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约定

第二百三十五章 约定

数日后。

妖界里蜀山迎来了一场百年难遇的雨,住在赤炎城的妖精们很开心,一是因为这雨来得好,二是因为他们的主上不日便要与剑魔喜结连理,因此,虽然冒着大雨,还是有很多妖精出来张灯结彩、在门外贴喜字,当然,这种习俗多半是效仿人间的。

司徒云梦迈着莲步缓缓走到殿外,乾心殿外的视野非常广阔,一眼便能看到万家灯火,殿檐上滴滴答答落下一串串雨水,司徒云梦表情淡然地看着,伸出若兰素手把那些雨水接在掌心之中,素袖也为之略为浸shi。

这时,身后传来一个沉静的男声,道:“梦啊,我们来这里有好几天了吧?”

司徒云梦不用回顾身后便知身后那人是谁,她把玉眸望着天边,道:“嗯,那一役,蜀山的前辈几乎全部牺牲,连圣书医仙也随着苍月前辈去了,现在只有守正道长还在蜀山上执掌门派。”

韩夜把背倚在大殿门旁,望着司徒云梦婀娜的背影,道:“这就是我妹妹为什么现在还不肯过来的原因吗?”

“是啊。”司徒云梦眸里映着赤炎城的万家辉火,她一抚xiong前青丝,道:“对小玉而言,这打击也非一般的大,再说了,蜀山仅凭守正道长一人恐怕是忙活不来,所以她才托蜀山弟子转话过来,让我们先把事情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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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你就先去吧,小玉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呢!就这样了啊!改天再来看你们!”

……

韩夜回想着韩玉把他硬生生推给云梦的情景,淡淡一笑,道:“哼,这丫头……”

司徒云梦转过身来,望着身后的韩夜,含情脉脉地道:“经历了这么多,我们的妹妹也长大了,不用整天跟着我们了,那你呢?”

韩夜听司徒云梦这么一问,眉头一收,道:“我不是跟着你来了吗?”

司徒云梦会心一笑,走到韩夜身前,拉起他的手揽着自己的肩,迷醉地道:“这次,你再也跑不掉了。”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要跑了?”韩夜无奈地苦笑着,便道:“好吧,司徒云梦,如果你非要我说点好听的,把耳朵凑过来。”

司徒云梦嗯地应了一声,真真侧耳去听。

韩夜顺势吹了吹她的耳朵,笑道:“过几日,你就是我韩家的人了,我韩夜明媒正娶的妻子,好听吗?”

司徒云梦羞红了花容,把头压得低低的。

韩夜见她这般模样,便用手抬起她尖俏的下巴,气氛忽然变得非常地温暖,正当此时,只听殿内咳咳两声,韩夜和司徒云梦双双一惊,便松开怀来。

“够了啊!肉麻死了!”魔剑薛燕从殿内飞了出来,道:“我在里边听着,鸡皮疙瘩都要掉出来了!”

司徒云梦脸蛋红扑扑地把头偏到一旁,韩夜则道:“行了,你是把剑,怎么可能会掉鸡皮疙瘩?”

“好啊~!朝秦暮楚的韩大侠,以前还在人家面前说什么我不是剑、是你的燕儿,现在和人家卿卿我我的,就想起我是把剑啦?”薛燕酸溜溜地道。

韩夜还想说什么,一旁的司徒云梦却拉住了他,小声对他道:“燕儿的心思,你还不明白吗?”

韩夜瞅了瞅在空中故作若无其事飞舞的魔剑,对司徒云梦道:“我岂能不知?我们要成亲,她又没有身体,如此自然让她心里很不舒服,但你知道,自从上次打散了盘古之殇,我便再没办法把她变回人身了。”

司徒云梦看了一眼xiong前暗淡无光的玉坠,哀叹一声,道:“非但是你,我也想不到办法,不如我们先把这事搁下,带她去找魔界那个……”

韩夜闻言,竖起食指挡住了司徒云梦的樱唇,严肃地道:“司徒云梦,你想多了,且不说那个人肯不肯相见,如今燕儿已经是至终魔剑了,而且我的真气也与从前大不相同,返璞归真了。我可以向你保证,办法可以再想,但是这婚,先成了再说。”

薛燕似乎也听到了什么苗头,飞过来冲司徒云梦道:“喂!我也是发发牢骚罢了!你别又乱来啊!没错啊,我没身体是很不开心,所以才说两句发泄一下,但你要不和呆瓜成亲我更不开心,所以你就别想那多啦!”说罢,薛燕还强颜欢笑地嘿嘿两声,但司徒云梦又如何不理解薛燕此刻的心情呢?

