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头到尾将每一张照片都仔仔细细看过,严与才依依不舍的关掉文件夹,转而又点开了一个文档。
文档里密密麻麻都是按顺序排列的,前面标着日期。
【繁繁喝了杯珍珠奶茶,男同学买的。】
【繁繁来家里,白短袖背带裤,好可爱,但是没冲我笑。】
……
【安琪酒吧,繁繁和跳舞男喝了两杯酒。】
【我好像可以娶到繁繁了,但是她想嫁我吗?】
【她只能是我的。】
【我们结婚了,繁繁今天终于冲我笑了。】
【晚上能和老婆做吗?】
【老婆嘴好软,亲不够。昨天就做了一次,老婆后来哭了,没敢继续。】
【严青回来了,老婆看起来很高兴。】
【做了一天。】
【我给老婆上药,老婆给严青打电话。】
严与打完最后一个字,微微闭了闭眼。
如果让虞繁看到这些,看到满屏的偷拍照,看到他写的那些阴暗的文字,恐怕会吓坏了,会大喊着骂他变态。
但严与的书房从没上锁过,甚至这个电脑连开机密码都没有,两个文件夹就明晃晃的在电脑桌面上。
严与的心理很复杂。
一方面,他应该伪装好,可另一方面,他又隐隐期待着虞繁发现这些所谓的“真相”。
如果虞繁真的看到了这些……那一天,也许会闹的天崩地裂,也许虞繁会闹着要离婚,也许会怕他,厌恶他。
但严与想告诉她。
宝宝,那才是真的我。
足够爱你,也想在你身上做尽下流事。
严青在微信上和虞繁磨叽了一小天,虞繁都没答应陪他参赛,到最后只是很勉强的说比赛的时候会去看。
恰好比赛那两天,正逢严与出差。
是临市的一项签约业务,出了点纰漏,需要严与亲自过去解决。
走之前,严与特意安排了上门的佣人。
“她会处理这两天的卫生以及你的三餐,想吃什么告诉她就好。”
严与似乎有很严重的领地意识,平时不会请住家佣人,只是每隔两天会叫人过来打扫卫生,至于做饭之类的,自然平时都是他负责。
结婚后,严与很少会参加一些酒局宴会之类的,能推则推,就算是实在推不了的,他也会先掐着点从公司回来,给虞繁做好饭再走。
仅仅一个月,就把虞繁的嘴养叼了,平时都是靠外卖糊弄,现在吃惯了严与的手艺,外面的菜她都吃不下去了。
不过就两三天的话……
“会不会太麻烦了,我自己也能做点东西吃的,对付两天就好了。”
严与皱了一下眉,难得强硬,“不行,要是没人给你做饭,你肯定一天只吃一顿,你那个胃受得了吗?”
顿了顿,男人似乎觉得语气太过生硬,和缓道,“小虞,听话。”
虞繁默默,没再吭声。
已经过了几日了,两个人都默契的没有提那混乱的一天。
药膳虞繁肯定是不敢再做了,而严与又回到了之前的样子,甚至对待她较以往更加温柔,连说话都温声细语,好像她是什么易碎的瓷器。
虞繁心中隐隐失落。
那天的严与,好像只是她爽到极致的一个幻想。
周末,严与出差了。
因为工作的原因,虞繁平时很宅,如果不是和林夭他们聚会,她可以三五天都不出门。
结果这次刚在家里闷了一天,严青的电话就催命似的打过来。
要她去看比赛。
虞繁无奈,又不好再拒绝,她想起上次去俱乐部的时候一屋子盯着她看的男男女女,这次出门前刻意装扮了一下,普普通通的帽衫,又戴着鸭舌帽,甚至还戴了一个大大的口罩。
导致严青看见她的时候就忍不住嘲笑,“你又不上班,不至于穿这么恶心吧,我看网上不只有打工人才这么穿吗?”
