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5章 花架
叶小小一边听,一边淡淡的点了点头,依旧一口一口的咬着饼子。
不远处的村子里,有个人影在树荫之下一闪而逝,而后消失不见了。
吃完了午饭,众人便都找个阴凉地儿径直躺下休息去了,只封君然默默的站起来,走到一处草丛里,扒拉出来几根木头,又抽出几根工具,叮叮当当的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詹静依旧跟在他的身边,叶小小远远的看了一会儿,不知道为什么,她就这么鬼使神差的走了过去。
“你在干嘛?”叶小小蹲在一边,大眼睛忽闪着,看着男人把一截很粗的木头削的光滑了,而后将两根木头钉在一起,不一会儿便做出一个架子的模样。
男人瞥了她一眼,却并没有说话,只是依旧叮叮当当的做着,这让詹静得意的抬起头来,看了叶小小一眼。
没有得到答复,小人儿也不生气,她往左右看了看,见林子里散落着不少木头,便站起来,跑过去,专门挑一些长得还算好看的,且粗硬结实的给拖了回来。
虽然她不知道这个男人要做什么,但是看他用的木头都是这样子的,且这个人很温柔,对自己也很好,而且那个女人还说她不干活……
想到这里叶小小忍不住竖起眉毛,哼,现在她不是干活了么?!
于是一个白眼翻过去,詹静一愣,下意识的看了叶小小一眼,这小丫头从刚才开始不就是一副很好欺负的模样么?怎么现在忽而变得这么强势了,还敢翻她白眼?
恼怒的时候突然想起来身边的男人,詹静连忙低头看看,见人还在专心致志的做着架子,这才忍不住抬起头来,冷哼一声,冲叶小小也翻了个白眼,于是正午火球一样的日光下,两个人就在那里互相翻白眼,你瞪我一眼,我瞪你一眼的。
而默默做着架子的男人忍不住抬起头来,看着叶小小那漂亮的桃花眼赌气似的,不断地翻起来,再翻起来,他忍不住翘起嘴角,继续垂下头,做自己该做的事情。
这才是小小,不服输,又倔强,如果她忘了,他就帮她慢慢的想,慢慢的想……
微风拂过,阡陌之上的野花被吹得来回摇摆,散发出淡淡的清香,时不时有蝴蝶自田野之间飞过,一点点明快的颜色忽闪着翅膀,与地上的野花交相辉映,美艳的狠。
封君然订完了最后一根木头,这才把这一排架子慢慢的扶起来,而后插在路边。
架子很高,几乎有一人多高,即便是伸着手跳起来,也够不到,封君然却自己一个人将架子立了起来。
周围睡醒了的老乡都忍不住看过来,眼睛瞪的大大的。
他们心里都清楚得很,这个男人是为了他的那位什么都不记得了的娘子才会留在这里的,且非要自己一个人做架子,即便是他们想来帮忙,他都拒绝了。
詹洪伸头看了看,这条通往村子唯一的小路长的很,毕竟周庄外面的地本就大得多,沿着这条路走完了田垄,路的尽头才是他们来的时候经过的槐树林子。
这么长的路,要是一路做架子做过去,自己一个人干的话,想必没有个半年是做不出来的。
想到这里,詹洪的心里不知道为什么颤了颤,他转头看看,那个小丫头依旧在林子里捡拾着粗壮的木头,小爪子抓住一边,费力的拖回来,丢在男人脚边,而封君然既不说谢谢,也不抬头,就好像理所应当一般,拿起地上的木料,削去粗糙的外皮,尽量做得光滑了,而后叮叮当当的钉在一起。
众人身后,便是才做起来的第一个架子,这个架子,男人来村子的第一天就开始做了,也是做了很久了。
谁都不知道男人为何执着于这一个架子,众人只觉得可能是因为出来太晒了,做个架子好让这个小丫头能凉快点。
于是村里的人又都默默的站起来,继续下地干活去了。
既然有人花钱,他们就啥都不说,啥也不问。
詹洪回头看了一眼,见詹静还围在男人的身边,便忍不住道:“詹静,还不把那缸抱回去给刘婶子?在那里坐着做什么?”
詹静哼了一声,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爬起来,狠狠的瞪了叶小小一眼,转身抱起早已经见底儿的缸,一步三回头的往家里走去。
于是村子里的人再不去管这两个人,他们总觉得策划了这一切的男人能掌控的料现在的局面,所以,不用他们插手,且男人这么阴冷,他们也插不进去手。
詹静气哼哼的走回垃圾啊,一进门便将缸摆在院子里,气呼呼的走进了厢房。
厢房内,一个女子正坐在纺车边愣神,眼睛静静的看着窗外,阳光从小小的窗户内照射进来,将人的影子蒙上一层淡淡的光晕。
“姐,你干么呢?想什么呢?”詹静好奇的走过去,女人这才一怔,而后缓缓的转过头来。
眉眼平和,女子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见到詹静下意识的撩起围裙擦了擦手,笑道:“那什么,怎么村子里面好像来了外人?”
詹静一愣,这才想起来,这位姐姐自打来了周庄就再也没有出过这个门儿,自然不知道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于是她冷哼一声,一副很不高兴的样子道:“有位老爷,他娘子什么都记不得了,连他都忘记了,这位老爷就花钱,给了村子里所有的人,让咱们陪他演戏呗,哼,那女人长的也不怎么好看么,至于这么大费周折么?”
詹静说的话酸溜溜的,自顾不管是男是女,只要是痴情的,自然都是十分受人欢迎的。
女子淡淡的嗯了一声,低下头想了很久,才忍不住问:“那个,那个男人叫什么?”
詹静抬头想了一下:“封君然。”
听到这个名字,女子的手微微一颤,手指不小心扎到纺锤,瞬间便滴出一点血迹。
“哎呀,花姐,你干嘛呢?”
詹静一边埋怨着一边给她包扎:“怎么这么不小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