韩夜抓着司徒云梦的手,饱含深情看着她道:“就这样,我先和你成婚,然后我们两个再带着燕儿去找恢复人身的办法,我觉得这里蜀山的公主你也别当了,干脆禅让给别人,以后安心跟着我,成吗?”

司徒云梦蹙着柳眉,身子都软了下来,她知道这么多年她等的就是这些话,但她还是开口道:“夜,你想得太简单了。好,我把里蜀山这一界之主让出去,这并非难事,可你是魔,我是仙,我们在一起倒好,就是不能给你们韩家……”

“行了,我心中早已有数。”韩夜止住司徒云梦再说下去,拍了拍她的香肩,道:“这几天你且放宽心休息吧,小玉来不了就算了,但我和你立下的誓言是绝不会变的。”

说着,韩夜便背向司徒云梦,绕离乾心殿,心事重重地向着殿外回廊的深处渐行渐离。

“是啊,你就爱多想,先把自己的终身大事办好吧。”薛燕也打着呵欠往另一边飞去,离开了司徒云梦的视线。

司徒云梦看了看这两人,稍稍展眉,浅叹道:“唉,两个口是心非的人,一个想要骨肉,一个想要身体,可我司徒云梦却都给不了,我……”念及于此,司徒云梦愈发心中有愧,便回过身,步入了昏黄的乾心殿……

此时此刻,魔界亦有人与司徒云梦一样心绪纷乱,那人便是她的昔日好友痴地魔尊——水落樱。

水落樱依旧坐在痴地的湖畔水榭前,心神不宁地抚琴,如镜的樱柳湖面映着她妖艳而模糊的身影,这时,一阵风从湖的那一头吹了过来,波纹搅碎了水落樱的倒影,一个身着黄袍的俊美男子如蜻蜓点水般落在水落樱前方的湖面上。

水落樱感觉到了那人的存在,手中的琴锵啷一声,琴弦险些断掉。

水落樱缓缓静下心来,柳眉收拢,冷哼道:“有人居然还没死?”

凌峰立在湖面上,双手负于身后,道:“哼哼,当然,我心爱的女人还在这里,我怎么舍得死?落樱,还好吗?”

水落樱听了这话,眉头一蹙,继而大怒,一拍琴案站起身来,右手朝着凌峰一扬,一道琴风便袭了过去,她愤然道:“你是什么人?竟敢欺骗本座!”

凌峰依旧双手负于身后,坦然地用灵气将水落樱的琴风挡在了外面,脚下的湖面也因此激起一阵强烈的波涛,凌峰却立在其上傲然地道:“水落樱,上次我俩见面也没多久,怎么?这么快便忘了我?”

“一派胡言!”水落樱气得粉衫飞扬,怒指凌峰道:“那无耻之徒连本座的样子都不想见,岂会在本座面前妄语多情!分明是你扮作他的模样,以此接近本座!说!有什么企图!”

凌峰听罢一愣,继而仰头大笑:“哈哈哈哈!落樱啊落樱,你以为你有多了解我?我不过说说实话罢了,难道我不说你是我心爱的女人,偏说你是我的仇人?”

水落樱又上下打量了这人一番,才终于坐回了琴案之前,故作冷漠地道:“哦,这么看来,还真是狂地之尊啊,到寒舍有何贵干?”

凌峰目不转睛地盯着水落樱看,啧啧叹道:“上次未曾细看,今日一看,你还是那么娇媚动人啊。”

水落樱心中不知多么厌恶,骂道:“有屁快放!”

