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雷诀!
这是太平要术之中,操使雷电的道术,最为至阳至刚。
随着陆林的剑芒不断闪烁,半空中的乌云更为浓郁,时不时闪过隐隐游蛇闪电。
时机已到,他提剑一挥,数百道白练应势降下雷霆之怒。
咔嚓!
邙山东岸一片雷鸣电闪。
弥漫的黑气顿时如同戳破气球,哗啦全部散开,露出一片凋零的树木。
董旻顿时无处遁形,手中的魔刀还未再次催起煞气,陆林已经仗剑而到。
宏宏剑气之下,董旻被吓得浑身颤抖,完全没有刚才嚣张跋扈。
“大人!陆大人!”
“末将有机密相告,事关煞气快速修炼之法……”
然而他话说完,陆林已经刺剑破开他的咽喉,并炸开硕大的脑袋。
“拖延之计!还想等吕布救场?妄想!”
陆林叱骂一声,甚至来不及擦剑,回望虎牢关方向赶紧招呼张辽:“赶紧过河!他们援兵要到了!”
但张辽还未应声,突然被从天而降的一只雕翎利箭,钉在巨石之上。
“嘶——”
“将军快走!吕布那斯已然到场!”
“走?尔等宵小,无处可逃!”一阵夹杂怒气的怒呵,勃然从树林之中炸响。
马蹄渐响,但人影却率先杀出,气势磅礴的战意陡然扑天盖地而来。
嘭!
本就饱受摧残的树林,此时更是被连根拔起,河滩之上,更是掀起阵阵黄沙,恍如末世!
面对高劈而来的方天画戟,陆林不敢托大,飞身急速后退,眼底闪过焦急的神色。
“以直报怨,悉数奉还!”吕布一边高呵,一边奋力猛追,满脸尽是狰狞之色:“今天我誓要斩你于刀下!”
当初。
自己正是因为部下宋宪被困战局,既要保护他,又要面对陆林游而不击的偷袭。
折磨得自己难以施展,极其憋屈,根本不能放开手脚大战一场。
但现在——
尤如当日。
“文远兄已经被钉在巨石之上,无法脱身,你不可能见死不救吧?”吕布的轻功身法比不过陆林,但力量与真气底蕴绝对比他深厚。
连续轰击之下,方天画戟被挥得密不透风,一道又一道的沟壑陆续出现在河滩。
孟津之水,悉数倒灌,一时尤如片片烂泥沼泽。
陆林没有搭理吕布,任由他大逞口舌之利,心里却在默念他的出招习惯。
踏雪无痕与一叶渡江的轻功身法,极其精妙,闪转腾挪之间,陆林险之又险地躲过一次又一次杀招。
张辽被长有倒勾的雕翎利箭,穿透琵琶骨,别说催动真气稳住血流如注的伤口,仅是微风吹拂之下,他都疼得睚眦欲裂。
但见陆林被吕布紧追不舍,几次险些中招,他大喊:
“奉先小儿,你弑杀义父,不孝不仁,宛若禽兽在世,何不伏首待戮?!”
“非要吾家主将,替天行道?”
吕布闻言,身形不禁一滞,回头怒道:“你中箭倒地之姿,尤如狐兔,岂不更似禽兽?!”
陆林急忙抓住机会,蹲身按地,燕云二十八骑立即从脚下的影子疾驰而出。
战马长嘶,刀枪长鸣。
他丹田之内的真气疯狂抽离,大泄千里,但他丝毫不在意,反而运掌如飞,立即使出如来三印。
嘭!
嘭!
嘭!
饱含龙象之力的三掌,悉数打在吕布身上,但他身上的梼杌兽面连环铠接下大半,本人也只堪堪后退半步。
看到这里,陆林心头大颤。
他没有丝毫耽搁,立即催动燕云二十八骑,摆出尖锥阵,轮番冲击吕布身前的护心镜!
兵家裂影术?
吕布狞笑一声,挑起方天画戟猛然横挥如扫,应势打灭两名黑骑。
陆林强压住休内被抽剥真气的虚弱感,十指翻飞如蝶舞,操纵黑骑一攻再攻。
同时,他脚踩望舒剑柄,顺势勾在手中——惊鸿一剑!
陆林疾身飞跃,跟随最后一名黑骑,蓄足剑势猛刺吕布的护心镜。
看着紧贴长杆扑面而来的剑影,吕布眼中终于露出惊诧而恐惧的神色,……这小子不怕死么?
如此敢拼敢打?以命相搏?
要是真被他刺破护心镜,再贴身自爆,我虽不死,但必定重伤。
……界时,如何震慑手下七部将?
思绪闪过,吕布心头悸动,急忙斩杀身前的黑骑,再仰身强按地面摆出硬板桥的姿态。
陆林见之大喜,借势飞跃吕布径直扑向张辽,猛烈撞击之下,一剑破石。
“文远!”
“走!”
陆林心脏急跳,扯上张辽跨上神马吉量,拼命向黄河对岸飞去。
目见于此,吕布怒目圆睁,终于明白陆林拼命是假,趁机救人是真。
一种被戏弄的屈辱感顿时填满胸膛,憋得如同一座火山,急切的想要暴发:
“竖子休走!”
“吃乃公一戟!”
方天画戟如同标枪,一投入云,夹带无尽的怒火撕裂长风,直扑半空之中的吉量。
陆林深知这一击的力量,根本不敢硬接,只得按下张辽的身形,拼尽全部真气用望舒剑释放出一道剑气,企图带偏方天画戟如日中天的势头。
结果。
吕布先天九重的力量还是太大,方天画戟的角度虽有偏斜,但势头不减,径直刺穿陆林的肩胛,带走一大片血肉。
嘶——
陆林痛哼。
一帘殷红的血水如瀑而下,瞬间浸透吉量雪白的皮毛,艳若赤霞。
但吕布还是不肯罢休,双腿健步如飞,仰头直追吉量的身影,如同恶蛆附骨。
他跃进孟津浅滩,虚手一按,方天画戟应势具体在手中,眯眼瞄向头顶的陆林。
察觉到再次被杀机锁定,陆林心中苦涩不已,真气已然见底,就算恢复也至少需要两息的时间。
可吕布已然在脚下,方天画戟的尖芒煞是扎眼,……我会死在这里么?
陆林心有不甘,榨尽最后一丝真气,右手捏拳猛握——
画地为牢!
吕布身形大滞,但以他望亭境的实力,也只是困住半息。
就在陆林以为自己身死之时,原本浅水不过腰的河床,突然浪花猛涨。
奔泻之势,犹如千军万马。
吕布猝不及防之下,脚底骤滑,还没来及稳住身形,一条黑影猛然越出水面,哗啦将其扑进惊滔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