虞繁冲他翻了个白眼。
严青今天倒是穿的像花孔雀似的,身上叮叮当当的,虞繁实在想不通,本来挺清爽一个男生,怎么出个国,回来变中二了。
严青笑嘻嘻拍了一下她帽子,“一会儿你就站最前面,那个是最佳机位,你好好给我拍两张帅照。”
虞繁躲开他的手,“啧,没大没小。”
“你是不是跟我哥待时间长了,怎么和他越来越像了。”严青嘟囔着,“没劲透了,你当年可不是这样。”
“结婚了,成熟了懂吗?小屁孩。”
虞繁一面随口应付,一面拿着手机给林夭回复消息。
严青拧了一下眉头,“没良心的,是谁跟你从小玩到大,你和我哥明明之前话都没说两句,要不是当初我在国外,和你联姻的说不定就是……”
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严青面色微变,话音戛然而止。
和林夭聊了两句,虞繁收起手机,抬头看着严青,“你说什么?”
严青低低咳嗽一声,“没什么,要开始了,我得先过去准备了。”
虞繁比了个“OK”的手势。
机车比赛的场地是山路,尘土飞扬的,虞繁庆幸还好自己带了个口罩,不然要被呛死。
虽然嘴上说的满不在乎,但这种比赛虞繁还是第一次亲临现场观看,巨大的引擎轰鸣声在耳侧炸响,很容易就引得人热血沸腾。
她好像也受到了旁边气氛的鼓舞,跟着雀跃欢呼起来。
严与的电话就是这个时候打进来的。
虞繁脸上的笑容一顿,捏着手机有些不知所措。
她看了看尘土飞扬的场地,看了看疾驰的摩托车,心中犹犹豫豫。
严与肯定不知道严青玩摩托车还要参加比赛的事。
况且严青自己也是打算等赢了比赛再回去告诉家里人,如果这个时候虞繁说了,严青万一再输了,岂不是闹的尴尬了。
电话还在持续震动着。
虞繁一狠心一咬牙干脆把电话挂断了。
紧接着,男人的微信便发了过来。
虞繁点开语音,凑到耳侧听,在吵闹的环境中,严与低沉温柔的声音传过来。
“小虞,在忙吗?”
“阿姨说你让她今天下午不用去做饭了,那你想吃什么?我给你订。”
宽敞明亮的办公室内,男人面色阴沉,死死的攥着手机。
老婆去哪儿了?为什么没告诉自己?
为什么要挂他的电话。
她在做什么?!!
严与额角突突的疼,他觉得自己又犯病了,那种埋在骨子里的占有欲又隐隐作祟,让他无时无刻不想把虞繁关起来,锁起来。牙根泛着痒意,他想咬什么东西,例如老婆的手指,例如老婆腿根处的红痣。
几分钟后,虞繁回信息了。
【在和编辑开语音会,忙完了告诉你。】
严与盯着这几个字,神色愈发冷凝。
半晌,他扯了一下嘴角。
小骗子。
最好别让他抓到。
男人懒散靠在椅子上,手指微屈,有一搭没一搭的扣在桌子上。
电话接通了,他冷淡的吩咐。
“地址,照片。”
刚挂了电话,办公室的门就被人撞开。
陈杰大刺啦啦的走进来,“怎么着严哥,晚上喝点?”
严与性子冷,几乎没什么朋友,陈杰难得的算是一个,他们当初在国外留学的时候就认识了。
只不过陈杰的公司开在A市,只有难得严与出差过来的时候才能聚一下。
严与没说话,抬眸冷冰冰的看了他一眼。
陈杰一挑眉,“呦,你这是怎么了?你看你这副样子,像老婆跟别人跑了似的,谁惹你了?”
话音才落,严与的手机振动。
男人垂眸看了一眼,是一封邮件。
【西郊白山赛车俱乐部】
【图片jpg.】
【图片jpg.】
图片一点点的加载显示。
是跟他说在家开语音会议的老婆,正在满是尘土的场地看他亲爱的弟弟的比赛。
甚至打扮的都严严实实,像是偷偷摸摸不想被人看见似的。
可即便如此,看着照片里虞繁弯起的眉眼也能感知她的情绪。
瞧瞧,他老婆笑的多开心。
严与静静的看了两秒,而后突然笑了一声。
陈杰被他这一冷一笑吓了一跳,“到底怎么了?”
严与按灭手机,微笑着开口,“没事,我弟弟今天有比赛,我老婆去给他加油助威了。”
陈杰知道他和严青关系一般,况且这话怎么听怎么不对。
他一噎,一时竟没敢接话。
男人摘下鼻梁上的金丝眼镜,拿着纸巾漫不经心的擦着镜片。
“你之前的那句玩笑话我不喜欢,以后不要再说了。”
他老婆才不会跑。
就算是跑了,也得抓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