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回孙显士救美斗野狗

话说孙显士在明亮的月光下,细看眼前的雪儿,只见她一副纯真无邪、稚嫩可爱的神态,越发喜爱到心里去了。他因此笑道:“妹妹,你就别哄我了。我若放你回去了,你还会跟我转来吗?你不要存这个念头了,还是安心乐意地跟我回去吧。”

说着,他吻了一下她的额头,半扶半挟地拉着她,从河那边的小路上,回十里山而去。

从河那边的小路走到这里,本来比走这边的公路要近二三里;但雪儿不识路径,走了好些弯路,所以才多走了个多小时。她原以为,走小路避开他表姐,就能走脱。谁知,她依然被他在这里拦住,追了回去。

一路之上,他好言和她说:“妹妹呀,你看,天意都向着我,帮我把你追了回来。这说明,我们两人是天生的一对。所以,往后你就千万不要再生异心了,一心一意与我做对恩爱夫妻,好吗?”

雪儿道:“不好。因为,我本来就不是你的人!”

孙显士道:“可是,你现在已经是我的人,走不了的!”

雪儿道:“即使人走不了,但我的心不会在你身上!”

孙显土道:“那也不一定!时间久了,我一定会叫你与我心连心!”

说话之间,他二人又回到家里。此后,他们仍然是一个百般殷勤,细心侍候。一个是不吃不喝不睡觉,继续等待逃走的机会。

果然,等到第七日晚上,雪儿又捕捉到一个甚的机会。不过,这个机会是她在有意无意中,主动创造出来的。

这天晚上,他二人与前些日子一样,一个当门坐着休息,一个在床上坐着休息。

那雪儿不但纯朴,而且还是个心地善良之人。她见孙显士一连七八夜当门坐着打盹,心下不忍,不免说道:“二哥,你这是何苦呢?天天这样熬,如何受得了?那会熬出病来的。你说,你这样折磨自己,到底还要坚持多久?”

孙显士道:“你自己只管好生睡吧。我结实得很,不要紧。”

雪儿道:“什么不要紧?难道你是铁打的?要不,你若是保证不欺负我的话,也到床上来休息吧。这晚上黑灯瞎火的,你还怕我跑了不成?”

孙显士听了她这话,心中一喜,暗暗道:“这不是有了进展,开了一条门缝吗?”因而笑道:“好啊,看来,妹妹还是心疼我,关心我的!行,那我也到床上来休息。你歇这头,我歇那头,保证不会欺负你。”

他又设了一条防线道:“不过,你也要听我的,说话作数,不许跑出去!你知道吗,这一向外面野狗好多,要是被野狗围到咬到了,那可不是好玩的!”

雪儿道:“我晓得,你不用交待。你看外面这样一片漆黑,我敢跑出去吗?你就放心地来床上休息好了,免得伤了身子。”

孙显士看看窗外,果见漆黑一片,料她一人不敢跑回去。于是,他一面坐到床那头休息,一面说:“那好,我就信你这一回。”

开始,他二人虽然很少交谈,但都没有睡着。

雪儿虽知他是个说话算数的人,不会冒然欺负她;但她又想到:毕竟男女共处一床,又是举行过婚礼的,不得不以防万一。因此,她不敢睡着,只是靠着栏杆养神。

孙显士则知道雪儿一心想逃走,而且跑过两回了;因此,他也不敢托大,一直醒着。

然而,他自退伍回家半个多月来,先是收拾房屋安家,后来是谋划偷娶雪儿,再后来是一连七八夜未曾入睡,因而一直没有休息好。先当门坐着时,还不容易睡着些;如今半躺在床上,自然舒服多了,也就难熬一些。因此,挨到半夜时分,他竟熟睡过去;不一会,就发出了均匀的鼾声。

雪儿也有些支持不住,眼看就要睡着。忽然,她听到床那头传来鼾声。这使她立刻清醒过来,暗自想道:“终于睡着了?累了,熬不过了吧?这都是你自讨的,怪不得我啊!”

她想到这里,扭头看窗外时,只见一轮明月升起,亮如白昼。

原来,这是个“月起半夜间”的夜晚,先前漆黑,如今是亮堂堂的了。

有心的她,见到这个情景,心中不免一动,想道:“这不是天赐良机吗?乘此明月夜,他又熟睡时,我还不走的话,难道还等他敲锣打鼓欢送我?至于野狗,我一个农家孩子,见得多了,还怕招呼不开吗?”

