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清问完这个问题,卫子瑶沉默了。
逸清一副早就料到的样子,笑了笑:“你口出狂言说自己真诚,如今却放不下尘世间最为虚浮的情爱,这就是你所谓的真诚?不过如此……”
说完这话,他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背着手像远处走去。
卫子瑶站在原地,越想越不对劲儿。
“不是老头儿!你给我站住!”
她两步追了上去,逸清听到这个称呼,十分不爽。
“你叫老夫什么?”
卫子瑶闻言,才知道自己情急之下说错话了,连忙捂住了嘴巴。
“哎呀,不好意思真是失礼了,我怎么能叫您老头儿呢?真是侮辱老头儿这个词儿了!你个老顽固!怎么滴?跟你学蛊术还得短情绝爱你这是佛门啊?学成之后我还身处六界外不在五行中我就立地成佛了呗?一个蛊术,弄的事儿事儿的,短情绝爱,我看你就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谈不了甜甜的恋爱就想拆散所有情侣,你这卑鄙的行为在我们那叫fff团,咋地?你还想烧死所有秀恩爱的呗?”
“你、你……”
逸清瞪大了眼睛看着卫子瑶,这还叫有诚意?这还叫要拜师?这是要气死人吧?
“你什么你?我说的那一句不对,你告诉我修习蛊术和短情绝爱有什么必然联系?我就得遁入空门呗?行!我答应你,从此之后跟你遁入空门,你回头就看祁千澈弄不弄死你就完事儿了,我说我敢短情绝爱,你敢收吗?废话!”
“老夫……”
“老什么夫?你个老匹夫!呸!谁稀罕跟你学呀,能被人从毒仙教挤兑出来,相比也不是什么高手,养两只虱子跳蚤就敢说自己会蛊术,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算我白来!”
说着卫子瑶就要走,怎料逸清却不干了。
“你这小丫头!竟敢羞辱老夫,怀疑老夫的蛊术,呵!老夫当年乃毒仙教第一高手,就算是教主都不是老夫的对手,虎落平阳被犬欺,今日竟遭你这一个小丫头的奚落,看来……”
“哟哟哟。”卫子瑶一脸嫌弃:“看把你能耐的,还第一高手,我又没亲眼看见,你说毒仙教是你家开的我都不知道真假,吹牛谁不会啊,我还说当朝皇上是我外甥呢,反正他没听见。”
“你小小年纪就目中无人,看来老夫不教训教训你,你便不知天高地厚了。”逸清这辈子没受过这么大的委屈。
太憋气了。
关键这小丫头片子太能喷了,说不过,只能动手。
“哎呦喂,没天理了喂,道士打人了喂……”
逸清就眼睁睁看着卫子瑶坐在了地上,锤着地,一副受委屈了的样子。
他自我怀疑的看了看自己的手,好像……还没动手呢吧?
“老夫没打你。”
“我知道你没打我呀。”卫子瑶点了点头:“我这不是营造你很厉害的假象吗?万一真的动起手来,你打不过我多丢人,刚刚大话已经吹出去了,我这是给你面子。”
“我用得着你,年纪不大,行迹卑劣,卫恒竟能教养出你这般阴损的女儿,想他光明正大……”
“得了,骂人别带着爹。”卫子瑶有些烦躁:“没本事就说没本事,我找别人去学,谁愿意跟你学养虱子跳蚤呀。”
卫子瑶说着,转身就要走。
“别动!你给我站住!”逸清叫住了她:“不争馒头争口气,老夫今天还非就要争这口气了,你跟别人学还不行呢,必须跟老夫学,老夫就要让你见识一下,何为天下第一蛊。”
“师父在上,受徒儿一般!”
卫子瑶几乎没有犹豫,丝毫不要面子的噗通跪下磕头。
逸清傻了,彻底傻了,他还维持着刚刚说话的姿势,然后……久久没动。
因为他在思考,思考自己是不是被套路了。
“老夫收回刚刚的话还来得及吗?”
“你说呢?”卫子瑶抬头看着他:“不收回您就是我师父,收回了你就是老匹夫,更何况收我这么个机灵可爱的徒儿多好,以后你身份不便,被欺负了我替你出头帮你打回去。”
“得了吧,我觉得你骂回去的可能性更高。”逸清真是让她喷的脑瓜子嗡嗡的。
“那……老夫还是做师父吧?告诉你,老夫不是怕了你,而是觉得你这丫头激灵,确实有几分可塑性,收你为徒,也是不想我这一脉,在我手上断了,留个后,九泉之下跟师父也算有个交代。”
莫名其妙,这竟然就感伤了起来。
“你随我来吧。”
说着逸清转身,带着卫子瑶去了他住的地方。
因为身份低,逸清跟人住的是大通铺,一个房间有六个弟子。
此时是白天,弟子们都有事要忙,所以都不在房间。
房间内,他们每个人都有几个大箱子。
床上的翻盖大箱子就摆在自己脚底下,叠好的被子压在箱子上。
地下还有几个衣柜,他们一人一个。
逸清进门后,直接上了床,把被子从箱子上拿开,然后箱子盖打开,卫子瑶看着里面的场景,俩眼一翻,好悬没嘎一下抽过去。
“我!靠!”看着箱子里的东西,卫子瑶实在是忍不住,发出了一声优美的惊叹。
“这些东西,你就这么放着?”
饶是学医的跟各路毒虫毒蛇都有过接触,卫子瑶以为自己面对他们的时候会相当平常心。
可当她看到一个箱子里,摆着一百来个水晶罐子,每个里面都是一只鲜活的,精神抖擞的毒虫,这个冲击……太大了。
“你就不怕他们半夜出来咬人?这么多蛊虫,就是整个清邈观都不够他们祸害的吧?”
“大惊小怪。”逸清好像就乐得看卫子瑶这样吃惊的神情。
他又从容的下地,把衣柜打开了。
卫子瑶一看,险些坐地下,慢慢往后退了两步,才坐到凳子上。
“吾等凡人今日总算是开眼了。”
因为他衣柜里,盘了一只黝黑锃亮的三角头毒蛇,蛇神无一处异色,黑的发亮,只有三角头的头顶,有一抹诡异的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