凌峰忽而放下高傲的姿态,叹了叹气,一往深情地对水落樱道:“落樱,够了,我此行,其实是想与你和好,这些年一个人的日子好生无趣。”

水落樱心中骂道:“好你个凌峰!平日里要完成你的宏图大业,我在你眼里便连根草都不如!现在不顺又想起我,我岂能便宜了你?”于是,水落樱粉袖掩面笑道:“咯咯咯!堂堂狂地魔尊竟然也有无趣之时啊?只是可惜,本座的男宠太多了,阁下要来的话,只恐这小小水榭容不下啊。”

听了这话,凌峰眼中的柔情反而更甚,他缓缓往水落樱靠拢,道:“落樱,这些年是我亏欠了你,所以,之前你找几个男的发泄都没关系,但现在我来了,若让我再看到他们,必将他们挫骨扬灰!”

“哎哟哟~!”水落樱睁大了水晶明眸,故作惊恐地道:“狂尊好威风啊!吓得奴家都不敢说话了!所以还是请狂尊早早回去吧,奴家这痴地太小了,怕经不起阁下冲冠一怒啊。”

凌峰也不和水落樱斗嘴,只是渐渐朝她飞近。

水落樱可不敢真让凌峰靠近,旋即警告道:“凌峰!再往前一步本座就杀了你!”

“杀吧!”凌峰金眸圆睁,快步拢向水落樱。

水落樱收紧柳眉,粉袖一挥,手底那琴的琴弦便忽而增长万千,像无数丝线一样缠向凌峰,但凌峰似乎势在必得,单手作剑朝前猛进,轻而易举地破开了琴弦的ChanRao,直取水落樱。

“狂地之尊,你好生无礼!”水落樱愤恨交加,食指朝着前方湖面一挑,湖面的樱花和水便尽数升起,构成一道高墙将凌峰挡在外头。

凌峰狂妄一笑,化作一道金色剑光,顷刻间便穿过了那高墙,水落樱双手一抬,粉袖飞扬,樱柳湖畔的所有湖水便凝成一个十里之广的水牢,将凌峰牢牢压在里面。

凌峰虽被水牢所压,却仍有余力对水落樱道:“落樱,多年不见,你的灵术似乎又有长进啊!”

“少废话!”水落樱柳眉倒竖,怒道:“凌峰!今日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那就让我死吧,哈哈哈哈!”凌峰笑着笑着,浑身发出金Huangse的魔光,那些魔光穿透水牢,折射到外面,继而收拢成一团,幻化成凌峰的模样。

等水落樱意识到要改换招数应对时,凌峰已然化作一道剑光,到了水落樱身边,一把抓起她袖中柔荑,笑道:“只是在我死之前,我也要像从前那样陪在你身边。”

“你恶不恶心!去死吧!”水落樱虽右手被凌峰抓着,却左手作爪,狠狠一把抓在凌峰xiong膛上,那一招看似平常,实则狠辣无比,凌峰背后一股阴气猛窜,身后七八里地被水落樱的爪风打得飞灰四起。

凌峰嘴角涌出一丝鲜血,但他依旧抓着水落樱的右手不放,还含情脉脉地道:“落樱,气出够了吗?”

“别这么叫我!”水落樱媚目圆睁,左手粉红的指甲深深嵌进凌峰的xiong膛。

凌峰盯着水落樱看,虽说xiong口鲜血直流,却似乎忘了疼痛,他又抓起水落樱左手的手腕,傲然问道:“你打算就这么一辈子恨下去吗?”

“还用说吗!我恨不得扒了你的皮!拆了你的骨!剁碎了你的心肝扔到湖里喂鱼!”水落樱愤恨地睁着水晶明眸吼道。

凌峰听着听着,松开双手,就那么突然把水落樱抱在怀里,坦然道:“我不该丢下你,对不起。”

水落樱可算是压抑了许久许久,被凌峰这么一抱总归是忍不住发作了,捶打着凌峰的xiong膛狠狠哭了起来……

不久之后,水落樱倚着凌峰的肩,两人在樱柳湖畔奏起了琴来。

水落樱问一旁的凌峰道:“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今日怎么有心思来找我?”

“很简单。”凌峰揽着水落樱的柔肩,抚了抚琴弦,傲然笑道:“想你了。”

水落樱望了一眼再度平静的湖水,湖面上的樱花时聚时散,她问道:“什么时候走?”

