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有失体统
夜色已深,寒风之中灯笼的光晕越发的清冷,头顶星辰闪烁,散落幽幽的光辉,不知道什么时候,湖心亭的宫女们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灯火下,锦纱的帷幔借着北风起伏。茇阺畱亥殘傺泟
封怡然握紧了那只又软又暖的小手,拉着她站在湖边,水光起伏,倒映出花园之中璀璨的灯火,风中依旧带着寒气,嫩兔子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封怡然便解下自己身上的大氅,披在小人儿纤瘦的肩膀。
“四哥哥你不冷么?”小人儿仰起头,瞧着北风卷着四殿下宽大的袖袍,呼啦啦的鼓动着。
“孤不冷,别把你冻坏了就好!”说着揉揉她的脑袋,温润的面容看着湖的对面:“马上到子时了,除夕夜即将过去,是该放烟火的时候了。”
除夕夜放炮竹,自古是为了驱邪而用,而今,烟火爆竹倒成了人们庆祝节日的东西,皇城外,老百姓在自家门前点爆竹,放烟火,庆祝来年丰收,一家和睦,而皇宫之中的烟火,会,则定在除夕的午夜,一来跟百姓的烟火区分开来,二来也彰显了皇家的威势乃至气魄,即便有宫女跟太监零星的在院子里放小手花也没什么,喜庆的节日,谁都不会追究,只这重头戏的烟火大会,却依旧是少不得的压轴戏码。
闻言叶小小期盼起来,桃花眼眨也不眨的瞧着对面漆黑的天空,间或能瞧见百姓家的烟火冲上天际,炸开一团菊花状的斑斓,在漆黑的夜色之中,孤零零的,但也算点缀了清幽的夜色。
观星台上,点着一点清冷的灯火,太史局南宫仁静静的观察着天象,见群星闪烁,争相辉映。
法渊手持佛仗,慢慢的从观星台下走上来,口诵佛号,笑道:“太史局大人,时辰到了。”
南宫仁微微一笑,拿起鼓槌,扬臂奋力一击。
咚!咚!咚!
三声沉闷的鼓鸣随即荡开在夜色之中,瞬间响彻了整个京城,家家户户的百姓听到鼓声,都忍不住走出家门,看着皇宫的方向,脸上透出期许的光芒。
午夜鼓声一过,就预示着烟火会的开始。
果不其然,从皇宫的朱雀门开始,猛然间升腾起一道火光,火光直冲云霄,在半空之中炸开一朵硕大的彩菊,五光十色,美不胜收,照亮了京城大半的天空。
人们倒吸了一口凉气,孩子们则是拍着手跳跃着,咯咯咯的笑个不停,皇宫的烟火,的确比自家的大得多,也漂亮得多。
接着自朱雀门开始,火光向两边依次腾空,接连在空中炸开一朵又一朵的彩菊,终究绕着皇宫转了一个圈,而后自正中朝阳殿升起一朵硕大的牡丹图案的烟火,烟火才灭,便是群花绽放,瞬间铺满了整座宫城!
夜空恍若被美丽的颜色铺满,火光将长安城映照的犹如白日,彩菊、牡丹、天女散花等等的烟火交织在一起,像色彩斑斓的彩锦,又像山野间开的繁复错杂密密麻麻的花朵,斑驳陆离,五彩斑斓。
叶小小再也忍不住咯咯咯的笑了起来,漏出石榴子一般的牙齿,白皙的面容被烟火映照成五彩的颜色,桃花眼中折射出斑斓的神彩,只眼尾的那一抹红晕,依旧是最美艳的颜色,
一时间封怡然看的有些痴迷了,他甚至不再去关心烟火的形状,恍若炸开在天空的美艳都不及这人展颜一笑一般,他就这么呆愣愣的立在那里,看的忘乎所以。
于是他下意识地伸出手,揽住小人儿弱柳一般的腰肢,慢慢的贴了过去。
远处的烟火依旧开的灿烂,各色的颜色倒映在眼底,蒸腾起忽明忽暗的颜色,封怡然就这么瞧着那被烟火映照的色彩斑斓的眸子,只觉得自己的心都已经不再跳动了。
嫩兔子瞪大了眼睛,她不知道为什么一下子就会变成这样,这让她想到了曾经对自己做过同样的事情的那个人,但似乎又跟那个人不同,在那个人的面前,自己慌乱而胆怯,心脏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而在这个人的面前,她所能感受到的,只有一个成熟男子所带来的恐惧。
于是手指抵着同样结实却并未令她觉得安心的胸膛,精致的面容带了几分厌恶与恐慌,她下意识的运足了力气,想着这人要是再靠近,就把他丢进池塘里!
“哎呀,你跑什么嘛!”背后,隐隐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且慢慢的越来越近,叶小小一惊,猛地将人推到一边,兀自低头整着衣衫,封怡然低头捂着嘴,心脏依旧跳个不停,那感觉好像是偷偷摸摸的做了错事,却被人当场抓到一般。
只是……凑近了看才发觉,那兔子的那双桃花眼,当真美不胜收!
一时间,封怡然又红了脸,懊恼的转头看看,却见老五急匆匆的奔过来,嘴里还喊着:“哎呀,躲什么嘛,孤就觉得你不错,挺漂亮的。”
“老五!”封怡然皱了皱眉,声音微冷,即便周围空无一人,但是一个皇子在后花园里追一个莫名的女子,也实在是有失体统!
封羽然一愣,抬头看看,见四哥四嫂立在湖边,似乎在欣赏烟火。
“哎呀,四哥四嫂你们怎么在这里?”封羽然打着哈哈:“有没有看见一个宫女跑过来,很美的呢!”
“够了,成何体统?你若是喜欢,宫里面三品以上大员的女儿,还不是随你挑选?”
瞧着四哥怒了,封羽然疑惑的摸摸鼻子,四哥性子温润,极少生气,今日是什么了?而且还是跟四嫂在一起,封羽然眨巴眨巴眼,妥妥的疑惑了。
瞧着五弟的模样,封怡然只能叹了口气,他能说是被打断了好事生气么?不能!
“算了,回去吧,烟火会之后,就要给父皇拜年了!”
封羽然点点头,率先溜之大吉,封怡然依旧拉起兔子的手,带着她慢慢往回走去。
“小小,你可知来年同北方蛮夷的战争,是大皇兄力荐一等公去的?”
夜色下,灯笼血色的光芒照应着嫩兔子半边脸色,那漆黑的墨子沉了沉,她依旧道:“嗯,有所耳闻。”
“大皇兄,想要对一等公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