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徐钦收紧了绞索

代德敏在扬州突然间出现,直接来到了代家。

在代家老宅门口转悠,等到代家的人出来,他恶狠狠地朝着大门吐口水。

“给代德海带句话,船队只是开始,我要把代家一点点砸碎。”

他的面目嚣张阴狠,代家的人想要动手拿他,被两个军士给拦住了。

“他现在被官府保护,你们要干什么?”军士强横地说道。

“你们那个衙门?他偷走了代家的东西,我现在要捉拿他。”

代家人不但强横还很聪明,以官司对官员。无论用什么手段,只要把代德敏留下就行。

在扬州代家不是弱鸡。

“神机营,你尽管动一下试试。”两个当兵的豪横地说道。

自从徐钦把二品大员用火铳打着玩儿之后,神机营的兵出去之后,走路都带风。

现在就等人来惹他们,这方面定国公张辅又快乐又痛苦。这些兵现在绝对是嗷嗷叫,指哪打哪精气神十足。

可是一个个都跟刺头一样,谁都看不起,好像觉得京城三大营神机营第一。

现在两个军士就是这个态度。

代家的人看着得意扬扬的代德敏,恨不得生吃了他。可是真不敢。

不是神机营在扬州有多大凶名。而是他们知道,神机营跟小公爷有关系。

而现在代家最不能得罪的就是他。

所以只能看着代德敏扬长而去,赶紧派人快马送信到京城。

与此同时,代德清被任命为七品主事,暂时跟着主管市舶的魏初。

来了之后就开始刻意拉关系,很快就跟市舶司这些人打成一片。

徐钦最近是彻底躺平了,只要没人找他,他就不出门。出门也是直接上船钓鱼。

大印都扔给夏子复管理,与其说他在当海蕃司的郎中,不如说是夏子复。

一切都进行得热火朝天,慢慢地大家也就习惯不找他了。

三月份天气变暖,山上也逐渐绿了。徐钦带着两个婢女出去踏青,最近相处得好了,关关和绾绾跟他的感情逐渐升温。

两个一模一样的小美女越来越了解他的脾性,有时候也故意换了衣服让他猜,谁是谁?

伺候她们的老妈子也随着船过来了。但是徐钦心中始终有根刺,两个锦衣卫坐探子,而且很可能跟代家不清不楚。

万一自己说梦话,或者什么不该说的,让她们听到了也是麻烦。所以至今都忍住没给两个人破瓜。

借口就是要慢慢培养感情,两个小美女也就顺其自然了。反正现在没有人跟他们竞争。

半个月前石文信突然间带着一千水手去鄱阳湖训练。

而胡缨也拉着三千新兵离开浏家港,跟着石文信去训练。说是要磨合一下。

徐镐从城管大队抽调一千人,送进罗忠的军营跟着训练。始终保持罗忠的军营有一千五百人。

然后又在当地招募了一千城管,这些人在城管大队,先接受基本的队列训练。作为预备役用。

徐钦的钱如同流水一样往外花。光是朱棣那里就拿走了两百多万两。

几千兵光是军饷和给养就是大数字,好在回血的终于来了。

去年朝贡贸易的船只陆续回来,市舶司开始十抽一,甚至有些紧俏的商品都是十抽三。

而且这些商品只能在海蕃司指定的地方售卖,南京的商人现在最抓瞎。

因为皇家银号和恩设榷场的船队,货物刚落地,就被近水楼台的扬州和南方福建等地的商人预订了。

全国各地的商人到来,又从他们手中带走,一转手就是丰厚的利润。

这些带走的货物给了堪核,允许他们转卖。

恩设榷场商人的船停靠之后没有地方卸货,他们在这里没有立锥之地。货物不上岸,没办法出手。

朱胖子是唯一的例外。

两个儿子都在徐钦手下干活。他有挨着码头最好的一片地皮,店铺按设计样子,已经建完了一半。

从海外回来的货物一下船,就进了巨大的仓库。每天忙着进进出出的做生意。

南京恩设榷场的商人尴尬了,他们不敢去别的地方卖,被抓就犯海禁,可是抄家灭门的。

只有两条路可走,要么向徐钦低头。

但是见到人才能低头,现在根本见不到徐钦。当初在南京嘴脸多冷漠,现在就有多大的代价。

当初朱胖子投资徐钦,被南京商人集体排挤,甚至在南京有待不下去的趋势,现在人家意气风发地赚钱,他们飘在水上看着。

商人习惯了商量,可是没想到徐钦记仇到根本不商量。

他们可以跟徐钦斗,可是这些货物等不了,看着热腾腾的馅饼就在嘴边,垂涎三尺却硬是吃不下去。

对于商人利润就是命,现在徐钦就在要他们的命。

那就是第二条路,把货物直接整船卖给扬州和福建商人。可是他们更加不愿意。

凭什么向他们低头,自己明明抢占了先机的。凭什么分他们一口吃?

