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回退5儿郎戒魔功

话说孙显士心中明白,尽管他和雪儿有了周年之约,但他让她那样躺在他身边,她仍然还是很不放心的。

因此,他好言宽慰她道:“妹妹,你只管放心睡觉吧。男子汉大丈夫,我说话一定算数,决不会偷着侵犯你。你想啊,我要是不顾你的感受,便霸蛮要你的话,又何必要偷袭呢?就是此时此刻你醒着,我要霸蛮时,你能抵挡得了吗?所以,你就放心地睡吧。”

其实,雪儿自己,也早就想通了这一点。此时她仍不放心,不过是本能地一种防范罢了。因此,她听了他这些话,内心反倒有了另一种想法:不如胆子放大些吧!如果他是那种人,我又如何防得了他?迟早不等,都会要入了他的圈套。眼下,已是弄到这种地步,我何不斗胆相信他,宽心而睡?

她这样一想,果然很快就睡着了。

孙显士见她睡着了,也便静心而睡。

说到这里,读者会要问:这个孙显士,原先本是风流浪荡子。如今,他怀里拥抱着一个几乎全裸的美娇娃,竟能收放自如;这么好的定力,是从哪里来的?

告诉你,他这定力是在部队里暗暗炼成的。当初,他入伍不久,便结识了班中一个老兵,是那老兵传授了他一门绝技。

原来,部队中的战士,都是些十七、八岁到二十二、三岁的小伙子,个个年轻力壮,正在青春旺盛阶段,难免欲念滋生。只就这一方面而言,善于保养而有定力者,才能精神饱满,体魄强健,上阵如猛虎,冲锋打胜仗。不善保养而无定力者,则难免体骼赢廋,上阵无精神,遇敌心胆寒,又哪里来的战斗力?

孙显士问那老兵:“这如何训练,容易不容易?”

那老兵道:“又容易,又不容易。说容易,不过是静下心来,气沉丹田,一面意想:心海中有一朵莲花开放,游荡在外的心儿飞回来,归位于莲花坐上。一面不停地默念:‘阿弥陀佛!莲花盛开,心儿归来,六神有主,五脏安泰。’同时,吸气与气沉丹田,要和意想中的心儿归位相结合。如此片刻之后,心动神摇、胡思乱想的状态,就会慢慢得以消除。”

孙显士问:“说不容易呢?”

老兵道:“说不容易,那就是人们心难静,难持久,因而达不到功力高深的境地。但总的说来,练比不练要好,常练比不常练要好。”

他还说:此功叫做静心功,又叫戒魔功,不但能戒除色魔,还能戒除诸多的邪思妄想。

孙显士原是个心中有魔念的人。因此,他听了老兵的话,便记在心里,有事无事,常常练一练这戒魔功。不想,他果然练到了中级阶段,后来竟收到了意想不到好效果。更令他没有想到的是,如今回到家里,这法儿正好又派上了用场。

所以,他人虽躺在他喜爱的雪儿身边,心却一面气沉丹田,意想心海中莲花开放;一面默念那老兵教给他的静心咒,片刻之后就睡着了。

此后,在好长一段时间里,他能如约坚持下去,也全赖于此,从而获益不浅。此乃后话,暂且放下不表。

再说当晚,孙显士和雪儿沉沉一觉,直睡到早晨八点多才醒。自举行婚礼以来,这是他们所获得的第一个甜美觉。

他二人起床之后,果然配合紧密,毫无破绽:一个开门,一个拿起扫帚扫地。然后,一个去灶前烧火,一个去灶后洗锅上水。两人洗漱完毕后,又一同弄熟早饭。吃罢早饭,又共同整理室内室外,将一周积累下来的尘埃和零乱,全都清除贻净。

下午,他又领着她屋前屋后,高高兴兴地做规划:哪里种什么菜,哪里栽什么瓜,养多少鸡,喂多少鸭,根本不像只有周年之约的样子,反更像是要好好过一辈子似的。

此后,他二人在不知不觉间,配合越来越好,关系也越来越亲热。全十里山队之人,只知他二人新婚恩爱,有谁知道他二人还有个“周年之约”?更有谁清楚,他夫妻之间,还有一层至密的手续没有办完?

就是他嫂嫂、几个至亲和几个队干部,也只知道他们是暗嫁偷娶;但哪里知道,他们虽然亲密无间,之间却还隔着一层薄如竹膜的障碍呢?