凌峰叹了叹气,道:“不走了,陪你,你想怎么开心就怎么办。”说着,他看了一眼肩旁的水落樱,见她一脸疑惑,便挑起她白皙的下巴笑道:“哼哼,狂地没什么意思,只有一条沙蟒,哪比得上你这条美女蛇呢?”

“你开的玩笑永远那么没趣。”水落樱故作不悦地把头偏向一旁。

凌峰仰起头来,笑道:“唉,说真的,前些日子和重楼、怒焱那些人去人间平乱,也想了很多,人说神魔与天同寿,但大劫当头说去便也去了,倒还不如陪在美人身边快活。所以我就把狂地的事处理了一下,以后也少回去算了。”

“太阳真打西边出来了。”水落樱瞟了一眼身边的情郎道。

凌峰一手揽着水落樱的蜂腰,问道:“落樱啊,你说我二人天长地久好不好?”

水落樱闻言,抬袖咯咯直笑,道:“你在讲笑话吗?我们都是魔尊,怎能不天长地久?”

凌峰微微点了点头,金眸里带着一丝憧憬、一丝坚定,他道:“是啊,没人能把我从你身边带走。”

……

再说到里蜀山,之前的大雨已经停了,地面上还存着许多雨水,韩夜独自一人若有所思地在皇宫大道上走着,碰巧被犬卫尉和郎中令遇上了。

“嘿嘿、嘿嘿!”犬卫尉狗三拍了拍郎中令的背,指着低头思索的韩夜道:“猴子,那不是咱公主的男人吗!”

郎中令沿着犬卫尉指的方向一看,点头道:“嘿啊!可不正是吗?”

犬卫尉疑惑地道:“这家伙陪公主回里蜀山,晚上不好好去招呼她,跑出来干嘛?”

“你傻啊!”郎中令猴眼一瞪,继而得意地道:“他出来正好,咱们多个喝酒的人你知道不?”

“对啊!”犬卫尉一拍脑门,道:“借机还拉拢拉拢关系,也让公主知道我俩的忠心。”

火猴郎中令笑道:“跟俺混了这么久,你总算聪明了一回!”

于是,犬卫尉和郎中令便凑了上去。

“这不是驸马爷吗?”犬卫尉笑道。

“驸马爷,你今夜在此遇到俺们两个,可算有缘了,走,咱哥仨喝几杯去!”郎中令拍了拍韩夜道。

韩夜见是这二位,淡然推辞道:“多谢二位美意,我今日没什么心思。”

犬卫尉一手搭着韩夜的肩,一手指着他的脸道:“诶诶诶!我狗三最恨别人磨磨唧唧了!别装了啊驸马爷,你嗜酒如命大伙儿都知道!”

郎中令双手环臂在一旁装腔道:“嗳!阿狗你怎么就不明白呢?俺们驸马爷身份高贵,怎么可能赏脸陪俺们两个喝酒呢?还是识趣点吧。”

韩夜一听这话,分明是被这两个妖精逼得没了退路,只好指了指他二人,淡淡笑道:“你们俩啊,别喝多了啊,我明天还有要事。”

“嗐!还给老子装!”犬卫尉和郎中令二话不说,拉着韩夜就往火云宫的迎宾堂去了。

这迎宾堂是三公九卿里典客管辖的地方,当然,现在它由白猫阿妙执掌,白猫阿妙一方面在宫外安排小猫照顾有鱼饭店,另一方面又强迫花斑鼠小斑陪他呆在这里,一般到子时才会熄灯。

韩夜被犬卫尉和郎中令热热闹闹地拉到了迎宾堂,这殿堂装潢比起火云宫其他宫殿都差了些,再说里蜀山也很少有外族来客,这里自然而然就成了三公九卿偶尔歇脚的地方。

“笃笃笃!”

“老鼠,臭猫!快开门!”犬卫尉率先踹着大堂的门道。

门吱呀一声打开了,是白猫阿妙开的门,他打了个呵欠道:“喵呵~!你这死狗,每次来的时候用手敲门好不好,你手用来撒尿的啊!”

