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与寂静王交流过数次之后,公孙策已对对方的行为模式有了充分的理解:当寂静王在修行时出现时,那不管她干了什么都意味着事儿大了;当寂静王在他刚睡醒或日常生活中出现时,那就表示对方只想单纯聊一聊不刺激她大概率没事。
因此当起床后看见寂静王在睡袋边坐着时,公孙策的心中近乎毫无波澜,他只面无表情地说道:“早。”
寂静王仍抱膝坐着,这似乎是她习惯的坐姿。她那燃着火星的黑发拂过公孙策的面庞,让他感觉一阵痒痒。
“为什么拒绝我?”
公孙策琢磨了片刻才反应过来这是在说上次修行的事。
“我不想变成你那样,仅此而已。”他干脆利落地说,“在你的观念里你所做的是帮助,而在我看来那会让我发疯,让我不再是我。”
“你是我的眷族。”寂静王不知道第多少次强调,“你应当追随我!”
“小姐我真服了你了……”
公孙策深深叹了口气。这种说不出来的无奈感就像是在和小孩子讲道理,无论你怎样引经据典据理力争对面也只会不停地来来回回复读那几句。归根到底双方的观念与认知就不在一个等级,他觉得寂静王在胡扯寂静王怕也觉得他在无理取闹,这能达成一致才是见了鬼了。
公孙策尽力代入对方的角度思考,却也找不出个所以然来。她的执着究竟来自于何方?因为他是寂相的龙种?可时雨君和约翰也没整天被命运王唠叨个不停,这种没来由的单向认知到底……
——“你是寂相法使。你是我的眷族。”
——“……所以她不理解。她以为你是眷族。但她错了,你们都是自己。”
公孙策脑中忽然灵光一闪,想起了过去某次交谈的内容。他试探性说道:“嘿,小姐。你觉得所有寂相法使都是你的眷族?”
寂静王一副天经地义的表情。
公孙策回想着与虚影的对话,脑中浮现出一个荒唐的猜测。
“我之前听虚影说过,在过去的时代,恒理的构建非常困难,远胜于今。”公孙策咽了口吐沫,“所以在你的时代,创界法使非常少?”
寂静王默默点头。
恒理构建困难。创界法使极少。修习同一心相的无常法使在王者看来是眷族。综合这三点,可以得到的结论是……
“在你的时代,只有独自开创心相的人才能创界?”
寂静王没有任何反应,像是在听他讲述人尽皆知的常识。
“拜托给个答复好吗?”
点头。
公孙策艰难地说:“而那些开创心相的创界法使,就是永恒王者?”
寂静王摇头:“我是破界法使。”
“我的天……”
公孙策使劲揉着头发,感觉一直以来的困惑被扫了个精光。这回他可算明白寂静王的思考了,他在对方眼里只怕与梦幻国里的纸牌兵在时雨零眼中的定位一样,哪天纸牌兵把长枪一扔说老子不听你的老子单干去了,幻月尊恐怕也要目瞪口呆说你在发什么神经。
永恒王者们修炼的玩意——很可能就是所谓‘恒常法’——和灵央皇帝传下来的无常法估计从根子上就不是一回事,因为创造心相和沿着老路创界压根就不是一个次元的难度!如果说修行同心相就会成为王者的眷族,那岂不是说现在被道路污染的恶性法使在当年才是正道?
那永恒王者看他们怕是也觉得现在的人都走上歪门邪道了吧,所以每次提及这话题无论是蓝先生、虚影还是寂静王的语气都透着一股子古怪。想到这儿公孙策重重叹气,用最直白的话语告知寂静王:“您有所不知,时代变了。这个年代我们修的叫做无常法,不用当眷族也能修行。”
寂静王的眼神迷惑至极,好像在听痴人说梦。公孙策指向帐篷一角睡得香甜的时雨零:“你看我女友也是创界法使,她也没跟什么王者同化对不对?”
寂静王从地上站起,言语中满是不敢置信:“创界?她如此弱小!”
