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加坡博览中心被誉为是艺术品。
当然艺不艺术品什么的,现在也看不出来,因为此时整个会展中心就是一片人山人海。
正式的展览日期还在两天后。这次的展览是一次楚文化展,涵盖了从先秦时代到汉唐荆楚乃至整个南方文化,无论是展品数量,还是展出文物的宝贵程度,都是在新加坡前所未有的。
再加上新加坡的华人大多数祖上都是从东南沿海地带渡海的,因此民众都比较热情,开始售票才短短四五天时间,据说就已经卖出了十几万张门票。而且展品中还有战船,雕刻这种极少展出的大型文物复制品,更是使得对大众开放的展览还没开始,整个会展中心就已经被围了个水泄不通。很多买不到票的人都围在门口,其中不少人甚至是从马来西亚等国家赶来,希望施加压力给会展中心,放出更多门票,或者延长展览时间。
“人真多。”站在秦天的身旁,陈清灵毫无波澜地感慨。
“是啊。”秦天同样回答得毫无灵魂。
身为华夏人,对人山人海的场面见得多了。犹记得几名考古系的学生相约国庆时去爬长城,回来时每人都瘦了几斤。据说是爬长城过程中,脚就没挨到过地面。照相处这个愚蠢主意那位学长的说法,古代修长城的民夫如有这等规模,长城能绕地球十圈。
这样大的人群规模,显然给新加坡当地的警察们带来了巨大的压力,穿着防暴服,举着防暴盾的警察随处可见。就连入口处已经一楼大厅里,也站满了警察,虎视眈眈地盯着每一个进入展馆的人,时不时揪出一两个试图以各种名义混进去的记者之类的人物。
不过这对秦天等人造不成任何困扰,他们是受邀而来的,每个人都拿到了一个临时的出入证,可以无需门票,提前进入展览现场。
事实上很多文物展最开始没有对公众开放的时候,都会提前对受邀的学者开放,而且这部分人还不会像普通参观者一样,限制参观时间。毕竟文物展览本质上是一场文物和历史的学术交流盛会,开放给民众观看,只是附带的而已。
顾老教授已经和一位同样来自国内的老专家聊的谈笑风生,对方身边同样簇拥着几名学生。这次展览基本上国内有楚文化相关专业的学校都收到了邀请,光是从国内来的专家和学生就已经有上百名。再加上新加坡本地学生,东南亚乃至全世界楚文化研究者以及各路达官贵人,获得提前参观资格的至少有上千人之多。
因此当秦天等人顺着电梯来到四楼的主展厅时,里面已经是人头攒动,各自凑在自己感兴趣的文物前,流连忘返。
“越王勾践剑在哪呢?”陈清灵也难得有些激动,她踮起脚在硕大的展厅里四处张望。展览还没正式开始,还没有那些讲解员以及标识牌,她一时找不到。
“就在那边。”秦天的目光有些深邃。
“去看看!”陈清灵一把挽住了秦天的手臂。
“要不要跟老师说声?”秦天回头看了一眼,没看到顾老教授的身影。
“不用,老师早就说了,自由活动。反正这么大的人也不会丢。”陈清灵大大咧咧地开口,拖着秦天向主展览台方向走去。
这次展览的主展品,就是越王勾践剑。主展台周围的人并不算多,毕竟这次展览的展品实在是太多,分流了人群。
而且大家都是专业人士,有各自感兴趣的专业,相关的展品对他们来说才算是待挖掘的宝藏,参观越王勾践剑只是顺便开开眼界而已。
第一眼看到越王勾践剑,秦天就感觉到了一种震撼。
这把绝世名剑被固定在一个由透明水晶制成的展台上,周围是厚厚的钢化玻璃,展览方还特地在展台上装上了柔和的白色灯光,透过透明的展台,整把剑犹如悬浮在空中一般,透着一股子神秘与华贵。
明明是一把青铜剑,越王勾践剑却是紫黄色,剑首外翻卷成圆箍形,内铸有间隔只有0.2毫米的11道同心圆,剑身上布满了规则的黑色菱形暗格花纹,剑格正面镶有蓝色琉璃,背面镶有绿松石。剑身修长,有中脊,两从刃锋利,前锋曲弧内凹。茎上两道凸箍,圆首饰同心圆纹。
最最显眼的,是靠近剑柄处,那八个飘逸古朴的鸟纂字。
越王鸠浅,自作用剑!
看着这把历经了两千多年,依然寒光闪闪的宝剑,陈清灵也有些失神。
她无意识地伸手,似乎想隔着钢化玻璃抚摸一下这把绝世名剑,只是手伸到一半她就反应了过来,转头看了秦天一眼。
“你见过的那块玉佩,图案和这把剑有联系吗?”她好奇地开口。
全校学生都已经知道秦天用一张玉佩图案把顾老教授心态搞崩了的事,现在所有人都在津津乐道于顾老教授这样的人也会骂脏话,因此陈清灵知道此事并不奇怪。
“好像没有。”秦天也有些失神。
他已经把目标锁定在了越剑,因为那块玉佩已经被顾老教授认定,是所谓的鸠型形制。
而越剑中最典型也最著名的,自然就是这把越王勾践剑。
秦天也想要从这把剑上找到一丝联系,至少把范围再度缩小一点。
越国国君都很喜欢制剑,越王勾践记载于史册的制剑就有五把,而作为国君剑,其形制都有共通之处,与贵族以及平民制剑都有着显著的区别。
比如剑上镶绿松石这种事,就只有国君能做。因为无论东西方,绿松石都被认为是最珍贵的玉或者宝石,都被用来镶在王冠或者权杖上。
然而眼前这把越王勾践剑剑格,也就是护手很小,几乎和剑身等宽。剑柄长直,这样的剑格和剑柄根本就没有留下系垂配的位置。
看样子自己的系统和越王勾践剑无关了,这个结果并不让秦天意外。
“看样子……”叹了一口气,他微微有些失望地开口,只是刚刚说了三个字,他都陡然愣住,眼睛死死地看着那把越王勾践剑。
就在他眼皮子底下,越王勾践剑,突然发出一声剑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