“废话!你以为我是野狗啊?我没手不直接尿裤裆了!”犬卫尉骂道:“你和那只老鼠这么早就把门给关了,两个在里面搞什么鬼?”

“你管得着嘛?”阿妙白了一眼,便看到站在犬卫尉和郎中令中间的韩夜,不由得猫眼圆睁,惊道:“喵呀~!驸马爷!哪阵风把你吹来啦?”

韩夜苦笑着摇了摇头,道:“罢了,很久也没见过你们了,看看也好,石头呢?”

阿妙一边打着呵欠一边把手指了指身后的大院,众人朝门里一看,却见一只满身花斑的小老鼠正踩在一个黑白相间的大球上,那巨大的球滚了一段路,似乎累了,终于咕噜噜趴在地上,定睛一看,可不正是圣书医仙收留的那只熊猫吗?

小斑从熊猫身上下来,道:“吱吱,实在不行就别吹牛啊!还说自己能滚五丈,才滚了两丈就累趴下了,太逊了!”

熊猫从地上爬起来,委屈地道:“咕咕……刚……吃饭……肚子……太大……”

小斑道:“那你也太没用了,我晚上可是吃了十斤灯油呢!照样踩着你跑得飞快!你要想修仙,先把体魄练上来好不好,不然渡劫一个雷非把你劈死不成!”

阿妙见这两人还聊得起劲,赶忙咳嗽了两声,石头和小斑这才看到韩夜进到了迎宾堂里。

“吱吱!”小斑赶紧去抱韩夜的右脚。

“咕叽~!”熊猫也奔腾过来,要抱韩夜的左腿。

郎中令和犬卫尉见状,赶紧一左一右护着韩夜,指着他俩道:“诶诶诶!今天你们想都别想啊!驸马爷是我们请来喝酒的,一边玩去!”

“吱——!狗仗人势。”小斑转头没趣地离开。

“咕咕……欺负……熊猫。”石头哭哭啼啼地跟着小斑走了。

韩夜在一旁看着也露出了笑容,不过比起这个,他还是ting期待犬卫尉和郎中令为他准备的美酒,这一人二妖进到屋里,犬卫尉把一个硕大的酒坛子往桌上一摆,一手叉腰一手指着那坛子道:“驸马爷!别说狗三我不给你面子,这坛酒大有来头,前几天不是闹灾劫吗?没想到,我府上地震震出个酒窖,我喊人顺便下去就把它们给刨出来了。”

“也不知是什么酒。”韩夜满怀期待地望着那布满尘土的酒坛。

郎中令眼中放光,道:“阿狗,你就别吊俺几个的胃口了,快快快!盖子打开着!”

“哼哼!”犬卫尉不无得意地解开盖子,一股浓香瞬间遍布内屋。

韩夜嗅了嗅,闭上清眸道:“犬卫尉,有你的,这可是足有三十七年的杏花美酒啊!”

“哇!”郎中令竖起大拇指,赞道:“驸马爷,您可真是酒神呐!几年都搞得清!俺服你!”

韩夜擦了擦鼻子,淡然笑道:“没办法,老酒鬼了,事不宜迟,这种酒开盖就要喝完,不然浪费了。”

于是,这一人二妖便拿着碗痛饮杏花酒,韩夜虽然口头上说不喝多了,无奈很久没沾过酒了,一沾就上瘾,半个时辰便把这酒喝了个底朝天!

犬卫尉唯恐韩夜喝得不尽兴,拍了拍韩夜的肩,道:“兄弟,别急,我可不止带了一坛,我带了足足十坛,保管你喝得爽快!”

“嗝!”火猴打了个嗝,骂道:“你这癞皮狗!哪那么多废话,快拿上来啊!”

韩夜连忙摆手道:“两位兄弟,使不得使不得!明日还有要事。”

“嗐!什么破事!”犬卫尉一把夺过韩夜桌前的碗,给他一边满酒一边自己喝道:“剑魔,老子告诉你,公主才是你最重要的事,其他事算个屁!”

