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延庆点头称是:“种帅说的对。”
童贯心道,这老小子是怕他儿子受牵连呢,所以不得不捧老种的臭脚。
姚古猜出了童贯的心思,道:“太师、种帅,除魔军几乎伤亡殆尽,我看没有单独成军的必要了吧。”
“嗯,”童贯道,“姚帅说的对。既然墨教已经进入燕京,与辽军合兵,除魔军的确没有单独成军的必要了,从即刻起,解散除魔军,白沟河战役先赢后输,不管怎么说也是输了,韩世忠还是做回他的都头吧,韩世忠你可有什么异议?”
韩世忠大声道:“没有!”
“至于其他将士,跟韩世忠一样,哪里来回哪里去,散了吧。”
呼啦啦,跪着的除魔军将士起来一大片,他们弓着腰退出帐外,心里都很高兴,刚开始时,气氛非常紧张,很多人都吓坏了,心想即便不被杀头,一顿杀威棒是少不了的,没想到只是不奖不罚,虽然解散除魔军有些遗憾,但的确,除魔军才成立几天,解散就解散了吧,到哪里都是吃粮当兵。
该总结的总结,该处理的处理。童贯一点没把完颜宗翰、完颜娄室与完颜银可术当外人,他命令亲兵在大帐里设宴款待完颜宗翰一行。
“大王子,”童贯举杯给完颜宗翰敬酒,道,“实在抱歉,我们没有完全将墨教歼灭,你不会怪我们没有尽力吧?”
“怎么会?”完颜宗翰笑道,“我们追击耶律延禧,马蹄几乎踏遍了整个辽国,到现在不也是没有抓到吗?何况龙老大呢,据说他是你们中原武林第一高手!”
“就是,就是,我也听说过,此人心机深沉世所罕见,没想到他在我大唐潜伏了30年之久,而且创建了中原武林最大的一个门派,不简单,真是不简单!”
“所以,”完颜宗翰道,“说句公道话,韩世忠做的不错。”
“可不是吗,”李良嗣道,“太师之所以给韩世忠降职,也是为了更好地磨练他,以便将来更好地用他,对韩世忠这种将才,要狠狠地磨炼,狠狠地使用。”
“哈哈哈,”完颜宗翰笑道,“军师真会说话!”
顿了一顿,他续道:“童太师、种老将军,除了想了解白沟河战役的具体情况之外,我今天过来还有更重要的事。”
“哦?”童贯道,“大王子快讲!”
“是这样的,”完颜宗翰干了一杯酒,道:“金辽战争以来,我军征战近两年,非常疲惫,很多将领一直没有机会回家看望父母和妻儿,有鉴于此,我大金国可汗决定由大唐攻打燕京,按照我们的军事协议,燕京是要还给你们的,对于这个提议,不知道你们是否同意呢?”
“太好了,”童贯拿起酒杯跟完颜宗翰碰了一下,一饮而尽,道,“我们等这个机会等了好久了,请大王子放心,我们一定尽快拿下燕京城,到时候,我们在燕京城隆重欢迎和接待大金国的将士,庆祝两国的军事同盟取得的伟大胜利!”
“好,”完颜宗翰道,“那就这么说定了,我们等待你们的好消息,当然,如果要帮忙请随时说话,我们就在儒州。这次灭辽,可汗也过来了,他率领大军已经抵达了云州,不日也将赶到儒州静候你们的佳音。”
这顿酒大家喝的都很高兴。完颜宗翰带着完颜娄室与完颜银术可敬了一圈酒,跟每一个在坐的将领都进行了深入的交谈,话题从籍贯、父母妻儿、到军队番号,甚至武艺与兵器,几乎无所不谈。
在座的唐军将领都觉得这个金国大王子平易近人,没有架子,而且学识渊博、武艺精湛,对大唐的了解,甚至比他们都多。
大家嘻嘻哈哈,打成一片,一直喝到黄昏才散。因为太晚了,完颜宗翰提出来在雄州住一晚上,童贯满口答应,心道:“大王子真够意思!”
童贯很是兴奋,一夜未睡,半夜干脆起来,他自己起来不算,还让人把李良嗣也叫起来,两人一起商量给李佶写了一份奏章,写完之后,八百里加急送往汴京。
耶律淳建立北辽之后,改怨军为常胜军,任命郭药师为常胜军统领、涿州留守,算是北辽政权的主力大将,要不然耶律淳也不会让他镇守涿州,涿州可是燕京的门户,地理位置十分重要。
从早上到现在,林景等人寸米未进,林景还好点,没有参加白沟河战役,体力消耗不大,但牛皋饿的不行,走路都没劲,直打摆子。那些从白沟河战役死里逃生的墨教弟子也是如此,个个饿的前胸贴后背,肚子咕咕乱响,与夏天池塘的蛙鸣有得一比。
郭药师早已准备了好酒好菜招待大家,他对龙老大道:“王爷,天色已晚,弟兄们又累又饿,要不在涿州歇一晚上,明天再去燕京吧,都到涿州了,不在乎这一晚上。”
“父王,”耶律大石也道,“郭将军说的非常对,这都怨儿子考虑不周全,没有给大家准备好吃食。”
龙老大跟郭药师不熟,吃饭可以,不想在这里住,吃完饭去燕京大约一个时辰,正好消消食,但听儿子这么一劝,他不好拒绝,就答应了下来。
牛皋明显松了一口气,他是战俘,虽有林景照着,别人不敢找他的麻烦,但林景也是战俘不是?
他其实并不十分清楚林景与墨教之间的过节,林景从没有跟他们讲过,所以他的消息都是听小绿她们说的,而小绿则是听小环说的可,想而知,消息有多么不靠谱。
墨教弟子都很敬畏林景,但对他一向横眉冷对,可以想见,如果没林有景,他连做俘虏的资格都没有。
他受了比较严重的伤,全身筋骨像散了架,哪哪都疼,而且失血很多,虽有柳长青替他治疗外伤,但血一下子补不回来。如果能吃上一顿好饭,睡上一顿好觉,再喝上一点小酒,让他马上去死,他都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