我回长宁殿吧!”
我回过头来往他头上一拍,“我不去又如何?”
重梁半天不动,眉头紧蹙起来,双手捂着胸口。
“重梁,你怎么了我去叫圣医!!”我慌乱准备起身。
重梁一把将我拉下来:“是心火,你不为我治心火了么?”
“我,我”
“随我回去罢?”
“好罢,那你这心火好些了没?”
“比昨日好些了,但还需要长治。”
婚后第三天,我便同重梁向父亲,母亲请辞一同回了长宁殿。
重梁还是似以前一般,事关民生之事,必然亲力指挥,不敢又丝毫差错,日日到戌时方才处理完政务回内殿。白日里我也在旁照顾,生怕他心火再犯,所幸白日里几乎没有犯过心火之症。
只是这心火之症倒也奇怪,一到晚上便极易发作!重梁常常因此不能入睡,总要我为他治了才好,不过这濯水圣君的法子倒也神奇,每每我们行过那很复杂的礼仪后,重梁的心火便好了许多,还神清气爽似的。
只是这法子似乎治标不治本!治过后好了,一到晚间便又发作起来!即使我日日照顾得极好也是于事无补!
我速速乘了魑兽,来到漯河,非得问一问濯水圣君才好!
这濯水圣君但是惬意,日日在师傅的书房里鬼混,我才进书房便将它逮个正着!这家伙正抱着一本书不可自拔!我顺手将那书一扯:“看的什么书!”
“……”濯水圣君吓得一跳,颤颤道
“什么书”我翻看书一瞧,尽是些图文。只是怎么这么眼熟!“濯水圣君,这个可是那治疗的秘籍?”
濯水圣君点点头,又摇摇头,又点头。
我一翻那封面:“天香图!”
……
濯水圣君见我半天没说话,轻声道:“叫你别扯——我的好朋友吧……”
夜里,重梁处理完公务,沐浴过后,坐在案上处理公务。
我为他倒了杯茶:“这公务还有多少呀?”
“只有些许了!”重梁端坐在案前,提着朱笔,聚精会神的批改公文,我坐在一旁静静地瞧着他。
“好了!今日辛苦你了,这公文终于处理完了。”重梁放下笔,轻轻饮下一杯清茶。我也不回应他。他坐在床边,忽然捂着胸口哼起来:“鸣儿,心火!”
我扶住他,问“怎么了,又严重些了?”
“是”重梁轻轻拉住我躺在他身边,凑到我唇边。
砰!重梁睁开眼睛,吻的是一本书:“这是什么?”
我坐起身来:“你的心火治疗术呀。”
“呵……呵”
那是重梁第一次睡地板。
重梁的心火的确渐渐好了,我生活的重心便渐渐散开来,近日但是十分迷恋重梁殿中的一面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