可是现在海货不止他们有,因为不限制朝贡,跟着船一起回来的海外蕃国,又带来了更多的海货。

这些人又不太懂大明的行情,很好骗。尤其是还有一些闻风而动新来的小国。

扬州和福建等商人,已经对着这些货物张开獠牙大嘴。南京商人只能眼馋,上不了岸一切都是白扯。

这还不算完,徐钦又抛出第二根绞索。

海蕃司又发布一条政令,以后无论是货物出口或者进口,不许用金银和铜钱交易。

只能用大明皇家银号的银票,也就是说想要交易,必须把真金白银存进皇家银号,然后用银票交易。

等到交易完了,想要取走银子的,直接拿着银票去兑换。

朱胖子这才想起来,徐钦当时给他大明皇家银票的时候,说过这些银票谁也不给。

原来就是为了今天安排的,小公爷太够意思了。这样他要是还不知道怎么做,就是个傻子。

利用这个先机,用手中的银票趁机吃进了好几条船的货物。

扬州商人和福建等南方商人闻风而动,一日之间就存进大明皇家银号金银合计超过三百万两。

他们不但对这些海货要鲸吞海吸。甚至等着南京商人走投无路送上门去。

海蕃司岸上是拿着银票要购买海货的商人,而水上飘着南京商人的货物。

仿佛南京商人,已经是待宰的羔羊。

一艘大船上,所有开设榷场的商人聚集在此,全都是愁眉苦脸。

“徐钦太过分了,什么事情都可以商量,何以如此绝情?”绸缎商人愤怒地拍着桌子。

这话说得他自己都没底气,当初在南京,徐钦好说话的时候他可没想着商量。

“这人简直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他竟然真敢得罪满朝的大人,活成了独夫孤臣!早晚不得好死。”

香料商人咬牙切齿地说道。

那些他们用钱喂地朝中靠山,也不是没说话,可是陛下不松口,徐钦不搭理等于没用。

“没有他徐屠夫,我们还吃带毛猪不成,逼急了我把这些货运到南方……”

其中一个贩卖铁器的商人愤怒地说道。

他一句话,所有人都自动跟他拉开距离。好像他身上沾了狗屎。

铁器商人立即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让人怀疑自己跟走私商人有关联。南方那是走私商人的地盘。

“说错话了,说错话了,我这不是着急上火么?咱们正经生意家大业大,哪能做违法犯禁的事。”

铁器商人赶紧解释。

“说句心里话,徐钦对我们怎么样?”其中一个两撇鼠须的商人说道。

所有在场人全都沉默了。狼心狗肺的贪婪,不是心中没数。相反每个人心中都明镜一样。

只不过诛心的话,圣人也不愿意听。何况是这些逐利商人。

“你想说什么,让我们忏悔么?还是能解决眼前的问题?”绸缎商人冷着脸,语气不善。

两撇鼠须的商人,对他的不善视而不见。

“我仔细看过徐钦的设计图纸,这几天也在浏家港走过。其中一片区域现在也没卖出去,应该是故意留出来的。”

两撇鼠须的商人说道。

“你的意思是,他给我们留了位置,那为何他不见我们?”

铁器商人急切地问道,其他人也面面相觑,他们没注意到这个事情,不由得来了兴趣。

“贵人脾气大,没消气而已。徐钦做事很多时候凭借个人喜好,有时候根本不顾后果。

所以的可以是给我们留的,也可以不是。就看我们怎么做了。”

两撇鼠须的商人说道。

“你这还说的是废话,他不见我们,怎么让他消气?这不是故意出难题么?”

香料商人没好气的说道。

“他不见我们难道我们就什么都不做么?想要解决这件事,也不是没办法,就看各位愿不愿意了。”

两撇鼠须的商人摸了摸自己的胡子,若有所思的说。

“这位老兄,都火上房了,还卖什么关子。赶紧的说吧。”铁器商人最是着急。

其他人也跟着附和,都想看看他有什么办法。

“第一,存钱进大明皇家银号换银票,徐钦出台这个规矩虽然看不懂,但是存钱肯定没错。这是我们表明的态度。

第二,徐钦不见我们,他活成独夫,我就不信他身边的人也会这样么?用女人和银子砸魏初和胡缨。”

两撇鼠须的商人说道。

“可是万一,这钱有进无出怎么办?”有个商人问道。

“不会,一来是皇家的名声在哪里,徐钦不敢这么干。二来银票可以用来海货交易,反正我们要做生意,早晚都要换。”

绸缎商人倒是开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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