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对涩气大姐姐做什么?!”——这是伊妮德的反应。
“啊?他原来喜欢男的?!”——这是丽贝卡的反应(较前者更为激烈一些)。
对于各个不同视角、不同程度理智下呈现出来的画面,在场的所有人对战场中心这一幕都有着自己的理解和看法,当然各自的反应也都不相同。
而事实上,伊妮德看到的妩媚女性,和丽贝卡看到的中世纪美男,都只能算是众多扭曲视角中相对来说比较正常的那一类。她们俩的反应相对来说也属于是比较正常的。
有的眷族在目睹了迈洛对自己脑海中的母神本体做出那等亵渎举动之后,当场就呕血发狂了,甚至直接把自己的双眼抠了出来,肆意嚎叫着一些无意义的箴言。
然而,众多不同理智程度的视角之下,反应最为平淡的,情绪中仅仅夹杂着些许不解与疑惑,同时还带有几分浅浅的思考的…
是严。
他拍打着夜魔双翼,双眼与额头上的三瓣眼同时注视着战场中心的迈洛。
嘴里很是费解地嘟囔道:
“嗯——他抱着那坨意面干什么?”
……
迈洛根本想象不到,其他人的视角之内,自己到底在做着多么扭曲恶心的事情。
这场边围观着的,有多少人,就会有多少个不同的版本。
等于是,迈洛在短短几分钟内,把世间存在的与不存在的物种,全都ri了一遍。
血族灵视者芬克尔斯坦把属于格拉索身体的一部分,献祭给了纱布·尼古拉斯。
而这,就让这位至高母神的意志得以在迈洛的黯影视角面前幻化出最为接近格拉索的形象,这里所指的,并非单纯只是外在形象,更多的,是扎根在灵魂深处的某些物质。
当然,对于迈洛本人来说,其实只是重温了一下那种熟悉的感觉而已。
其实什么都没有做。
不管眼前的这缕意志无论与格拉索有多么相似,他都不可能对着一只由血雾组成的生命体做些什么。
而对于至高母神而言,祂索求的,或者说,祂赐予的,也仅仅只是意识灵魂层面的交融。
或许在姆大陆或者极北地区的某些黑暗教团里,得到母神的青睐,与其意识灵魂的一部分进行交合,或者与祂留下的任何一种残留物的一部分发生X的互动,都是一种无上的荣耀与赐福。
至于,下场是什么,就无人可知了。
毕竟在众多古老典籍中最广为认同的一种说法是,母神孕育了世间万物,她的子嗣中甚至几乎涵盖了所有的旧日支配者。
试想一下,当格拉基这样的存在意识到自己的“原产地”被一个无知孱弱的卑劣灵魂亵渎了,它会做出什么反应?
当然,就如同伊姆纳尔所说的那样,黯影序列及其以上的存在,早就已经摒弃了低等种族生命中的劣质成分——情绪和人性。自然,像纱布·尼古拉斯这样到达了神祇级别的存在,祂所“赐下”的交合,自然也不需要像低等级的生命那种进行肉体上的接触与碰撞,仅仅在意识层面,就可以完成这部分内容。
但迈洛还是不明白。
“这样做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你我都失去了一名重要的信徒,一份,重要的信仰来源,最为合适的补救方式,就是创造出一名完整的、全新的,出自于我,也出自于你,的生命,它不仅是你我的信徒,也是你我的共同子嗣,血源、灵魂,它身上的每一部分都与我们无法割舍,这是任何信徒的侍奉都无法比拟的……”
那幻化成“格拉索”的血雾体,用着格拉索的声线和她的语气,顿挫、婉转,带着轻微的喘息,说出了这样的一番话。
然而迈洛从始至终都没有一丁点儿情绪上的波澜。
尽管已经身为黯影,但他还是习惯性的伸出两根手指摁住自己脖子的位置,以此来检查脉搏的状态,事实上如今这个动作,意识层面的作用多于生理层面的意义。
迈洛小幅度地摇了摇头:
“呵,如果真是那样的话,神祇与婊子又有什么区别呢。”
“你说什么?”
