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处,淮山首领这时候站起来,双手抱拳,遥遥行礼。
“奉天发现秘境,淮山君主为贺奉天喜,特送来一名阵师。”
阵师!
众人倒抽一口冷气。
这可是稀有职业。
传说大陆有阵谷,里面都是最为正统的阵师。
可夺天地造化,挥手成阵。
或攻或守,仅在一念之间!
这也是阵师高人一等的原因之一!
奉皇目光深沉,随即开口道:“请阵师上来!”
话音才落,淮山使者中的一名身穿黑袍,形如枯槁的男人走了上来。
他满面阴沉,一副皮包骨的样子。
“阁下,还请开阵,让奉皇陛下开开眼吧。”淮山首领笑道。
淮山队伍中,李倾城眯起了杏眸,笑望着白琪,那眼神如同看一个毫无生气的死人。
众人看见,阵师手持法杖,低声吟唱咒语,面前竟汇聚出了金雾般的光。
倏地!
金雾徒然化作了数千道利刃,竟然直接贯穿了他的身体。
鲜血,四处蔓延!
他蓦地睁大眼睛,口吐鲜血,突然朝白琪的方向冲去。
他摔倒在白琪的脚边,仰起头来,惊恐万分,睚眦欲裂,用尽力气沙哑地嘶吼。
“此女一日不死,奉天便会永远衰败,她是魔女,她是不祥。”
“她会诅咒世间的一切,阵法就是因她而反噬。”
“杀死她,杀死她啊!”
“不然奉天迟早会被灭国的。”
白琪手执酒杯,坐在椅子上。
美眸如霜,居高临下地睥睨着所谓的阵师。
形如枯槁的男子满身都是血窟窿。
他沾满了鲜血的手,想要抓住白琪雪色霓裳的裙摆,却被白琪一脚踹开。
他瞪着爬满了血丝的眼睛。
“你会为奉天带来厄运的,是你害死了我啊!”
男子吐出鲜红的血液,缓缓地倒在了地上,身体还痉挛了几下。
“为何……不告诉我,奉天有天弃之人……为何……”
他的声音越来越轻,直到没有一丝声音。
而后,便是长时间的死寂,静谧到只有晚风徐徐的声。
阵师倒在血泊中,死不瞑目般,一双浑浊的眸子,狠戾地瞪视。
“怎么会这样?”淮山首领呆愣住。
柔公主眯起了凛冽的杏眸,戏谑地说。
“听说,阵师们在开阵前,要避免天弃之人的出现,否则会反噬了自身。”
“但天弃之人鲜少遇见,纵观大陆,屈指可数,也就神域那一位殿下是熬出来了的。”
柔公主望向白琪,咧开嘴露出森白的牙。
“传闻战侯是克夫克子,想不到竟然是天弃之人呐。”
柔公主意阴恻恻的说道:“就是不知道战侯会不会连在场都人一起克了,”
这话一出,道道看向白琪的目光,充满了诡异的色彩。
李倾城轻靠椅背,唇角含笑。
她轻轻地摇晃着酒杯,微微抬起下颌,如午后的猫儿,舒适地垂下了眸。
这一招,不可谓不毒!
一个阵师临死之前道出的真相,永远会是扎在奉天心脏的一根刺。
“柔公主身为皇室之人,也会听信一个江湖术士的话?”
这时候,萧骁筱语气冷冽:“他会死,是他学艺不精罢了,竟然也牵扯到什么天弃之人。”
“萧首领,这位可是阵师,不是那些个江湖术士!”柔公主直接反驳道。
“呦,是吗?”
萧骁筱眉目一挑,罕见的露出了一丝调笑的神色。
“拿着个权杖就是阵师了,那我把头发束起,就是你爹了吗?”
“这是奉天朝宴,阁下身为大国公主,别显得小家子气,竟比那市井的妇人还要尖酸刻薄。” m..coma
白琪笑望了眼这个妙龄女将。
她倒是不知,原来这丫头还有这么伶俐的一面。
论起嘴上功夫,柔公主略败一筹,只能心有不甘地干瞪眼。
“萧首领此言差矣。”
突然,一身白莲裙的沐清雨盈盈一笑。
“淮山帝国送来的阵师还能有假不成,要是被阵谷那边知道,可是不会放过淮山帝国的。”
“换而言之,就是白琪害死了这位无辜的阵师,若不是她是天弃者,又怎么能把为阵师反噬死呢?”
沐清雨望了眼白琪,笑得天真无害:“公主也只是担心奉天的国运罢了,萧首领倒是咄咄逼人了些。”
不等萧骁筱反驳,白琪倒是挑起眉梢,好整以暇的轻轻瞥了眼沐清雨。
“沐姑娘,听过一个故事吗?”
“什么?”
沐清雨蹙眉,不知道白琪要玩什么花样。
白琪换了个姿势,笑道:“那年本侯在山脉间救下了一条狗,怎知她忘恩负义,有事没事就想咬本侯一口。”
“你到底要说什么?”沐清雨脸色不太好看。
“看来这条狗的记性很差,差点忘了自己就是那一条狗了。”
白琪忽然冷笑道:“你说对吗?沐清狗。”
白琪这么一说,众人恍然间才记起了一件事。
据说沐清雨早些年是被白琪救下来的。
顿时。
所有人的看向沐清雨目光就变得不一样了。
沐清雨看了看四周,张了张嘴,红着眼睛。
想辩解几句却又无从说起。
却在此时。
“砰!”
奉如年忽然跪在了金銮台前,仰头望向了奉皇。
“父皇,白琪是天弃,她会损坏奉天国运的,请父皇于今日赐死白琪。”
一瞬间,沐清雨狰狞扭曲的脸庞,陡然浮现了笑。
奉菱歌则是不可置信地望着奉如年,一时间呆住了。
“奉如年,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奉筠偌怒喝:“宫宴盛会,由不得你胡言乱语,给我滚回来!”
然而,奉如年如魔怔了般,陷入癫狂的状态。
“皇兄,父皇,儿臣不是胡闹,你们也看见了,阵师都因她而死,若不赐死她,我奉天必亡啊。”
“儿臣句句肺腑之言,情真意切,都是为了奉天的国运,为了无辜的黎民百姓们”
“砰!”
奉如年两手撑地,重重地磕了个头。
“请父皇……”
“赐死损坏国运的魔女!”
奉如年匍匐在地,脸上浮现了得意阴鸷的笑意。
身为一国储君,他日荣登宝塔的人,在危难之际,自要挺身而出。
适才他看出了奉皇脸上的一丝犹豫
一眼他就是瞧出来,父皇是碍于先皇和老战侯的情分,不好处置白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