这人世间,最易流失的就是时间。不知不觉,春天过完了,整个夏天也去了,连秋天也只剩下后一半。

孙显士与雪儿结婚,已经整整过去半年。在这半年之中,他二人的心,在不知不觉中渐行渐近,人也在不知不觉中渐亲渐密。他二人的关系,虽然是特殊的夫妻关系,但也没有虚度,而是留下了不少有趣的故事。令他们自己难忘的,就有这样几件事:

这年农历五月初五,他二人去给孙显士的姑妈拜端阳节。走到一条岭下时,那岭上人家的一条大黑狗——即最咬人的“四眼狗”,拖着一条尾巴,一声不吭地从岭上跑下来,直奔他二人。

孙显士见了道:“妹妹,小心,这条狗不善,是个咬人的样子。”说着,他把走在前面的她,拉到他身后,眼睛紧紧盯着那狗的来势。

说话间,那黑狗离他们只有二三十米远了。孙显士便蹲下身子,做了一个捡石头的样子。谁知,那狗丝毫也不采,照样直奔而来,离他们已不过十余米。

孙显士见了,便捡起鸡蛋大一坨石头打过去,正正打在它身上。不料,那狗只略略停顿了一下,继续凶神恶煞般地奔了过来,离他们已不到十来米。

他二人赤手空拳,站在那田塍路上,躲无处躲,打无东西打,跑又跑不过狗,眼见得顷刻间就要被那恶狗所伤。

情急之中,雪儿猛见路旁草丛中有坨大鹅卵石,便急忙弯腰搬起来,迅速递给孙显士道:“二哥,快接着!”

孙显士忙从她手中接过那坨大卵石,回头看时,那狗离他已不过两三米。

于是,他挥起石头,准备向那狗打过去。但他脑海中立即闪过一个念头,这石头只有一块,要是没有打中它,咬到了雪儿怎么办?

他想到这里,暗下决心道:“不如拿着这坨大卵石,与它肉博!”于是,他转而弯腰,挥起那块大卵石,向那狗的头部砸过去。

不料,那狗不但高大,而且非常敏捷。它见孙显士挥石向它砸来,便只一双后脚着地,竟像人一样直立起来。在躲过石头的同时,它一双前脚竟搭向孙显士的身上,将它那张开的血盆大口,咬向孙显士的头部。

孙显士吓出了一身冷汗。情急之下,他眼明手快地左手抓住那狗的右前腿,右手挥起大卵石,再次狠狠地砸向它的头部。

只听“叭”的一声响,那狗这次没有躲过,应声倒在地上,在那里翻滚扭动,半天才爬起来,“汪汪”地惨叫着,逃回岭上去了。

原来,那坨大卵石足足有三四斤重。再加上孙显士狠狠地那一砸,正正砸中了那狗的鼻梁上。你想,那狗如何受得了?因此,它当即头破血流,倒地挣扎了半天,才惨叫而逃。

田塍路上,孙显士和雪儿也是站在那里,望着逃去的那条大恶狗,后怕了好一阵,才继续往他姑妈家而去。在姑妈家吃完粽子、喝完雄黄酒回来时,他们还不得不一人拿了一条大木棍,准备对付那条凶恶的大黑狗。

然而,回来路过那岭下时,再也没有见那恶狗出现过,不知是受伤太重不能咬人了,还是被孙显士那一卵石砸怕了,不敢再来拦路咬人。总之,他二人手中的木棍,没有派上打狗的用场;只是拿着在路上当刀枪,学那汉戏中的穆桂英和杨宗保,嘻嘻哈哈地杀仗玩耍。

这日晚上,他二人睡在床上时,雪儿夸奖孙显士道:“二哥,你真勇敢!难怪在部队里,你几次立功!今日要不是你,那惨的可就不是那条大恶狗,而是我们了!”

孙显士笑道:“这还得要搭帮你呢!要不是你及时找到那坨大卵石,我用什么砸它?再说,这算什么?不过打狗而已,武松还打吊睛白额虎呢!”

说到这里,他轻轻地搂着她笑道:“妹妹,说到底,今日还是多亏有你。看起来,你不只是我的媳妇儿,还是我的福星啊!”

要知后事如何,请看下一回:奋不顾身挡风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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