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秋寒突然把脚从林景手中抽出来,抬到林景嘴边,道:“亲一亲!”
“我亲完你去吗?你去,我就亲!”
“肯定去!”
林景握着杨秋寒玲珑的小脚,端详半晌,低头在脚面上轻轻吻了一口。
他抬头看了看杨秋寒,杨秋寒脸上的笑意已悄然变为羞涩。林景为杨秋寒穿上鞋袜,道:“走吧!”
“让我想想。”杨秋寒眼睛转来转去,不知道又想什么鬼主意。
林景可实在忍不住了,明明说好的“肯定去”,结果又要变卦,他诡异地笑道:“我看又该打你屁股了。”
杨秋寒一听,立即跳起来往床那边逃,林景两步就抓住杨秋寒,把她摁在床上,轻轻地在她臀部打了一巴掌。杨秋寒大叫,道:“不要啊!去还不行吗?去还不行吗?”
林景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快走吧!再拖延下去,李俨怕是等不及了!”说罢拉着杨秋寒离开邸店。
林景与杨秋寒沿原路来到李俨府邸,二人仍然没有走正门,还是越墙而入。李俨的房间依然灯火明亮,林景再次来到门前敲门,他还以为后面还会出现伏兵,但直到里面传来脚步声,也没有见到埋伏在外的军士。
开门的是两个婢女其中的一位,见林景到来,她微微一笑,把林景和杨秋寒引入大堂。杨秋寒左顾右看,仔细打量这个地方。
“让朱制置久等了!”林景道。
李俨爽朗的笑声传到过来,道:“哪里哪里,良辰美女,正是时候,二位请坐。”
婢女为杨秋寒准备了一把椅子,斟上茶,杨秋寒也不客气,挨着林景坐下。
“朱制置,这位娘子便是林某朋友,深谙幻术。”
“敢问娘子尊姓大名?”
“妾名杨秋寒,与林君往来已久,粗通幻术,闻朱制置肝胆照人,心生敬佩,愿与林君共襄盛举,以除肘腋之患。”
“好,巾帼不让须眉。只是李某想见识一下娘子的幻术,不知是否方便?”李俨之前只是听说过幻术,从没见过,也不相信这些幻术可以骗过他的眼睛。
杨秋寒一笑,站起身,端过几案上的玲珑剔透的茶杯,上前两步,恭敬地递给李俨,道:“制置请用茶,妾既来之,自然不能只逞口舌之快。”
李俨接过茶,正要饮下,脸上突然变色。李俨明明看到杨秋寒端过来时,茶杯中是茶,但他低头要饮时,却变为一茶杯小鹅卵石。李俨怫然不悦,感觉杨秋寒这是在戏弄他,正要发怒,却陡然转怒为喜,道:“好,好幻术,能骗过李某,就能骗过李振。”
李俨把这杯茶放回几案,没想到,茶杯里的鹅卵石又变为茶。
“雕虫小技,朱制置见笑!”说罢杨秋寒坐回椅子。
林景暗笑,忖道,幸亏杨秋寒没有在茶杯中变出一条小蛇,否则李俨以后饮茶非留下心理阴影不可。
“就这么说定,明晚二更天,李某设宴请李振,二位藏身室内,伺机而动。待李振大醉,李某便离席,稍后假扮李圭归来,如何?”
“李振酒量如何?若难醉倒,不妨动一些手脚。”林景想起他与杨秋寒去宿州时,杨秋寒趁他不注意把他迷倒的事。
“英雄所见略同。”李俨道,“李振的酒量倒也不差,只是切勿用药过量,不然睡过去就功亏一篑了。”
“朱制置放心,妾深谙此道。”
他们制定完计划,林景与杨秋寒起身告辞。此时已是三更天,星空闪烁,街道无人。杨秋寒挎着林景的胳膊,尽情享受着无边的夜色。
回到家中然后商议,李俨提出了个绝妙的建议。
“此计甚妙。”杨秋寒道,“待李振有七分醉意,妾趁机下药,酒力加药力,可达九分醉意。这时妾便使用幻术,让李振把制置当作李圭,制置便可趁机询问李圭与李振所有阴谋,反客为主。”
“好,就依娘子!”
“林某就藏身屏风之后,以防不测。”林景很想知道李振与李圭到底有什么阴谋,他必须找个理由留在旁边。
李俨自然看不透林景的心思,便道:“也好!”
一切布置得当,李俨在坐在大堂内等待李振。约么多了半个时辰,果然仆人来报,李振来访。
李俨整了整衣服,亲自出门迎接。林景躲在屏风后面,只听李俨道:“恭候李先生尊驾,友文迎迓来迟,望先生恕罪!”
“岂敢岂敢!老朽马齿徒增,庸无建树,朱制置如此客气,折煞人也!”
此时酒桌上已摆满菜肴,相当丰盛,比如烤羊肉、清蒸黄河鲤、煮汴河蟹、加冰加糖的甘豆汤以及荠菜羹等,还有樱桃、橘子等水果,均用玲珑剔透的餐具盛放,可谓奢华隆重。李俨请李振落座,李振望着一桌酒馔,深感李俨之用心。
李俨道:“久不聆先生教诲,友文神思昏昏,今日先生拨冗赴宴,晚辈何幸如之!人言先生有诸葛武侯之智,天下莫不宾服,他日佐家父而成霸业者,舍先生其谁?”
“制置休要高抬老朽,老朽一把年纪,有幸追随庆王逐鹿中原,何德何能,戴此虚名?”
李俨亲自为李振斟满酒杯,随后为自己斟上一杯,道:“此乃以上好黍米酿制的谪仙酿,出自长安良酝署,味道甚佳,晚辈敬先生一杯。”
两人的开局很痛快,一杯酒打开话匣子。
“制置近来文章如何?既饮谪仙酿,想必欲效太白,为文章事业。”
李俨站起身,在旁边的几案上拿过一卷纸,递给李振,又坐下,道:“先生且看,此乃晚辈近来文章,烦请先生指点。”
李振看看李俨,展开纸卷,一边看一边点头,道:“‘不是身轻畏九霄,罡风直欲助扶摇’这首咏絮诗确实不错,托物言志,年轻人理当如此。昔年汉高祖见始皇帝,乃言‘大丈夫当如是也’,制置人中龙凤,他日必能腾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