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里只剩下了秦天和陈清灵两人，平日在外人面前文静娇弱的陈清灵也就暴露了本性，露出了自己大大咧咧的一面。
“是不是看上了哪个女孩子，思考如何追她？说出来，我帮你参谋参谋啊。”她斜着眼睛，一脸探究。
“没有。我其实是在想一个考古问题。”秦天摇摇头，微微有些期待地看向陈清灵。
陈清灵不仅仅只是一个学霸那么简单，她的天资极度聪颖，完全可以用过目不忘来形容。
除了手稍微笨了点之外，力气小了点外，陈清灵没有其他短处。
最主要的是，她对考古有着异乎寻常的兴趣，一有空就泡在图书馆里。
而秦天虽然也还算勤奋，但是比起陈清灵来，无论是天赋，还是对考古的热情，都无法比拟。
“什么考古问题？”不出秦天意料，说到这个，陈清灵果然显得兴致盎然。
“你对先秦的图腾崇拜有了解吗？”秦天斟酌地开口。
“稍微看过几本这方面的书。”陈清灵矜持地回答。
“那你认识这个图案吗？”秦天神色微动，拿过纸笔，在纸上用简单的线条画出了一个古朴的图案。
这就是那块玉佩的形状，这三天来秦天已经把玩了无数次，早已经把它的形状牢牢记在心里。
“这个……”陈清灵皱起眉头，打量着那个图案。
图案极其简单，就是几根简陋的线条，勾勒出一个像一条粗肥虫子的图形，怎么看都像一个平放的胃。
而且，还是一个穿孔的胃。
这当然不可能是胃，古人有眼睛崇拜，有耳朵崇拜，甚至有生殖崇拜，但是这些崇拜都是体表的器官，而且是有着切实的功能。绝对不会崇拜一个连起什么作用都含糊无比的内脏。
“难道，这是原始的龙？”
“龙？”秦天诧异地看着那个图案。
华夏龙崇拜起源很早，早在距今七千年前的仰韶文化就已经出现了龙纹，当时连瓷器都没有被发明，因此这些龙纹图案是被画在陶器上。
而如果按照历史记载，最早的龙图腾是伏羲氏的年代，也就是旧石器中晚期。如果是这样，那就极其久远了，距今大概一万年到一百五十万年。
早期的龙都比较抽象，而且都是和其他动物特征糅杂而成，比如说鱼，猪等，跟后世大家熟知的龙有很大的不同。
秦天当然也看过各种各样的龙图腾，但是他属实是没有见过胖成这样的。毕竟龙图腾无论是鱼头龙身还是猪头龙身，底子依然是伏羲氏的蛇型。
“确定吗？”秦天看了陈清灵一眼。
“不确定。”陈清灵回了一个白眼。
古董这玩意，或者说得更大而化之点，历史这个课题，根本没有什么确定不确定的。哪怕是一刀刀刻在竹简上的文字，也只是提供一种最贴近事实的可能而已。
“你能够大概判断出，这个图案大概出现的时期吗？”秦天继续问道。
“你当我是神仙吗？你随便乱画几笔，我连是什么东西都不知道，就能够猜出它出现的时期？”陈清灵没好气地开口。
秦天微微摇摇头，自己确实是有点强人所难了。
“不过，我建议你去新加坡寻找答案。”陈清灵一直在观察着秦天的表情，发现他似乎并不是在开玩笑，她的语气也变得认真了起来。
“为什么？”秦天反问道。
“你之前在课堂上提问有关越王勾践剑垂配的问题，说明你自己有一定的思路。而要验证这个思路，你当然就不能错过这次去新加坡看越王勾践剑真品的机会。”陈清灵的目光里有着鼓励。
“我倒是不想错过啊。”秦天苦笑着开口。
只要是考古专业的学生，都不想错过越王勾践剑最后一次公开展出的机会。然而，名额有限。
秦天自问不是笨蛋，平日里成绩也不错。然而考古系是分专业的，讲究的是专业对口。
越王勾践剑是春秋时期的文物，去参观越王勾践剑，当然会优先对这个时期历史比较了解的学生。
作为一名文物修复专业的学生，秦天在对春秋历史的了解上，绝对比不过先秦历史考古专业的学生。除非他是陈清灵这样过目不忘的变态。
“不去试试怎么知道行不行呢？”
陈清灵拍了拍秦天的肩膀，站了起来：“而且，虽然我认不出这是什么东西，但是从线条上看，确实有点先秦时期的意味。哪怕拿不到去新加坡的名额，至少也能够从老师那里得到一点关于这个图案的知识。”
“吃饭去了。”她挥挥手，翩然离去。
看着那个窈窕的背影，秦天的眉头紧皱。
陈清灵说的没错，顾老教授在考古这一领域浸淫了一辈子，说不定他见过这样的图案。
只不过，秦天其实并不想麻烦到顾老教授头上。
因为顾老教授虽然在上课时和颜悦色，但是在专业上却是一丝不苟，极为严格。
而秦天根本就无法确认自己那块玉佩是不是古玉，搞不好那块古玉就是一块现代粗制滥造的地摊货，跟系统毫无关系呢？
如果真是这样，贸贸然去请教顾老教授，骂个狗血淋头是必然的。
只不过，秦天现在也没有了别的办法了，只能去试一试。
而且，他之前之所以在课堂上问顾老教授关于越王勾践剑是否有垂配的问题，就是为了了解先秦时是否有这种在剑上挂玉佩的风俗。
他怀疑，所谓残缺的古剑，就是指自己手上这块玉佩！
虽然博物馆里现在有越王剑复制品在公开展览，但是复制品并不是百分之百完美还原。
看样子，参观越王勾践剑真品的机会，自己确实是需要去争取一下了。
至于如何争取……秦天的手摸上胸口那块玉佩。
这个玉佩显然是个很好的敲门砖，只不过，他需要做些必要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