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动!”凤舞走到林景身前,三下五除二除掉林景的上衣。真真示意小满将林景的湿衣服取走。
林景精壮的上身完全袒露在空气中了,三个女子不错眼珠地盯着他健壮的身体。林景正在尴尬中,却见凤舞麻利地脱掉自己的道袍,披在林景身上。好在道袍肥大,林景穿上倒也勉强合身。
解掉道袍的凤舞露出藕般的玉臂,和胸前绣着金线凤凰的红色诃子,春光乍泄,景色怡人,教人好想登山寻幽揽胜,或买山而隐。
林景猛地嗅到一丝怡人的芬芳,好像春回大地时,花草钻出泥土时释放的气息,那么令人心旷神怡。凤舞红着脸,低着头,为林景系好腰带。
“小满——”真真突然大声呼喊,脸上的笑容不知何时已消失不见。其实小满就在不远处,手中拿着林景湿衣服。
“怎么了?婕妤!”小满赶紧跑过来。
“沐浴的香汤准备好了吗?还有芍药花瓣。”
“马上就来!”
林景和凤舞聊起这几日的遭遇以及未来几日的计划,即制造机会加紧刺杀李琮。这时间,小满便将浴桶准备好,然后将香汤注入浴桶,撒上花瓣供真真沐浴。
真真隔着一层幔帐,除去衣衫,进入浴桶中。过了片刻,忽然小满拿着一瓣芍药花走过来,花瓣上还沾满水珠,道:“郎君,婕妤送你一片花瓣,问郎君可曾记得。”
林景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脸上臊得发烫,心想真真这是故意给他难堪啊,干嘛非要当着凤舞的面,他低着头不敢看凤舞。
凤舞“哼”了一声,伸手接过小满手中的花瓣,丢在地上,道:“这花这么美,摘来泡水,何异于焚琴煮鹤?”
真真听得清楚,作为飞香殿主人,她绝对不能示弱。“林郎作客飞香殿,”真真高声喊道,“却不理会飞香殿的主人,岂非太过无礼了?我有些梯己的话,要和你说说,进来嘛!”
林景看了一眼凤舞,凤舞悄声道:“不准进去!”
林景点点头,道:“会不会太失礼了?”
“是她没安好心,失礼便失礼!”
“林郎,堂堂大丈夫,却无宾主之礼,说出去,只怕教人笑话,天地间再无立足之地!”
林景的脸上一阵白一阵红,也不敢答话,只好假装没听见。
“你且进去吧!”凤舞不想让林景再尴尬下去,“但须牢记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说罢,一把将林景推进幔帐。
真真果然坐在浴桶里,眉目含情地望着林景。浴桶中仍然飘浮着一堆花瓣,真真的雪白的肩膀露在外面,与粉红色的花瓣相互映衬,别有一番风味。
“你还好吗?”林景问。
“不好,不能与郎君日夜厮守,生不如死。”
“我来这里,乃是要寻找机会刺杀李琮,不能再耽搁了。”
“你想刺杀谁,便刺杀谁,与妾无关。妾只想与郎君再赴巫山,做神女之梦。”
林景默然不语。
“你就那么怕她吗?她还能吃了郎君不成?”真真一脸不悦。
“是怕失去她!”
真真感到一阵绝望,她与梦中人不过咫尺之遥,然而彼此之间却仿佛隔着一座难以逾越的大山,可望而不可即。
林景只感觉手头一阵滑腻,那种熟悉的香味再次扑面而来,钻入的他的五孔七窍,侵入到他的大脑里。漏夜深闺,银烛罗帐,红.粉英雄。林景轻叹一声,将真真推开。真真不死心,扶住浴桶,抓起一把花瓣塞进自己嘴里,眼含幽怨,怒视林景。
正在此时,只听帷帐外面传来凤舞的声音:“宾主之间有多少话都该说完了吧!林郎,妾有事相求!”
林景现在想死的心都有,他发现对付一个女人并不难,对付两个女人的难度并非简单加倍,而是比登天还难。
撩开浮烟似的罗帐,林景抬眼望去,顿时被眼前的人物死死地攫住眼球。凤舞?这是凤舞吗?一身轻薄的锦衣罩在身上,双唇用口脂染成晶莹的鲜红色,黛眉如远山暮霭,淡淡的,仿佛罥挂着忧愁。发饰也彻底改变模样,女冠的简单头饰改为简洁而不失大气的堕马髻,双目含情,站在两丈外,脉脉地望着林景。
这就是那日林景在监狱内见到的凤舞,彻彻底底的女儿妆,举手投足之间,万种风情,却也不乏英气,简直光彩照人。
原来凤舞趁林景与真真闲聊的时间,回到自己的房间换了装扮。
“郎君可是看痴了么?”凤舞甜甜一笑。
“娘子早该还俗,如此绝世容颜,想是集天地之灵秀孕育而出,若一世为黄袍青灯所掩,岂非辜负了乾坤造化?”林景故作镇定地走向凤舞。
“哼!油嘴滑舌!郎君可是真心话么?”凤舞低下头,避开林景的灼灼目光。
“当然是真心话!娘子不是说有事相求吗?”林景俯身凑到凤舞耳边,悄悄道:“某愿效犬马之劳,请娘子吩咐吧!”
“昨日练剑时,扭到了腰,周身酸痛,郎君为我按摩一番,如何?”
“小事一桩!”林景爽快地答应。
对于按摩,他知道岳如瑾最在行,曾经跟唐朝太医署的按摩工学过按摩之法,他虽不如岳如瑾精通,倒也略懂一二。
凤舞转身来到一张几案前,跪坐下来,伏身于案。
“要不换一个地方,去娘子的房间?”林景觉得凤舞趴在床上会更舒服一些。
“不,就在这里!”凤舞语气坚定,既像命令,又像撒娇,软硬兼施。
林景无奈地摇摇头,暗自好笑,心想今晚要被两个女人折磨死了,哪个都不敢得罪。他有时候扪心自问,觉得天地之间,唯一的对手便是女人,爱得越深,越是忌惮。爱,往往是强者的软肋。英雄气短,儿女情长,古来如此。
林景伸出手来,先是揉捏凤舞的双肩。林景用三根手指头刚捏住凤舞的肩胛骨,还没用力气,只听凤舞“啊呀”一声,声音不高不低,但绝对能穿透罗帐,进入真真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