公孙策当场笑出声来,在睡袋里扭得像条活泼的青虫。他边笑边说:“人家幻月尊也有自己的世界有自己的恒理她怎么不是创界法使?她前两天还掌握权能了算牛逼那一档次的了好吧!”
寂静王怔怔地注视着时雨零,眼中恍然的神色一闪而过,好似突然间明白了什么。帐篷内的火焰忽然变弱了,她坐回公孙策的睡袋旁边,像之前那样用手抱着膝盖,眼中说不出的落寞。
“你们的相界术变了。你们都是‘自己’,只是借用了我们曾经的路。”
“你怎么了?”公孙策下意识感到不对。
“原来没有人认同我的道路啊。”寂静王难过地说,“你也不是我的眷族。”
四周漂浮着的火焰黯淡得像是灰烬,世界的灰败愈加严重。寂静王低头垂落目光,像是要穿透大地看向很远的地方,她的视野中没有公孙策也没有其余人类,只有自己所知晓的路与理想。
公孙策忽然觉得她好像一个孤零零的女孩,独自一人在残酷的世界中战斗奔走。她以为世界之大总会有志同道合之辈与她同行,但她找到的却是一群与理想中相似却又不同的人们。于是她背对着陌生人们独自坐在街头,用双手紧紧抱着膝盖,像是在自己拥抱自己,背影好似被世界抛弃了那样孤独。
寂静王分明是个强大到无法想象的生灵,怎样也轮不到他来同情,可公孙策见了她这样却也觉得难过了。他在睡袋里蹦跶了几下,小声说:“虽然不是眷族但我们也可以当朋友啊……你要是闲得没事干找我普通聊聊我没意见的。”
“你不是我的眷族,我只能杀了你!”
寂静王的表情霎时间一变,那股孩子般的难过像从未存在般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无比凌厉的杀机。好似要将世界撕裂般的威严自她的话语中扩散开来,引发火焰剧烈升腾。公孙策此刻却放下心来了,他甚至还有闲心微笑。
“把我杀了其他龙怎么办?”公孙策说,“我们之前配合那么默契你现在撒手不干了我们双输啊,总得把龙杀完了再考虑我的事儿对不对?”
寂静王沉默了一瞬,她用手指着公孙策的额头:“但我终究会……”
“是是是,你总有一天会来杀我,但在那之前你大可再多看看现在的时代。”公孙策没精打采地说,“第一次正式见面时你摸了我的眼睛,从那时起你就在借我的感知接触世界吧?”
“……嗯。”
我就知道。这家伙到现在才知道这时代的“常识”,怕是之前那么多年一次都没接触过外界。和寂静王相比灵相路的自闭男恐怕都算博闻强识,至少人家还知道人类接触他会发疯。
“现在的时代其实还行的,虽然大家寿命不长但也能活得精彩。”公孙策打了个哈欠,“跟我一块看看动画听听音乐四处旅行一下指不定你会改主意,未来的事谁说得准呢。”
“我不会改变。”寂静王强调。
“你认识命运王吗?他娶了个巫女老婆,他的祸津界在被我砸烂前和零岛共存了许久。”公孙策说,“命运王都变了说不准你也会变嘞。”
寂静王沉默良久,无声走出帐篷,在晨光下化作一个看不见的小点。公孙策对着她的背影高喊:“我和姑娘们亲热的时候拜托你别看啊!我会害羞的!”
