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昱珩的细心程度远超苏旎,他甚至提前联系粥府的经理要了个暖手宝。
“我可不想人家说我带你出来还害你生病,暖暖手,没来得及订包厢,要等十分钟。”
苏旎也不客气,接过暖手宝:“谢谢。”
两人刚坐下,陈京华从外头施施然走了进来。
苏旎漠不关心移开眼,可谁料陈京华二话不说朝她跑了过来。
“苏总,你怎么也在这?”她一上来就挽住了苏旎,表现得格外亲昵。
苏旎不动声色抽出胳膊,眼底满是疏离。
“好巧。”
陈京华努嘴小声反驳:“哪里巧?还不是因为我哥。”
上次吃饭她就觉得苏旎跟京尧哥的气氛不对劲,但又不敢主动问,这不,她刚下戏,就接到许北辰的电话,非要让她来新开的这家粥府探探口风。
追问之下才知道,当初伤了京尧哥的就是苏旎。
照常理来说,她该恨苏旎,可能降住簿京尧的女人,她可要牢牢抓住。
她现在看到苏旎,就跟看见亲妈一样。
苏旎没听清,也不想深究,索性沉默。
陈京华很自来熟,完全没有要走的意思,有一搭没一搭地跟郑昱珩搭话。
他们都是圈子里的,自然眼熟,但两人实在没什么交集,郑昱珩又不想拂了苏旎的面子,只能凭心情应和。
苏旎兴致缺缺,完全不想加入两人。
以至于气氛一度尴尬至极。
“郑少,可以去用餐了。”侍应生毕恭毕敬上前。
郑昱珩率先道:“抱歉,陈小姐,我跟苏旎还有正事要谈,改天一定单独请你吃饭。”
其实圈子里没几个人真的跟陈京华客气应酬,大家无非是看在簿京尧的面子上才给陈京华几分好脸色。
但早年因为苏旎,郑昱珩跟簿京尧中间的那层窗户纸已经撕破了。
他也没必要虚与委蛇,这番托辞不过是让大家面子上都还算过得去。
可谁料陈京华非但不见好就收,反而蹬鼻子上脸。
“我跟苏总也有正事要谈,不如郑少就把今天这顿饭让给我,改天我请你。”她扬唇,冲郑昱珩笑的冒昧又大方。
那股子嚣张跋扈,出现在陈京华脸上不稀奇。
她好歹是簿京尧的堂妹。
郑昱珩索性也不装了,直言:“看来陈小姐当真是名不虚传,早就听说簿家出了个不可一世的大小姐,非要闯荡娱乐圈,又不想靠家里人的资源,这么多年也一直不温不火,任性得很。”
“谬赞谬赞。”
陈京华不是那种极具攻击性的长相,相反,她长得很清秀,人淡如菊,却偏爱浓妆,仗势欺人时,倒真的颇有几分簿家人的目中无人。
苏旎拢了拢身上的外套,抚干净碎发,侧眸:“簿家人?陈小姐是簿家人?”
郑昱珩接话:“你不知道?她堂哥就是簿京尧。”
陈京华装作不知道苏旎跟簿京尧的旧情,亲昵地往苏旎身上靠,满脸谄媚:“对啊,苏总,我跟我妈姓。”
苏旎莞尔:“那我还真不知道。”
她没什么多余的反应,但眼底已经有了抗拒。
郑昱珩心下了然,看来时隔六年,她依旧没放下簿京尧,只是听到一个名字就有了反应。
有了早上的偶遇,苏旎现在不想接触跟簿京尧有关的任何人。
她还在斟酌要如何拒绝陈京华,郑昱珩便先一步道:“不然今天就算了吧,改天再吃,走吧,我送你回去。”
他在赌,赌苏旎不会选择重蹈覆辙。
听到苏旎归港时,他确实想去看看她狼狈出逃,又被迫回归的窘迫,可再见到她的脸时,他才意识到,对苏旎,他就是不甘心,从未忘记过。
六年间,他也有过不少女人,但唯独一个苏旎。
能让他顾不上郑家的前途,只求她一人。
“不行,要送也该是我去送苏总。”她虽然不喜欢簿京尧,但毕竟是自家嫂嫂,怎么能便宜了郑昱珩那个花花公子。
要是苏旎真的跟了郑昱珩,那簿京尧后半生岂不是全完了。
苏旎被吵得头疼,蹙起眉:“我自己回去就行,不麻烦你们了。”
她拎包离开粥府,刚打上车,突然想起身上还有郑昱珩的外套,刚要回去还给他,簿京尧的车便稳稳当当停在了她面前。
地面刚落了雨,溅了她一身的水。
苏旎蹙眉垂眸看向自己刚买的衣服,白净的休闲装上满是泥点子,就连郑昱珩的外套都脏了。
在她仇视的眼神中,簿京尧倾身而出。
男人立在她面前,跟先前一样居高临下:“苏小姐,你还真是阴魂不散。”
他的出现裹挟了不少寒意,苏旎不自觉拢了拢身上的外套。
她掀起眼皮看他,平静开口:“簿先生,我跟你许久没见了,你何必呢?”
簿京尧冷笑:“不是你先在我面前哭到发抖的吗?苏旎,是你还对我心存妄想,不是吗?”
他的眼神太具侵略性,以至于苏旎下意识想逃避。
可早上她已经输了一场,不能再落了下风,鬼使神差地,她往前上了一步,脚尖几乎与他相碰:“就算我对你心存妄想又怎样?簿先生,难道你又要重蹈覆辙,成为我的掌中物吗?”
六年前,一直都是她在主导,她先招惹的他,肆意又狂虐,爱得张狂又炙热。
她抽身离开的果断,消失的也彻底,以至于港城所有人都觉得被甩的那个人是她。
可自始至终,簿京尧,才是那个玩物。
这件事是个秘密,但簿京尧知道,她也知道。
众目睽睽之下,簿京尧揽住她的腰,将她打横抱起,直接丢进了车里,他跟着上车,将她整个人抱起来强压着坐在他腿上,冷冷:“苏旎,你当真以为,我不敢动你吗?”
苏旎抵着他,眼底氤氲着水雾,用力挣脱他的束缚:“你松开我。”
郑昱珩和陈京华不知何时来到了车门外,郑昱珩敲着车窗:“簿爷,大庭广众之下,你难道要让她再成为港城的众矢之的吗?”
当年苏旎因为簿京尧在港城寸步难行,而簿京尧无动于衷,置之不理,以至于苏旎迫于压力落荒而逃。
这两天他会一直回忆当年,会后悔当初放手,让苏旎跟了簿京尧。
簿京尧桎梏住苏旎的脸,迫使她看着自己。
“怎么?现在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