“嗝!就是!”郎中令喝完一碗,抹了抹猴嘴道:“知道为啥子俺两个要陪你喝酒吗?就是想告诉你,别整那么多公事,多陪陪公主,她现在没几个亲人了,俺们都是臣下,没办法去给她幸福,可你就不同了,你是她最最珍贵的人,你要离开她,她可怎么活啊!”

正所谓酒后吐真言,韩夜酒意上头,自然也就没什么顾虑,他一拍桌子,蹙着眉头道:“我不是不想对她好!她今天还在殿上跟我说,说什么,想给我韩家生个孩子,但是我们仙魔有别。”说着,他还盯着犬卫尉道:“仙魔有别你知道吗?就是说,我们生不了孩子!”

“老子呸!”犬卫尉一听,蹦的老高,都蹦到了桌子上,他指着韩夜道:“你这家伙说什么?你意思是我们公主不给你生孩子,你就不要她?我说你小子做什么不好,去做什么魔,魔你大爷啊!做个屁!呸呸呸!”

韩夜苦恼地甩头道:“你以为我想做啊!我情愿废了这身魔功,不要也罢了!可我也不知道怎么废掉啊!再说了,不是我不要梦,她那么好,我便是死了也不愿与她分开,分明是她回避着我,明白吗!”

犬卫尉和郎中令听罢,面面相觑,而后一齐指着韩夜道:“不是男人。”

犬卫尉爬回椅子上,仰头道:“你这小子,你说你多狗屎运!生下来身边有个这么好的人,长得和天仙似的,还对你一个劲地温柔,巴不得自己死也不让你受半点伤害,我狗三要是你,把命丢了又怎么样?粘着一天是一天!”

“嗝!就是!”郎中令拍桌子道:“你还说你是男人,人家女的难道什么事都求你去做啊?你不会自己上啊!嘁!”

韩夜脑子里一片热,听了犬卫尉和郎中令的话更是心血**,便把碗一摔,站起身来,道:“二位兄弟说的对!我去找她去!不让她高兴我就不叫韩夜!”

“哈哈哈!”犬卫尉躺在椅子上指着韩夜笑,看起来已经醉的不行了。

“去吧去吧!别太压抑了!放手去干吧!”郎中令趴在桌子上把手往门外一指。

于是,韩夜便踉踉跄跄地出了迎宾堂,跑到司徒云梦的寝宫去找她,到了门口,发现里面已是漆黑一片。

“这么早就睡?难道太累了?”韩夜想了想,一股热感又流到了心里,他心道:“不管了,我韩夜终归太混账了,今晚一定要偿还给她!”

念及于此,韩夜便开始敲门,一边敲一边大声道:“云梦!开门!今晚……今晚我想你了!”

喊了半天,敲了半天,里面是一点动静都没有,韩夜纳闷,又用肩撞了撞门,接着酒意道:“梦!我喜欢你!今晚给我一次机会,把门打开,好吗?”

寝宫里面还是没有一丝动静,这时候,大雨又哗啦啦开始落了下来,韩夜站在寝宫外,衣裳已有些shi漉。

韩夜只好冲里边道:“梦,你若再不开门,我自己进去了!”说罢,便撞开了宫门,而后又进到房里,绕过纱帐,却没见到司徒云梦半点身影,只闻到司徒云梦留下的余香。

“到哪去了?”韩夜思索道:“不应该啊,就算出去散心,这寝宫的灯她不会灭的。”

这么一想,韩夜倒有些慌了,他不停地在寝宫里搜寻司徒云梦的芳踪,最后他才留意到妆台上有留言,韩夜点燃两旁的灯盏去看那留言,那是一种魔族中人专用的红色咒文,不过韩夜也算看得明白,上面分明刻着:“剑魔,这一年你成长倒也迅速,不枉费我苦心栽培,如今万事皆休,也到了你我一战之时,明日午时前来绝地找我,有你想要的东西。”

韩夜不用看也知道署名人正是重楼,他怒而一拍妆台,台上的铜镜哐当一声掉了下来。

“好你个重楼!你虽有恩于我,却怎能以我爱妻要挟!”韩夜愤懑地望着宫外,那边的雨下得很大,却依然盖不住韩夜xiong中的怒火,他蹙着清眉轻声道:“司徒云梦,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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