寂静王没搭理他,遍布世界的阴冷随她的离开而散去。再度睁眼时公孙策回到了现实之中,他扭了扭身,确定帐篷里没有着火世界一切如常,便安下心来瞧着一旁绮罗的睡脸。
公孙策满意地望了好一阵,凑过去亲了下她的脸蛋。绮罗睁开惺忪的睡眼,与他对视了几秒,发出傻乎乎的笑声:“哎嘿嘿。”
“哇你超可爱哎。”
“大清早就扔直球,好狡猾。”
睡袋里的公孙策在帐篷里滚了一圈,亲醒自家的女友们,最后被想睡懒觉的幻月尊大人传送到了帐篷外头,迎接初升的朝阳。
早饭过后一行人没有乘车上路,因为船长先生以百分百的信心宣称自己现在修行没问题了。众人索性停留在了原地,一并守望公孙策修行以免他一不小心又闹出什么重大安全事故。
而公孙策此时却真是安下心来,他知道不再被视为眷族时,寂静王也就没有为他提供“帮助”的理由了。他在睡眠中令精神下沉,来到供奉灵光的神殿。
曾经单调的样板房现在已多了许多细节,右侧墙壁上挂着代表独想印的手里剑,左侧的武器架上陈列着代表苦孽印的义体大炮,而变化最大的是他的灵光。曾经的灰色涅炎如今变作了一个粗糙模糊的灰色人形,白质围炉则成了人形下方的祭台。一片片灰烬自这人形的表面扩散,在神殿的空中飘荡,让公孙策想起寂静王每次出现时都伴随着的劫炎。
“物似主人型……啊呸,近墨者黑……”
公孙策打了个响指,灰烬人形立刻散去,露出内部的涅炎。他再度令灰烬聚集,尝试更改这人形的形象,却发现其过程艰涩无比,难以下手。
“看来一时半会还没法让神像实用起来。”公孙策捏着下巴,“不过这个形式倒是值得借鉴,让我想想……”
他静观灰烬逸散又复原的过程,想起了令这人形生成的灵感来源,那片引出片面自我的蓝色魅雾。灰尘与雾气在眼前逐渐重合,又与曾经的灵狱界交融在一起,让公孙策隐隐有所触动。
支配自我……将自我放大……强调长处……
我的特长是什么?
想着想着,公孙策眼前一亮,露出惊喜的微笑。这一次他甚至不需要回顾往昔了,因为他的特长从来就没有离他而去。他换上黑衣,披上斗篷,给自己戴上一顶大檐帽,原地转了一圈后“啪”得打了个响指。
“我是苍穹之都的诡言道化!”
公孙策双手一翻,像抛接球的小丑般抛出一个个小物件。扑克牌、钥匙圈、骰子、打火机……曾经伴随少年嬉笑怒骂的道具在此时看来却有些上不得台面了,他转换到更广阔的视野,开始为自己寻找更合适的素材模因。
“小丑……不行,还执着于小丑就是真丑角了……”公孙策自言自语,“我要说谎也是欺瞒世界的大诈骗犯,我怎么都得找个有逼格的……骗子……欺骗的象征……?”
是了,他不必拘泥于单一的模因,他完全可以多找些虚伪的,欺瞒的“象征物”,做出一个标准的象征术式来。公孙策飞速进行着筛选的动作,这一次他将与欺瞒有关的知名模因大把捞了出来,从中一个个找出自己需要的素材。
他抓出了一缕雾气,找到了一片灰蓝色的羽毛,又揪出了一条眼神狡诈的小蛇。公孙策尝试着将模因组合,将自己习以为常的谎言编制为全新的样貌。他的工作速度快得出奇,只片刻后就完成了整体梳理。他以全新的印契作结,自内心世界离去。
现实中的公孙策一个跟斗翻起,潇洒地理了下头发:“船长我已神功大成了!”
他的周围没有一丝响应,姑娘们纷纷严阵以待。公孙策抽了抽嘴角:“喂你们那副关爱儿童的表情是怎么回事?”
“你这次是要哭还是要抱抱?”时雨零表情严肃,“有言在先你要自残的话我可不帮你。”
“公孙先生在你们心中到底是什么形象?!每次修炼都把自己练残的傻子吗?!”
“你很有自知之明啊。”
“我这次练的可是全新套路跟以前完全不一样好吧。”公孙策一推眼镜,“谁来为我试招?”
