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寒的腿,这几天都不能挪动,就只能呆在屋子里,安竹才发现,他捧着书在读的样子,倒有几分书生气息。
“陆寒,你教我认字吧。”安竹眼眸一转,原主从小在村子里长大,斗大的字不识一个,她总不能凭空说自己识字,那不是等着把柄给人抓吗?
“认字?”陆寒侧目,他道:“桌子上有一本启蒙的三字经。”
“好咧。”安竹迅速跑到桌子前,堆满了书,三字经很好找,她一下就拿了出来,递到陆寒面前时,迎着他意味深长的目光,她机智的解释道:“就这本书三个字,这三划,一个三字,我认得。”
机智如我。
安竹在心底狠狠的为自己点了一个赞。
陆寒也不戳破她的谎言,耐心又细致的教她认每一个字,繁体字和简体字还是有些区别的。
“人之初,性本善。”安竹对这个三字经的前几句,还是很熟悉的,可是看到繁体字,还是不习惯,比如性乃迁的‘迁’字,‘遷’的写法,就是太不一样了,她努力记住繁体字的样子,免得下回不认得。
连蒙带猜的,她也能记住不少。
“聪明,再多认几回,就能识全了。”陆寒唇角微扬,夸赞着她,视线落在她洋洋得意的脸庞上,名牌大学毕业的她,这些在她眼里,怕是小儿科吧?tehu.org 火鸡小说网
“会认还不够,还要会写,桌上有纸笔,你试试。”陆寒鼓励的说着。
安竹一顿,软趴趴的毛笔,她可真不会写。
“若是你觉得学不会,就算了。”陆寒很清楚,安竹的性子,一向好强的她,这一套激将法,对她来说,最为适用的。
宋玉说的对,他不可能一辈子呆在小村子,就是安竹也不可能一辈子困在小村子里,以后,她会见识更大的世界。
“谁说我学不会的?”安竹一听就炸毛了,她立刻去桌子前,学着磨墨,磨墨也是一个技巧活,有陆寒这个大神在这里指点,很快,墨便磨好了。
“你的腿不好,怎么到这里写呢?”安竹琢磨着了一下,很快,找了一个板,两边一支撑,一个简易的床上书桌就做好了,安竹看着他:“你要教我,总得先写出来给我看看吧?”
上回就看到他写的毛笔字,不过那时候也不熟悉,都没仔细看。
“看好了。”陆寒拿起毛笔,蘸了墨水后,直接在洁白的纸上,写下了‘陆寒’两个字。
真不要脸,就光写自己的名字。
安竹在心底腹诽着,还要装着文盲的样子,她一副茫然的样子看向他。
陆寒的唇微扬:“记住了,这是我的名字,陆寒。”
话落,陆寒又在旁边写下了‘安竹’两个字,两个名字并排摆在纸上,他的字很好,清新飘逸,透着一种美感。
“我知道了,这肯定是我的名字,对吧?”安竹觉得心累,她还得装文盲多久?
“对。”陆寒直接将笔递给她:“你试试。”
安竹拿着毛笔,习惯的像抓硬笔一样抓着,后知后觉又反应过来,连忙学着刚刚陆寒的样子,她偷偷打量着陆寒:刚刚他应该没注意到吧?
陆寒目不斜视,假装什么都没看见,他道:“握笔的姿势是这样。”他伸手握着她的手,纠正她的姿势,道:“以腕部为中心,五个指头分别用“擫”、“押”、“钩”、“格”、“抵”,你试试写一。”
“哦。”安竹听的云里雾里的,刚落在纸上,这软趴趴的毛笔,就和她之前用的硬笔完全不一样,简单的一个‘一’字,就像是蚯蚓爬过似的,歪歪扭扭的,一会粗一会细的,简直没眼看。
“第一次写,不错。”陆寒夸赞着。
安竹的嘴角不由的抽了一抽,他对她的要求也太低了吧,这也叫好?
幼儿园的小朋友,一字写的都比她好看,好嘛?
“再来。”安竹再接再励。
……
“今天状态不太好,我还是明儿个再来写吧。”安竹说着,准备直接将纸揉成一团丢掉,陆寒抢先拿了起来:“墨还没干,不能浪费纸。”
安竹看着那就像是幼儿园小朋友的字迹,有种没眼看的感觉,她清了清嗓子道:“那我放起来。”
“不用。”陆寒拒绝,直接找了一个理由道:“这些纸我都收在箱子里,防止以后没纸用。”
安竹:“……”这么丑的字,还要收起来?
“箱子的纸很久都没看了。”陆寒慢悠悠的说着。
安竹一想,他肯定是随手放一个地方,说不准他自个都忘了,反正她一个初学者,怕啥?
安竹直接就去外头准备做饭了。
“小夏,这是给你做的新棉衣,怎么样,喜欢吗??”陆母将做好的第一件棉衣送给安夏,把安夏惊呆了。
“陆伯母,我不能收。”安夏急忙摇头,表示自己不能收。
陆母看着出来的安竹:“小竹,我给小夏做了一身棉衣,你快让你妹妹收下。”
“棉衣?”安竹看到陆母手里的衣裳,想起前些日子,她从县里背回来的料子和棉花,没想到,陆母会给妹妹也做一身,她感激的道:“谢谢娘,小夏,快谢谢伯母。”
“谢谢陆伯母。”安夏乖巧的说着,哪怕平日里装的再稳重,此刻看着一件新棉衣,眼底也是亮晶晶的。
女孩子,都是爱漂亮衣服的。
安竹心里想着,下回一定要买些浅色衣裳给小夏做新衣。
陆母鼓动着安夏试新衣,安夏直接将棉衣穿在了外头,略略有些大,橙色的衣裳,倒是正衬的安夏花儿一般的年纪。
安竹汗颜:这橙色的料子,还是掌柜看她买的多,送了她一些。
“我给衣裳留了余地,这样冬日里穿的时候,里面还能加衣裳,明年也能穿。”陆母解释着。
“娘,你做的可真好。”安竹看着这新衣裳,满口夸赞着。
“好看。”安夏小心翼翼的,都不怎么敢摸身上的衣服,生怕摸坏了。
陆母道:“我今儿个就给你裁衣,到时候你也有新棉衣穿了,天气越来越冷了,你的那些薄衣裳,怕是用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