想到这里,她果断地立即轻轻下床,轻轻开了房门和大门,走出屋来。只见,外面什么都能看得清清楚楚。于是,她顺手拿起窗前一条木棍,迅速往大路上走去。

不料,她走出不过里多路,还真遇上了一大群野狗,拦住了她的出路。

原来,那群野狗中,有一条母狗正在走草。那些公狗闻风而来,争风吃醋,嘶咬打斗,闹得不可开交。那些身强体壮强旺的,斗得正起劲。那些廋小体弱拢不了身的,则在外围观望,见了其他动物或行人,便呲牙裂嘴,汪汪地叫唤着撒气。

雪儿平

不怕狗。因为,她有两大服狗招:一是她把口哨一吹,一般的狗就会摇尾示和了。二是遇见不示和的狗,她便把身子一蹲,做个捡石头的样子,吓跑它们。

可是,她这回遇上的一群狗,是向她撒气的野狗;所以,情况就大不相同了。它们一不听她的口哨示和,二不怕她的蹲身捡石头。而且,当她挥起木棍要打时,它们竟呲牙裂嘴对着干。

在此情况下,她独自一个女孩儿,哪能不慌手脚?

因此,她一面挥棍抵挡,一面节节后退。忽然,她背部触到了什么,回头看时,原来是一棵桃子树。平日里,她虽不是爬树的能手,但上树柯枝、摘果子,也是常事。如今,她被野狗逼到这桃树下,便本能地把木棍往前一甩,三下两下,就爬到树上去了。

那桃树虽不甚高,但野狗也够不着她。就这样,几条撒气的野狗,便在树上不停地向她叫唤。而雪儿则蹲在树上,也不敢下地。两下里,就一直这样对峙着。

再说孙显士熟睡在床上,忽然惊醒过来。他见床那头不见了雪儿,急得慌忙溜下床去寻找。只见房门、大门都大敞势开,外面月光亮如白昼,他脱口叫一声“糟了”,不知高低。

于是,他急忙走到门前,四面张望,只听不远处的大路上,有一群野狗直叫唤,不禁又大叫一声:“不得了了!”

惊呼间,他顺手向柴堆上抽出一条木棍,足有茶杯口粗,提在手里,撒腿就往狗咬处奔过去。还隔百多米远,他就一面奔跑,一面叫喊:“雪儿妹妹,你在哪里?”

雪儿听到他的喊声,连忙答应道:“二哥,我在这里!你快些来,这里有好多野狗!”

孙显士道:“你别怕,我来了!”当他跑到雪儿发出声音的地方时,却没有看到雪儿,忙又叫道:“妹妹,你在哪里?”

雪儿答应道:“我在树上呢!”

孙显士举头看时,笑道:“好!等我打退了野狗,再接你下来!”

此时,原本朝树上汪汪乱叫的几条野狗,见孙显士来了,便转而把气撒向他,疯狂地向他围攻。

孙显士可不是雪儿。他抡起木棍,横扫直劈,甩得呼呼作响。不上三五下,就听“啪”的一声,其中有条野狗着了他一棍,被打得直叫唤,慌忙夹着尾巴逃跑了。不一会,又有一条野狗被打到,也夹着尾巴逃走了。其他的狗见了,知道事路不好,都一轰而散。

于是,孙显士向树上道:“妹妹,野狗都被我打跑了,快下来吧!”

谁知,雪儿动不了了,哪里还能下得树来?

原来,她先在情急之中,上树容易。可如今要下树,却经难了。因为,她在树上蹲得久了,再加上神经紧张,双腿早已僵硬麻木。因此,她服软地说:“二哥,怎么办?我的腿、我的腿不晓得动了,下不来了。”

其实,她在桃树上的高度并不高,不过两米稍多一点。要是在平时,她双手吊着树枝,身子往下一掉,再往下一跳就下来了。但今日不是平日,她双腿麻木了,又如何动得、吊得、跳得?

孙显士见了笑道:“不要紧,你只往下扑,我接着你就是。”说着,他把木棍往地上一丢,双手向上伸着道:“来吧,只管扑下来!”

他一米七八高的个子,双手一伸,已经挨着了她的腿。他见她犹犹豫豫,又道:“妹妹,来吧,有我呢,保险不会摔着你!”

雪儿听了,鼓起勇气,把身子往他身上一扑,在他抱住她身子的同时,她也抱住了她的颈项。

于是,他抱着她,转身就往回走,一面走,一面道:“妹妹呀妹妹,谁叫你乱跑的?我先说过的,这些天外面野狗多,一个人不要跑出来,你为什么就不听我的?险些儿被野狗咬着了吧?这可不是好玩的啊!你知道吗?若是被一条野狗咬着了,其他的野狗就都会围拢来,争相撕咬,那可就惨了啊!”

雪儿被他这些话,说得身上都发起麻来,哪里还有心思和他犟嘴?

他见她不做声,也就不再说她了,只是小心翼翼地抱着她,一直把她抱回房里,又吻了一下她的额头,才放她下地。

要知后事如何,请看下一回:新婚夫妻周年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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