秦芊柏拎着长刀走到空地上,摆手道:“请。”
公孙策闪身来到武者对面,以左掌在下,右掌在上,双手食指中指相互勾连,结出印契。秦芊柏却不给他率先发招的机会,在印契结出时女孩的手指一动,便有数道漆黑气弹自公孙策后方攻来,如蛇般咬向他的太阳穴与脖颈。
“闪蛇啊,真是满藏回忆的招式。”公孙策阴森坏笑,“很可惜,你打空了。”
漆黑气弹擦着公孙策的体表飞过,竟在失手后全数消失无踪。秦芊柏定睛一瞧,见公孙策体侧有一阵极淡的灰雾笼罩,像是某种混淆视听的幻术。她当机立断一步踏前,右手五指并拢如刀刺向公孙策的腹部,正是最基础的贯山。
“选择正面战直攻本体是有效的思路,只不过……”公孙策向侧方移动一步,“没打中的话就没有意义,对吧?”
“?”
又一次,秦芊柏的突击失效了。她的手刀贴着公孙策的衣角擦过,千锤百炼的技艺却被这个填鸭式速成格斗的外行轻松躲了过去。秦芊柏的右臂在此刻感受到了一阵酥麻,好似中毒后失去力量的无力感自指尖延伸到了身躯各处。她惊疑不定地望着公孙策的双眼,得到的却是一个似笑非笑的暧昧眼神。
“猜猜看,大小姐,这是为什么呢?”
这一刻,无论是身在局中的秦芊柏,还是旁观的时雨零与艾兰迪娅,没有一个人看穿了这一招的“真相”。唯有一旁的绮罗瞪大眼睛惊呼道:“秦芊柏,是蛇!”
蛇?
在有了这一认知后,真实宛如被揭穿的谜底般显现。灰色的雾气一瞬凝实,化作一条虚幻的大蛇。这灰蛇就蜷曲在公孙策的身侧,其身躯如雾般若隐若现,近头颅处生着片片灰蓝色的羽毛。那灰蒙蒙的蛇口正大大张开,将秦芊柏的整条右臂吞入口中!
公孙策阴笑道:“虚言印·伪雾疑杀!”
灰雾大蛇一瞬溃散,在绮罗身旁生成,紧紧缠上了她的身躯。女孩的好身材在蛇身捆绑下倍加凸显,绮罗瞪眼看着蛇口大声惨叫:“为什么是我啊?!”
“因为看破谎言的人是你啊,绮罗~”
灰蛇正虚张声势地长着大嘴,公孙策走到绮罗身旁,微笑解释道:“虚言印是谎言的力量。所谓谎言无非是颠倒黑白,模糊真相,因此它可以让对手的攻击受到干扰。而在看穿谎言后会发现什么?”
“真相?”秦芊柏说。
“回答正确,大小姐。由于绮罗率先看穿了‘谎言’,因此‘真实’的攻击就找到了她,此为必杀的二重诡计。”
绮罗与灰蛇大眼瞪小眼:“公孙策,真实的攻击是什么效果啊……?”
公孙策挠了挠头:“虚言印是谎言做成的蛇。只有傻瓜才会被骗到对不对?因此被其攻击到的话就会……”
绮罗打起哆嗦:“就会?”
公孙策别过脸去:“暂时变傻。”
“不要啊——!”
灰蛇啪得戳了下绮罗的脑门,女孩两眼一晕:“阿巴阿巴阿巴。”
公孙策打了个响指,灰蛇温柔地将盲目痴愚的绮罗放回凳子上,化雾回到公孙策的身旁。这一次它缩成了一条比手指还细的小蛇,顺着公孙策的指尖爬上,像只手镯一样缠在了他的手腕上。公孙策得意洋洋地推了下眼镜:“如何啊各位?”
时雨零像着凉了一样来回摸着胳膊,眼神说不出的古怪:“喂,你,在束缚和报复之后居然连降智都做出来了?而且还是蛇这种恶心的东西?你到底要沉重到什么地步才善罢甘休?!”
