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如年疼得呲牙咧嘴。
但他始终不敢还手,他转过头看过去。
那个男子看他的眼神,如死神般……
邪佞,阴诡,肆虐,残酷。
一瞬间,奉如年四肢发颤,血液冰冷,像是被丢在了冰窖内。
那个男子横了自己一眼。
便抱着他的姑娘,转过身去,缓步前行,身影湮灭在了茫茫的夜色中。
羊护法摇摇头。
什么东西,一点人味没有。
刚要离开,羊护法却发现一个鬼鬼祟祟的小身影。
就见团团拖着一桶墨水,从背后洒在了奉如年的身上。
“啊,该死,谁往本太子身上皮泼墨水……”
奉如年睁不开眼睛,闭着眼睛吼到。
见状,团团转身就跑。
小腿嗖嗖的,倒蹬的飞快。
羊护法摸了摸下巴,眯起眼睛,寻思。
小殿下这是在玩什么呢?
一桶墨水杀不了人吧。
然而,不多时。
羊护法就见到团团带着侍卫走进来。
“小少爷,贼人在哪里?”
“就是他!”
团团指向奉如年,脸色苍白的躲在了侍卫的背后。
“这人鬼鬼祟祟地溜进了天凤院,不知道要做什么,团团好怕怕。”
侍卫面面相觑。
这贼人怎么还一身的墨水?
莫不是偷墨水失败了?
这时候,奉如年疼得起不了身,听到声音大喝一声:“混账,我是太子,还不快把我扶起来!”
“你要是太子,那团团就是帝尊殿下的儿子。”
团团冷哼了一声,“这年头的贼人,连说谎都不带脸红的。”
“你该死!”奉如年大怒。
团团一个哆嗦,连忙拉住侍卫的衣袖。
“团团好怕怕。”
暗中的羊护法:“……”
为何他丝毫没见到小殿下脸上害怕的神色。
侍卫齐齐走上前,干净利落的将奉如年装进了麻袋里。
要知道,现在奉如年被打的一身源气溃散,短时间内,根本无法汇聚。
“小少爷,贼人已经抓到,属下这就上报去宗府。”侍卫道。
“不阔以哦!”
团团摇摇头:“咱们不阔以这么残忍的,咱们还是给他一条活路。”
侍卫感动不已。
小少爷的善良心软在京都是出了名的。
“还是打断他的腿,丢到城外装满垃圾的乱葬岗吧。”
团团忽然天真地笑道。
羊护法:“……”
侍卫:“……”
这……
说好的不残忍呢?
说好的善良呢?
侍卫有些犹豫,打断腿好说,但是扔乱葬岗的话……
道有些远了,赶不上回来吃晚饭。
白府的伙食还是不错的。
在侍卫犹豫之际,团团笑眯眯地说:“近来是多事之秋,各国都在奉天汇聚了。”
“若是上报宗府,岂不是告诉各国,奉天法治糟糕,贼人出没世家府邸偷墨水吗?”
“还是把他的腿打断吧。”
“悄**丢到乱葬岗,这样既保全了奉天威严,又让贼人受到了惩罚,何乐而不为呢?”
“你说对吧!”
团团笑的是那么无邪。
侍卫闻言,顿觉得言之有理。
小少爷不愧是大小姐的儿子,这么小就懂得为奉天分忧。
英雄出少年啊!
而被装进麻袋里的轩辕宸,满身都是墨水,墨汁将他的脸颊糊得看不清了本来面目。
他挥动着四肢,剧烈地挣扎,嘴里还在大喊大叫。
“放开我!”
“你们这群狗东西,我可是太子,你们也敢?”
侍卫冷笑了声,一脚踹在了鼓起的麻袋上,戏谑地说。
“我还是奉皇陛下呢,你怕吗?”
说完,几个侍卫默契地扛麻袋就走。
身后,团团眯起眼睛笑了笑。
咧开嘴,露出白牙和两个笑涡,挥舞着小胖手。
“辛苦了呦,就有劳你们了!”
听到团团的奶音,远去的侍卫和府兵心里无比的舒服。
权贵世家的后辈,哪个不是骄纵任性,心比天高,一个个尖酸刻薄的不像话。
哪像小少爷这孩子。
善良纯粹,天真无邪,是闻名奉天京都的好孩子。
麻袋里,轩辕宸感到了浓浓的窒息,拼尽全力地挣扎,破口大骂。
“你们最好祈祷祖上庇佑,否则本宫明日就要灭了你们的九族!”
“一群不长眼睛的混账,本宫要活剐了你们!”
几个侍卫一听这话,对视了一眼。
下一刻,麻袋被重重地丢在了地上,七八个壮汉,不是用脚踹,就是拿着铁棍猛砸。
直到奉如年连破口大骂的力气都没有,双手抱头,蜷缩在一团,疼得发抖。
惨叫的声音,响彻在静谧的夜。
团团望着发出声响的方向,歪着头笑眯眯的。
“真好听呐。”
院墙之上,羊护法喉结滚动,猛地吞咽口水,盯着小宝天真的面庞好一阵,才毛骨悚然般打了个冷颤。
他的这位小殿下,未免太可怕了些……
是披着羊皮的狼!
再看远处。
奉如年被打得昏厥过去,身体还痉挛了数下。
几个侍卫见差不多了,便扛着麻袋,丢在了城郊外的乱葬岗。
月色惨淡,洒在遍地血腥的乱葬岗,空气中流动着腐烂的恶臭味,皎洁的清辉浮现了一层绯色的血腥。
天凤院。
帝天寒挥散一身酒气,抱着白琪回到了房中。
他将这个可人儿放在桌上,抵在前方,修长如玉的手捏了捏她的脸颊。
“我是个命硬的人,我不怕克。”他忽然低声说道。
白琪蓦地抬起头,眸光轻轻颤动,红唇微微张开。
“这世上坏人很多,你要擦亮眼睛,除了本尊,世上没人能配得上你。”
“你是真的不怕被我克死?”白琪笑了笑。
这片大陆非常忌讳不祥的晦气,尤其是克夫克子的。
“能被克死的都是废物。”
帝天寒笑道:“你的男人,不是废物。”
白琪眨眨眼睛。
怎么办,坐骑成精了诶!
突地,她低下头撞在男人的胸膛。
帝天寒纹丝不动,疑惑地望着她。
女孩缓缓抬起头来,笑了笑:“若我说,我从未喜欢过那个垃圾,你信吗?”
帝天寒微微愣住,旋即狂喜。
不论事情的真相如何,他的小琪愿意与他分享,说明他在对方心中的地位,不仅仅是个坐骑了吧。
“我信。”
他将女孩揽入怀中,听她强而有力的心跳。
夜半。
白琪盘膝坐在房中冰冷的地面,犹如老僧入定般一动不动。
仔细看去,她的臂膀、脚踝以及腰间,都裹着无比沉重的黑岩重铁。
她每时每刻,昼夜不分。
从未停止过前进的脚步。
她在悟道的同时,结合了古武的精粹,使她的力量更为巩固。
以她现在储存的源气,随时都能进入凝气境界。
轻而易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