格拉索的声音徒然冷漠了下来。
那种突兀的转变,像极了你在享乐屋里提起裤子之后提出赊账要求的时候遭遇的冷眼一样,两分钟前还充斥着整座房间的似水柔情仿佛在一瞬间就蒸发干净了。
而面对神祇意志的责问,迈洛丝毫没有感受到压迫,反而,他的思绪变得更加清晰了:
“我说,那个守陵老人,他到底什么来头,他,到底献祭了些什么,才得以让你兜这么一大圈来给他谋求第二次生命?”
“如果我同意了他的降生,那么最终从那个肉茧里面挣脱出来的,依旧还会是老人的灵魂,没错吧?他根本就不是一个新生儿,只是一个现有生命的再次演绎,这整个局就是为了让他重新活过来,因为他的本体已经足够衰老了,是这样没错吧?”
“所以我很好奇,到底要奉上多么沉重的献祭,才能博得至高母神的如此青睐?”
“或者说,那个老人的灵魂本我,是什么重要的角色?”
“你知道,像我这种低等级的生物,我们在床榻上性致盎然的时刻,彼此之间在语言上是可以无底线的迎合对方的,要不,你也尝试着迁就一下我,替我解解惑?”
“还是说,你刚才的那些行为,都只是装出来的?”
……
侮辱、亵渎、亵玩。
迈洛此刻的行为差不多可以用以上这一系列的词汇来形容吧。
他洞悉了今夜这个莫名其妙的局中局背后的真正意图。
但真正驱使着这一切运转起来的因果,迈洛其实并不知晓,他不知道血族灵视者与纱布·尼古拉斯有着怎样的渊源,也不知道那看似普通的守陵老人到底是什么底细。
可有一件事迈洛记得非常清楚。
那就是身为思考之眼载体的黛西,此前曾将眼下的这个局形容为——只有迈洛能处理得了的阴霾。
且不管这句话有多少种不同的理解方式。
思考之眼肯定看到了些什么,从而明确了一点,那就是这个局最终还得聚焦在迈洛身上的,并非其他人,不是守陵老人,也不是血族灵视者,更不是眷族和信徒们,这些都只是条件,而纱布·尼古拉斯真正为之而来的,就是迈洛本人。
可实际上,迈洛与这位母神,根本就没有过任何交集。
至少在他已知的短暂生命中没有过。
所以他不明白为什么纱布·尼古拉斯要找上自己。
把对方比喻成婊子,只是言语上一种不太友好的表达方式而已。
不知道是迈洛的态度,还是他的这番话起了作用,总之,前一秒对他的不敬似乎生出了几分愠怒的“格拉索”又莫名地平静了下来,那猩红色的眼瞳中重新荡漾起了几分莫名的情愫,连语气都平和了起来:
“你永远都是这副样子…一点都未曾改变……”
话语间的意思,好像祂在很久以前就“认识”迈洛了一样。
但这对迈洛来说是很古怪的,因为他一直认为神祇是不具备任何情感的,即使祂并不完全是纱布·尼古拉斯的本我意志,而是像狩猎之夜里索托斯的投影体那样属于“堕落”了的杂交物,从而拥有了人性,可迈洛与母神确实从未有过交集啊,这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的突兀、违和。
“呃——”
迈洛摆摆手:
“可能你理解错了,我们人类在做爱做的事情的时候,用来取悦对方的言语并不是这样的。”
然而“格拉索”却依旧注视着迈洛的面庞。
祂的神态变的很古怪,至少在迈洛看来非常古怪,因为那里头夹杂了很多难以琢磨的复杂情绪,甚至比真正的格拉索活着的时候所表现过还要更加负责、深刻。
“命运不会让我们分开的,你与我,我们永远会因各种巧合与机缘纠缠到一起……我已经记不清与你的初见…但你却拥有我的无数次初见……”
迈洛竖起食指郑重“警告”:
“说人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