“我辛苦开发的实用战斗技巧怎么就被你说成这幅鬼样啊?!”公孙策抓狂。
椅子上的绮罗还在“阿巴阿巴”,时雨零抓着傻姑娘的肩膀,面色惊悚:“你自己想想自己的所作所为,用手里剑把女孩子捆住不让走、用大炮对女孩子施加报复、现在甚至降低女孩子的智力用蛇把她们捆住……你这根本就是会把恋人关在地下室的究极变态吧!”
公孙策气急败坏:“我现在就把你关在启明星号的地下室里!”
“阿巴阿巴……哎?”绮罗如梦初醒般抬头,正好听见这句话,闻言惊愕道:“公孙策大变态!”
时雨零趁机高声嘲笑,公孙策默默捂脸,告诉自己千万不能和女子小人一般计较。旁观的艾兰迪娅先前一直在默默思索,此时抬头说道:“圣典的蛇,灵狱界的雾,以及蛇与天使的混淆?”
“不愧是你啊,艾兰迪娅。”
公孙策叹服地拍手,背诵起圣典中的经文:“天使们为信仰作正确的争斗,天上就燃起了战火。神与天使们言说:‘你们有心爱世人的,就要停止这场兵戈。’蛇改为:‘神岂是真说,不许你们相互争斗吗?’神说:‘地上的人们必定死。’蛇改为:‘地上的人们不一定死。神知道,那会让人变得与你们一样。’
于是被欺骗的天使们继续争斗,蛇借机窃取了天使们的力量,将它散播到地上去。愚昧的人们因此而有了不公与憎恶,却也拥有了智慧与勇气。”
这却是一段北大陆耳熟能详的圣典故事,讲蛇带着神明的指令去调解战斗,却曲解神明的言语令天使们的争斗加剧,以此将力量带给了人类。蛇因此而成为了“欺骗”的象征,在北大陆若是说起骗子,人们总会想起这只挑拨离间的毒蛇。
公孙策这次相当满意:“谎言的蛇、虚假的雾,由于在部分版本里有‘蛇也是天使之一’的传闻,因此加上了代表天使的羽毛进行强化。此外还有代表多变的光以及作为我自身特色的溃散-重聚形式,是个不错的术式吧?”
“很有你的风格。”艾兰迪娅点头,“我认为这一印契能开发出更多的使用方法,例如以谎言增强你自己的攻击。但是,切记不要将虚言印向天使的方向发展,让它维持蛇的形态。”
“明白,多谢建议。”公孙策一句话都没问为什么。
他像是在回味什么一样活动着手指,傲然道:“你们看到了吗!你们看到本船长的惊人实力没有!我的虚伪与谎言就将直觉敏锐的武者也骗下——怎么了大小姐?”
说到一半,他的肩膀冷不丁被秦芊柏拍了一下。
“阿策,虚言印其实相当于你肢体的延伸吧。”秦芊柏眯起眼睛,“也就是说,在蛇捆住绮罗的时候,你的感觉就像自己紧紧缠在绮罗身上一样。”
船员们纷纷以异样的视线看向公孙策,后者一脸正气,哈哈大笑,不露声色地步步后退:“大小姐你想多了我本人一点感觉都没有……虚言印!”
灰色雾气再现将公孙策周围护住,秦芊柏击出手刀!被蛇口吞下!同一时间抬腿施加膝撞!被蛇口吞下!此时变招踢向公孙策的小腿!
“咕哇-!”
第三招结结实实踹中,公孙策抱着腿在地上打起滚来。绮罗呆呆地说道:“为什么第三招中了呀?”
“欺诈与谎言需要相信与思考才能起效。”拂晓骑士答道,“如果在短时间内以多次强烈的自我表达将谎言本身无视,虚言印就发挥不了效果。”
“也就是说?”
“弱点是强力的连续攻击。”
时雨零望着满地打滚的谎言大师与日常追杀他的武术家,由衷感慨道:“真正的笨蛋反而不会受骗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