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的目光全部集中在八猪身上。八猪一拍脑袋,道:“匕首?俺老猪确实好几日没有看到匕首了。要不,待俺仔细找找再说?”
“博王要你立即过去,只怕等不及了。”
“那好,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咱们走!”
宏业与八猪来见李俨 ,李俨 见八猪来到,劈头就问:“八猪,你是不是背着本王做了不可告人的事?”
“殿下,绝无可能,八猪向来与其他几位弟兄形影不离,他们都可以作证。”
“我问你,这匕首是谁的?”李俨 说着便拍了拍石桌上的匕首。
八猪走过去,将匕首拿起来仔细端详半晌,道:“匕首是八猪的。”
“你的匕首,为何到了林典谒的手中?”
“殿下,俺八猪一直对您忠心耿耿,绝不做背信弃义之事。至于这匕首,俺这几日确实没有见到,以为放错了地方,便没有注意,不知为何出现在此处。”
“前几日有刺客行刺天子,这匕首便是那刺客留下的物证。”
“啊?”八猪瞠目结舌,他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一旦皇帝认为凶手是他,不但他要倒霉,他们那几个器丹人,甚至博王都脱不了干系。
“这其中或许有蹊跷。”林景道,“八猪兄弟,请问你最后一次见到匕首大约是何时?”
八猪摸着后脑勺想了想,道:“好像是五六天之前,大概就是五月九日左右。”
林景算了算时间,今天是五月十五,五月九日恰是李琮到达会节坊的日子。如果是八猪在五月九日见过匕首,那么就是说很可能匕首丢失的时间是五月十日或者十一日。
假如八猪被人陷害,那么他陷害八猪的动机是什么?为何偏偏盗走了八猪的匕首?难道此人与八猪有过节?
“八猪兄弟,请问你是否与他人有过节?”林景继续追问。
“没有!”八猪脱口而出,“准确地说,俺与中原人没有过节,之前俺在器丹确实得罪过不少人。但是俺来中原,极少有人知道,那仇人也不太可能知道。”
八猪给林景的第一印象是性子比较直,不傻,但也不机灵,或者说比较实诚,没什么歪心眼。林景感觉八猪不像说谎,如果感觉没错,那就是说有人在行刺李琮之前,先盗走了八猪的匕首,故意栽赃陷害。
林景忽然想起张继祚也认识器丹人,有没有可能是其他器丹人所为?“八猪兄弟,请问除五位同袍外,你还认识中原其他器丹人吗?”
“不认识!”
正在此时,金刚叶律谋肖聿也赶到凉亭处,他们见过李俨 ,又看看林景,最后看了看一脸不自在的八猪,似乎意识到出了大事故。
林景感觉陷入一个巨大的阴谋之中,而实施这个阴谋之人,计划之长久之周密,极为罕见。可以粗略判断,此人一定身居要职,声名显赫,手中有足够多的资源,而满足这个条件的人东西二京实在不少。
林景思绪有点乱,想暂且告辞,回去梳理一下,便站起身,道:“殿下,林某以为此事殊为可疑,容林景回去梳理一番,再议其他。”
“且慢!”李俨 也站起来,“林典谒,李某有个不情之请。”
“殿下请讲!”
李俨 似乎不知如何措辞,沉吟半晌,道:“是这样,李某希望林典谒能将此事查清楚,还李某一个清白,再离开汴京,不然李某蒙受不白之冤,恐有损前程。”
“这世上有很多悬案无法查清,林景只能尽力,若查不清楚,殿下也休要责怪!”
“若实在查不清楚,也请林典谒在刘夫人面前多多美言。李某确实受人陷害,昨夜均王来访,李某方知郢王有意拉拢均王。究竟是谁陷害李某,不言而喻。”
林景发现李俨 现在一副谦恭小心的样子,刚才抓着他胸前衣服时露出的狰狞样子彻底消失。看来李俨 确实感觉到害怕了,他怕败在李圭的手下。李俨 清楚地知道,即使败给李存勖也未必会死,但败给李圭,一定会死无葬身之地。
现在开始害怕似乎并不晚,真正的较量才开始,他还有扭转乾坤的机会,至少朝廷中的文武大臣并不全部支持李圭。他唯一的劣势就是离天子远,京师中许多事情,他不能当即做出反应,始终比李圭慢半拍。
“殿下忧虑之事,林某牢记在心,一定尽全力还殿下清白。”
“再请问一事,林典谒住在何处,若有要事,也方便寻找典谒。”
“离建昌宫不远的钱家旅舍。告辞!”
林景带着那把匕首离开,八猪见状,急忙赶过来拦住去路,道:“林典谒,这匕首可否还给俺老猪,毕竟俺用了十年,有感情了。”
“八猪兄弟,现在还不能,这匕首现在的物证,待此案水落石出,林某一定奉还。”
“嗯,那好吧!”
林景回到钱家旅舍,问酒保要了纸和笔,回到房间,将此案的关键节点都在纸上列了出来,希望能发现蛛丝马迹。
就在此时,凤舞推门而入,林景抬头一看,凤舞神色有些异样,似乎有要事告诉他。
凤舞径直来到林景面前,看了一眼林景正在纸上画的涂鸦,道:“郎君,有件事颇为蹊跷,今日大约辰时,就是郎君离开旅舍一炷香的时间,妾在钱家旅舍不远处的金饰店买了一枚铜镜,回旅舍时,恰在门口看到一名男子,由旅舍内走出来,头戴竹笠,看不清模样,但他特意扭头看了妾一眼。”
“这没什么吧?人家看你一眼,你就怀疑人家动机不纯?”
“还没说完呢!妾回到楼上,发现郎君的房门竟然虚掩,但妾外出买铜镜时,特地看了一眼郎君的房门,关得很严,就是说有人趁妾买铜镜之机进入郎君的房间。”
“哦?”林景顿时来了兴致,他放下笔,向四周扫视一番,没有发现异样。“然后呢?是不是招了贼?”
“妾疑心郎君的房间招了贼,便喊来酒保,问个究竟。谁知那酒保说,不久前有位陌生男子进店向酒保打听我们,问酒保是否有一男一女住店,男的带着一把刀,女的是一位女冠,那酒保猜测是我们,便告诉他我们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