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人不是为自己活

定国公又闹心了,摘星楼推出什么该死的会员制。自家夫人也愿意出一些东西加入。没想到却被徐妙锦拒绝。

弄的夫人现在连门都不愿意出了。

“国公爷,既然是中山王留下的配方,是不是也得有我们定国公府一份?”定国公府的管家问道。

徐景昌眼前一亮,对啊,我怎么没想到?中山王是你的爷爷,也是我的爷爷。

而且我现在贵为国公,跟你魏国公平起平坐。凭什么不能有我一份?定国公突然间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徐妙锦把定国公夫人不客气的打发走,心中依然生气,竟然还有脸想要加入摘星楼?

我那个荒唐的侄子不知道,难道我还不知道你们那一脉的下作手段?

紧接着她就隔着屏风会见了商人。其中两淮的大盐商让她最为欣赏,因为派来的是个二十五六岁的妇人。

什么是诚意,想到让别人方便就是诚意。两淮大盐商就想到了女人见女人最方便,这就是诚意十足。

能到了让徐妙锦见的人,前面肯定已经过了好几关。

一般的没有门路的商人是见不到她的,除非是给的太多了。两淮盐商中来的这个女人就属于这种,没有门路直接用钱开门。

徐钦一再交代卖股份的时候,绝对不能着急。而且要设置重重障碍。对这些商人要显得瞧不起,让他们知道这摘星楼不是随便进来的。

其实瞧不起商人这点不用他教,这是明朝士大夫和勋贵阶层骨子里的东西。瞧不起他们不用刻意。

设置了层层障碍之后,摘星楼的股份,一分就要一万两。这么算下来,现在的摘星楼价值近百万两。

这些商人当然不是为了赚钱,他们买的是平安。这是表面的银子。只要进了摘星楼,跟这些当朝权贵的夫人们有了联系的通道,他们花的钱就值得。

他们甘愿送钱,毕竟沈万三的下场太清楚了。有命赚钱还要有命去享受才好。权贵的路线不是那么容易走的。一个不好就被连骨头带肉的吞干净了。

不过现在摘星楼放出来这样一个机会,而且背后那个女人还是前皇后的妹妹。出身魏国公府,这一切就都够了。

还传说这位徐家二小姐跟太子妃关系莫逆,太子妃也经常驾临摘星楼。

所以很多大商人拼命也要进来,谁也不嫌关系太硬,更加不会嫌弃关系多。

而且这股份徐妙锦只卖三年,三年之后就收回了。摘星楼允诺到那个时候他们有优先购买权。

如此的高傲,而且不讲理到闻所未闻。股权就给你三年,这三年不一定赚钱。三年后收回重新发卖。

徐妙锦听到徐钦说这个的时候都懵了,死活不肯相信,结果现在门槛都快被踩平了。

无论如何,有人送钱不能不要,何况给的那么多。徐妙锦隔着屏风见了这些商人,没说几句话就卖了三股而已。一股十分就是十万两银子。

三十万两银子的银票就放在她跟前,而她不过是送出去十几张契约而已。

这些人拿到契约之后就会派人到摘星楼,无一例外都派了自家的女眷进来。

“妾身苏明泉见过徐大掌柜。”苏明泉盈盈一拜。

所有人都走了,她这个女人留了下来。徐妙锦想要跟她聊聊。毕竟人家想的周到而且给的太多。

在中山王女儿,魏国公妹妹面前。苏明泉竟然能不卑不亢拜见,这就证明这个女子不简单。

徐妙锦一见这位女子就心生欢喜,不但接人待物落落大方,而且温柔贤淑。

两个人聊天无论是风俗人文,诗书雅趣,甚至朝政见解都能谈到一起去,不是苏明泉曲意逢迎,而是两个人的见解多有相同。

徐妙锦很难想象一介盐商,竟然能培养出这样的女人,两个人越聊越投机。大有相见恨晚的感觉。

徐钦就不投机了,因为定国公徐景昌摆全了仪仗打上魏国公府。

事先连个招呼都没有就杀上门,这就是不讲礼。还有不打招呼也就罢了,这仪仗全都摆出来干什么?

徐钦在心里骂定国公。因为仪仗一旦摆出来就意味着不能视而不见,必须全礼相见。

也是用这种方式告诉魏国公府,来者不善。

父亲魏国公和定国公是同等级的,相互拱拱手就好了。按照规定他这这个品级是要跪下的。

但是他就不跪,随意拱拱手就拉倒。如果徐景昌不要脸因为这事儿去皇帝那里告自己,那就随他便吧。

宁可再横着出来也绝对不跪这个家伙。

“魏国公,我就开门见山。拍卖了祖上的遗产,为何不见我定国公府那一份?”徐景昌问道。

不称叔叔,直接叫爵位,这就是要公事公办不讲情谊了。

两家再怎么闹,都是老徐家一脉。说到底是家事,现在竟然带着仪仗上门,就是不讲同宗的情谊了。

“回定国公,因为我爹是中山王长房嫡子。所以我爷爷中山王留下的东西都是我爹的,我爹的就是我的。”

徐钦毫不客气的怼了回去,按照大明的宗法制度,这么说一点毛病没有。长子继承家业天经地义。

“哦,我儿长学问了,就是这么回事。定国公可还有要问的?”

