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晨光熹微,天色已然亮起。
楚军大营。
中军营帐。
楚青鸾缓缓睁开眼,只感觉头疼欲裂!
“啊,本公主的头!”
一旁,闻听动静的楚军将领纷纷走上前,眼里满是激动。
“二公主,您终于醒了!”
“二公主!”
楚青鸾睁开眼,意识一阵回归。
视线内,楚天风等一众楚军大将的脸格外清晰,他们全都面带紧张。
“可……可爆发营啸?”
楚青鸾忍着脑仁的疼痛,坐了起来,她第一时间开口问道。
长安城久攻不下,大楚将士们本来就精神处于高度紧绷的程度。
这大乾又不讲武德,夜夜骚扰,大楚将士们更是不堪其扰。
她虽加强巡视,但却万万没想到,大乾真的发起了一场突袭。
并且,还有惊天动地的大杀器。
楚天风一听这话,脸色难看。
“二公主,昨夜我军损失惨重,将士们从未见过那等暗器,全都懵了。”
“要不是我军并非乌合之众,昨夜只怕要爆发一场大的 营啸!”
“但即便如此,我军伤亡还是高达五千多人,在那黑夜之中,在那火焰和巨大的声响中,一些将士没有死在大乾的手上,反而死在我们自已人的手上……”
一听这话。
楚青鸾攥紧拳心,心都在滴血。
那可是五千多人!
五千大好儿郎,直接葬身于昨夜的突袭!
她咬紧牙关发问:“大乾突袭有多少人?”
“小股部队,不到千人!”
砰!
楚青鸾一拳砸在桌子上,脸上带着盛怒。
“不到千人,竟令我军伤亡五千多人!”
楚天风也没打过这样的仗,他攥紧拳心道:“大乾小儿全靠昨夜那巨大声响的武器,不但能炸开伤人,更能从中爆射出铁片!”
“战马受惊,在大营内狂奔,将士精神崩溃,挥刀向自已人,这才有如此损失!”
楚青鸾咬牙道,“那到底是何物?搞清楚了吗?”
众人闻言,一阵沉默。
“暂时不知!”
“但我军从阵亡的大乾将士身上,缴获了数枚此物,但谁都不敢轻易触碰。”
楚青鸾闻言,眉头先是蹙紧,而后立刻开口道:“拿给本公主看看。”
楚天风断然道,“二公主,此事万万不可,万一伤了您,甚至在此炸开,这仗就没法打了!”
“并且此物威力,昨夜我们已经看的清清楚楚,不必再看了。”
“当务之急,是请二公主定夺,该怎么办!”
这话一出。
楚青鸾眯了眯眼,意识到了楚天风的言外之意。
“什么意思?”
楚天风和一众楚军将领对视一眼,紧接着道。
“二公主,我们觉得可以放宽条件,见好就收,和那大乾女帝和谈!”
“之前的条件作废,重新来谈!”
“从大乾捞一波好处,再撤出大乾腹地,转而奇袭其他大乾郡城,这对我楚国来说,也是大赚!”
楚青鸾一听这话,瞬间就炸了。
“我军死伤这么多将士,现在你让本公主去跟那大乾女帝和谈?”
“谈什么?怎么谈?”
楚青鸾一脸不可置信的看向楚天风。
楚天风沉声道,“二公主,长安城太难啃下了,有那活阎王在,招数层出不穷。”
“我军快吃不消了。”
“并且昨日这场突袭,令我军士气低下,一些将士甚至认为此乃天罚,如此士气,再想拿下长安城,无异于难如登天!”
“现在及时撤出,我们还是大赚!”
楚青鸾目光扫过一众将领,目光冷冽。
“你们怕了?”
“你们被那活阎王打的胆寒了?”
楚天风硬着头皮道,“大乾活阎王,断不可惹,别的不说,昨夜这场突袭过后,大乾日后夜间但凡骚扰,我军将士就要风声鹤唳,不敢无视!”
“夜晚休息不好,白日大乾又有诸多手段,这惊天之响,我军直至现在都不知道是什么。”
“这仗,如何打?”
一听这话,楚青鸾也沉默了。
她的心中也升起一股无力感。
活阎王,
又是这个该死的活阎王。
他仅凭一人之力,竟将她楚国十万大军都拦住了,偏偏楚青鸾自已还认同这番话。
士气打没了。
强攻也攻不下来!
昨夜突袭楚军大营的惊天巨响之物,也不知道长安城到底有多少。
她深吸一口气,逼迫自已冷静下来。
“和谈本公主在思虑一番,现在还没到撤退的时候。”
“传令三军,整军备战,先派楚狂率领一支先锋部队,进攻长安城!”
“先看看我军的士气再做决定!”
楚青鸾语气强硬。
除非手下将士真的被打破了胆,否则她绝不甘心!
她这一番话响起,楚天风等人也说不出话。
很快。
大楚的先锋部队,从楚军大营脱离,朝着长安进攻!
为首的乃是一个壮汉,肌肉发达,身子高大,一看就是猛将,他手下的将士也皆是精锐。
楚狂看向长安城所在的方向,他也有些发憷。
这段时间,先锋部队可都很惨,尤其是大乾的正门,据说有那活阎王坐镇,手段频出。
但没办法,军令一下。
纵然前方有活阎王坐镇,他也只能强上了!
伴随着楚军进攻的号角,楚狂也是带着先锋部队,飞速接近长安城。
随着距离越来越近,长安城的一切也出现在他的眼中。
正当楚狂要下令猛攻的时候。
他忽然愣住了。
视线前方,长安城门大开。
二十来个百姓旁若无人的扫着大街,一条大黄狗优哉游哉的趴在城门外,懒散的打着哈欠。
长安城头,一眼看去,和以往人头攒动,旌旗密布的样子截然不同,竟没有一个大乾将士!
唯有一个身穿白衣的青年,正坐在城头,面前摆着一把古琴,像是要弹琴!
紧接着。
一道婉转悠扬的古琴声传来,如高山流水,缓缓传荡开来。
楚狂瞬间愣住了。
“什么情况?”
“长安城门大开,这几十个百姓无视我们,专心致志的扫着地,城头也没有将士,唯有一人弹着古琴!”
副将一脸激动,对楚狂催促道,“将军,这还犹豫什么,速速下令,趁此大好时机杀入长安城吧!”
但楚狂却一脸如临大敌。
不对劲!
十分有一百分的不对劲!
他伸出手,拦住了激动的副将。
“慢着!”
“本将嗅到了危险,很浓烈的危险!”
“世人皆说四肢发达就不长脑子,但这绝不包括我楚狂!”
“昨夜城头旌旗密布,大乾还杀穿了我军大营,今日为何城门大开,城头无一名将士?”
“再看那城门内扫街的百姓,个个旁若无人!”
“这都代表着什么?”
副将也逐渐面带凝重,有点慌了,“将军,这代表着什么?
楚狂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全身紧绷。
他扫视着眼前不同寻常的一幕,只感觉城门处那条懒散的大黄狗都充斥着巨大的危险。
“若本将猜的不错,此城,纵是万人一齐杀入进去,也绝对必死无疑!”
楚狂如临大敌,后背被冷汗浸湿,他深吸一口气,一字一句断然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