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龙坳丘绕回村办公室,汽车从张山水家门口路过,李明秀看到张山水正帮着母亲把洗好的铺笼罩被背回来,而张子晴则拿着木棒提着脚盆,何凤琴拿着洗衣粉香皂,母子三人刚刚走到院门口。
“师傅,麻烦你停一下,我还有点事情。”听到李明秀的话,师傅将车停了下来。
“阿姨,今天在洗被子呀?”李明秀招呼着。
“哎,是明秀呀,下来坐坐吧。今天的太阳不错,正好洗来晒晒。”何凤琴看到李明秀时眼前一亮,连忙招呼她下车。
“阿姨,我们在帮你家规划今年的种植养殖产业情况,政府将给予一定的财政资金补助。你们家后面的桃树林有多少面积呀,还有今年准备喂几头猪和多少鸡鸭呢?
种植果木一亩可以补助300元,养猪一头补助800元两头及以上补助1200元,养鸡鸭20只以上补助300元,30只及以上补助500元。
算下来基本上自己不用出成本了,只需要出饲料,最后卖的钱都是自己的。”李明秀下了车,站在路边和何凤琴聊着,向她宣传了新的政策。
“我们家屋后那山坡种的桃子有四五亩,年前杀了肥猪,已经买了两只猪仔在圈里喂着,另外在桃子林里养了六十多只鸡,院子里还有二十多只鸭子。不过鸡鸭过年的时候可能都会卖一些,但是过完年还会再买鸡崽和鸭崽的。”何凤琴笑着把家里的情况说了一下。
“阿姨,是这样的,您屋后种的这些桃子,2016年的时候已经发过补助了,所以这次统计的是新发展的果木产业。另外养猪两只,鸡鸭30只以上,算下来有1700元补助,我给您登记上啊。”李明秀笑吟吟地边解释边在本子上记录着。
“对对对,以前好像是补助过,你瞧我这记性。如果是新种的果木,我们家今年就没有。”何凤琴点头说。
“那好,阿姨您忙着,我们还要去其他村民家里。对了,在这里提前祝你们新年快乐哦。”李明秀笑着说,上车之后又伸手向着他们挥手说,而张山水感觉她在看着自己。
“唉唉,新年好。明秀,回去问你爸妈新年好。”何凤琴挥手说。
“李同志,谢谢。也祝你和家人春节愉快。”张山水则对着她点头说。
“明秀可是个好姑娘,也不知道谁有福气能够娶到她呢?”直到小车跑远,何凤琴还站在那里挥着手,同时喃喃地说。
“妈,你怎么关心起这些事来了?人家是国家干部,日子肯定过得不错。你要有闲心呀,还是关心关心我哥吧,他现在还是单身狗呢。
咦,妈,你不会想着把李姐姐介绍给我哥吧?说不定人家早就结婚了呢?就算没有结婚,肯定也早就有男朋友了。
不过你不用担心,等我明年工作了,在县二中给我哥介绍一个女教师,听说现在单身的年轻女教师特别多呢。”张子晴拉着何凤琴边走边小声地说。
“得了,别操心我的事情了。再过半年你也是年轻女教师了,别到时候自己也成了那些单身的年轻女教师中的一员?”张山水却听见了,打趣地对妹妹说。
“你们兄妹俩长得也不差呀,怎么大学几年,都没谈个朋友呢?我看电视里面,那些大学生不是都成双成对的吗?怎么到你们这儿却没成呢?还是我看的电视都是假的?”何凤琴则对儿女嘀咕着,兄妹俩听了都加快脚步向前走去。
在村里,说起读大学的儿子和女儿,何凤琴一直是骄傲的,虽然前些年家里日子过得苦,但是夫妻俩硬是咬牙坚持了下来,把儿女都供出来了。
如今家里的日子总算苦尽甘来,在村里也算是中等人家了,但是何凤琴与张世华夜里闲聊的时候,又开始为儿女的婚事操心了。
事实上,儿女无论多大,在父母眼中永远都是孩子,永远都有需要他们操心的事情,而他们也只有在闭上眼睛离开人世的时候,才会放下所有的操心。
热热闹闹的新年转眼就过去了,上坟祭祖、放鞭炮、吃团圆饭、走亲戚走人户,一切都与往常一样,转眼就到了正月初六。
中午十一点半,张山水在泸东镇上的一家火锅店与十多个初中同学碰面,加上张山水有十个男的,六个女的,还有两个女的带了自己的老公,也是他们一届的隔壁班同学,十八个人坐了两张相邻的桌子。
“哎呀,今年咱们班的大学生也回来啦?”班花郭小琴笑着打趣张山水。
“班花,你现在不但人越来越漂亮了,这张嘴也越来越会说了。”张山水开玩笑道。
“咱们班初三毕业的时候三十二个人,今天刚好到了一半。马上梁老师也要过来,咱们算是开了半个同学会了。”班长刘明笑着说道。
张山水的初中同学,进校的时候还有五十多个,但是读着读着有的就半途辍学了。那个时候还没有九年义务教育的强制要求,所以一部分年龄稍大又成绩差的同学都出去打工了。
到初三毕业时,还剩下三十二人,而这些年来大家联系得比较多的也是这三十多个同学,那些辍学的同学只有少数几个在群里,但是一般都不参加聚会活动。
而初中毕业后,百分之八十的同学也停学了,剩下的读了高中,有两个考上了师范学院,张山水考上了农业大学。
“张山水,你现在成都工作,买房了吗?”坐在张山水旁边的女同学叫周蓓,是川内某师院毕业的,如今在县一中教书,张山水记得好是初中学校一个化学老师的女儿。
“成都的房价那么高,即使是天府新区周边的也要近万一个平米,我那点工资怎么买得起呢?周老师,你什么时候结婚呀?可得通知我们哟。”张山水摇摇头说。
随后与周蓓开起了玩笑,因为他听群里同学聊过,说周老师好像傍上了县里的一个领导,被人在宾馆撞上过。
“讨厌啦。人家现在还是单身的,还没有对象呢。这不,今天我妈催我去相亲,我跑出来躲来了。”周蓓羞红了脸,故作娇嗔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