魏国公悠然的夸奖了一下儿子,然后看着定国公说道。

“你说的不对,谁能振兴家业东西才应该是谁的。现在魏国公府也没什么脸面说振兴家业了,东西就应该都是我的。”

定国公徐景昌冷着脸回答。这就是在骂人,直接骂他们父子败家。

“你爹人品不行但是还算精明,怎么生出来你这么个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东西。还敢跟我谈脸面?你还有脸提祖上?祖上的脸都让你跟你爹丢尽了!”

魏国公一拍桌子指着徐景昌开骂,徐景昌吓得一哆嗦,当年在中山王府可是这位大伯管家,早就怕到骨头里了。

虽然现在有定国公这个身份保护,但是下意识还会害怕。这让他深以为耻,耻极生怒。尤其听他骂自己父亲,不由得更是气得发抖。

“好,好,倒要请教魏国公,我要以什么为耻?你又有什么光荣的?”

徐景昌咬着牙压抑着心中的恐惧,故意提出这个话题,这就是一个大圈套。

徐钦一听不好,大冤种父亲要上当。赶紧起来想要去拦住,已经来不及了。

“食君之禄却背君叛恩,为反贼通风报信,一身反骨认贼作父你还有什么脸?还敢进这个门?不怕你爷爷显灵,一个雷劈死你这不肖子孙?”

魏国公骂的义愤填膺酣畅淋漓,徐景昌听得心花怒放,徐钦愁都要白了头发。

大冤种啊,你怎么什么都敢喷。这不就等于指着鼻子骂朱棣是反贼么?现在人家拿着刀呢,你这是作死么?

“好,骂得好。你竟公然辱骂陛下是反贼,我倒要看看你魏国公多大的脑袋能抗住。希望你见了陛下不要怂!”

徐景昌感觉骂的太好了,骂自己没关系但是把陛下捎带着,简直太好。没想到今天还有意外收获。

“我骂了怎么样,难道……”魏国公愤怒的拍着桌子,发泄着多年累积的怨气。

这些话他早就想说了,可是没机会也没人敢听。今时今日徐景昌来得刚好,正好是个出气筒。所以张嘴就喷了过去。

喷完之后心中感觉舒服多了。简直是神清气爽,如果不是儿子拦着,他还能更痛快。

徐钦拼命捂住了老爹的嘴巴,心说到底没看住。从听说这大冤种父亲接待徐景昌,他就知道不好。

硬着头皮出现在这里,就是防止他乱说。结果防不胜防,一切来的太快。

此时他感觉到脖子发凉。朱棣的那把刀好像又放在了脖子上。

“爹,你喝多了,不要乱说……”徐钦赶紧捂住他的嘴,要不是亲爹,恨不得直接捂死得了。

您老人家要走,忠肝义胆不怕死。但是你先想想我啊,你独生子我怕死啊。

魏国公还要挣扎骂徐景昌。

“爹,别说了,你喝多了回去休息。徐景昌你他娘的丧门星,赶紧给我滚。”

徐钦一边捂住老爹,一边骂徐景昌丧门星。

徐景昌不怒反笑。

“咱们陛下那里见!不,我会去锦衣卫诏狱看你们。明年一定给你们烧纸,走着瞧……”

徐景昌一甩袖子走了。等到他完全消失在魏国公府,徐钦才敢放开徐辉祖。

“爹啊,你是骂痛快了,难道你就没想过后果么?万一陛下发怒,咔嚓一下咱们满门就都乘以二了。”徐钦哭丧着脸埋怨自己大冤种父亲。

“你好好说话,什么叫乘以二了。”徐辉祖还有闲心问这个。

“一刀两断,一个人变成两片,可不就乘以二了么?老爹啊,你当着他的面说这些,是要亲手掐灭徐家香火么?”

徐钦已经不会说话了。只能想想大错已经铸就,接下来该怎么办?

朱董事长最在乎的就是得位不正,现在你公然骂他是反贼,这会儿估计已经开始磨刀了。

“怕什么,我们有太祖的丹书铁券,他能对我怎么样?我骂皇帝又不是造反!”徐辉祖冷笑着说到。

徐钦脑瓜子嗡嗡的,丹书铁券俗称免死金牌。上面写着开国承运,除谋反一切死刑皆可豁免。

但是明太祖他老人家发了六十七张,收回去六十四张。有效的就三张,其中一张就在父亲手里。

朱董事长还算讲究点,收回去的比他爹的少。但是这爷俩在这点上很不讲信用。

就相当于超市发代金券,只不过最终解释权在超市。这东西看着牛掰,实际上有没有效果全看人家心情。

甚至有这东西死的更快,就跟精确制导一样。

“爹啊,丹书铁券有没有效,还不是人家说了算。给你定个谋反很难么?就算是收拾不了你,能收拾我啊。

我要是死了,你抱着丹书铁券还能活几年,那东西能给你传宗接代么?”

徐钦没好气的喷着老爷子徐辉祖,他心中暗暗发誓,绝对不能让自己的父亲再喝酒精了。

上次治病之后到底剩下多少?这脑子喝得都快成四喜丸子了。全是死肉蛋啊。

徐辉祖一听还有些不服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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