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李有才在杜蓉蓉地指引和帮助下,砍来了柴,挑来了水。
然后,他们回洞开始升火煮饭、弄菜。蓉蓉一边帮忙,一边暗中关注他的举止言行。不过半个多小时,他们的饭就弄熟了。
他们选择了一块比较大而平坦的石墩做饭桌,用自做的草把,将其刷抹干净后,先把菜摆到了石桌上。
他先盛了一碗饭,并拿了一双筷子,端到蓉蓉手里,说:“蓉蓉,饿坏了吧?快吃。”
蓉蓉笑着接过后,先道了一声谢,然后便不客气地吃了起来。因为,她实在是饿了。也因此,她只觉饭菜味道还蛮不错,不免吃得比平常要快。
有才见了,笑道:“慢些吃吧。人饿了之后吃东西,吃急了容易哽倒,当慢嚼慢咽才是。”
蓉蓉笑道:“你笑我狼吞虎咽的,吃相很难看吧?”
有才连忙笑道:“哪里,哪里?我、我是怕你哽倒难受。”又补充道:“其实,你并没有失态,反而、、、、、、”
蓉蓉笑问:“反而怎样?”
有才笑道:“我反而觉得你朴实无华,不像有些女儿家,故作斯文高雅。你知道吗,我喜欢的正是你这样的风范呢!”
说话间,他自己也盛了饭一起吃。他见她边吃边笑,便问:“蓉蓉,你笑什么?是我的饭菜弄得不好吃吗?”
蓉蓉摇头道:“不是,不是。你的饭弄得很好吃,所以我吃得有味,也吃得快一些。”
有才又问:“那你笑什么?”
蓉蓉道:“我、我笑我是个有口福的人。少龙哥弄的饭菜好吃,不想你弄的也这样好吃。”她这话既是真话,又是半截话。
原来,杜蓉蓉只道李有才是个学生出生的青年干部,农村里的工夫多半做不来。后来,她见他砍柴、挑水,竟样样来得,便改变了一些看法。但她还是以为,他只能干外面的粗工,家务事多半不会。又谁知,他弄饭也理手,还弄得又快又蛮好吃。所以,她笑的真实原因,一大半是笑她自己,竟然门缝里看人,把人看扁了。
有才见她夸他的厨艺好,也笑道:“你说我的饭菜弄得好吃,那我就放心了。我还怕不合你的口味,今后、、、、、、”
蓉蓉忙问:“今后怎样?”
他本想说:“怕不合你的口味,今后影响我们的生活。”但他立刻又意思到,此时说这话,为时实在太早,因而改口道:“我、我怕今后落下笑柄。”
蓉蓉没有再追问。他则帮她夹了好些菜在碗里。
虽然没有鱼和肉,更没有山珍海味,但他二人吃得很香。大约这就是俗话说的,饿了苦李儿也甜吧?于是,他们一面吃饭,一面开展广泛地交谈。
有才问:“蓉蓉,你读书读到什么程度?”
蓉蓉道:“只读了个初中毕业,爹妈就不让我读了,早已失学在家。如今,参加集体生产劳动,都有两年了。”
有才道:“这么说来,你芳龄大约还只有十六岁的样子?”
蓉蓉点头道:“正是呢,今年满十六。”忽然笑道:“哦,对了,你不问,我还忘了呢,明天就是我的生日!”
有才笑道:“真的?这么巧?那,我预祝你生日快乐!”
蓉蓉笑道:“都被逼到这山洞里来做原始人了,还生日快乐呢!”
她叹了口气又道“唉!人说红颜薄命。我们女儿家,大约就是这样命苦吧?我爹娘说,女儿家读那么多书有什么用?结果,我只读了一个初中,就不让再读了。如今,年纪一大些,谈个恋爱也谈不安静。你也追,他也追,追得你六神不安!”
有才笑道:“一个女孩儿,追恋的人多,这是好事啊!”
蓉蓉道:“这还是好事?”
有才道:“怎么不是好事呢?这说明,这个女孩儿一定非常漂亮、聪明,人品也非常的好,逗人喜爱呗!再说,俗话讲得好,一家养女百家求,这是正常的现象嘛!”
他又安慰道:“蓉蓉,我劝你再也不要为这件事儿烦恼了,不如把它当做追求人生幸福的一种快乐!”
蓉蓉笑道:“你这不是要我苦中作乐吗?”
有才笑道:“蓉蓉,其实,苦和乐都是人们的一种感觉——你觉得它苦,它就是苦;你觉得它乐,它就是乐。对于有些事情,当你一时觉得苦恼时,如果换一个角度去看待,兴许就会转变成了乐。”
蓉蓉道:“这苦和乐,还能转换的?”
有才笑道:“是的,是可以转换的。比如,你刚刚说的恋爱问题,你觉得追你的人多了,令你很烦恼;那我问你:追求你的人,除了你少龙哥和我以外,还有多少人?”
蓉蓉想了想,笑道:“只提一提的不算以外,正而八经追求过的,至少也还有三、五个。你说烦不烦?”
有才笑道:“你先别说烦不烦。我再问你:你少龙哥人才出众不出众?”
蓉蓉腼腆地笑道:“不是我吹他,也算得百里挑一了。”
有才又笑问:“那我呢?”
蓉蓉笑道:“你、你呀?那还用说,和他一样,也是百里挑一呗!”
有才再问:“那正而八经追求过你的那三、五个呢?”
蓉蓉笑道:“其实,他们也都是个顶个的优秀男儿,只是我和他们没有缘分,不适合谈婚论嫁罢了。”又解释道:“不过,我和他们一个都没有闹僵,有的至今还是要好的朋友。”
有才笑道:“蓉蓉,这不是了?你在这么如花似玉的小小年纪里,就得到了这么多优秀男儿的喜爱;同时,你也结识了这么多的优秀男儿。其中,有的还成了好朋友。而且,在不久的将来,你还必定能择一结为夫妻。”
他以鼓励地口吻道:“难道你不觉得,这是你人生中光辉的一程,值得骄傲的一程吗?对于这一程,你应该感到异常的快乐才是啊!”
他咽下一口饭又道:“蓉蓉,你这光辉快乐的一程,是你人生中不可再得的一程。你应该珍惜它,快乐地享受它才对。我奉劝你,千万不要把它囫囵吞枣似地吞下去,更不要把它当成烦恼,而应当觉得骄傲、幸福和快乐才是!”
蓉蓉笑道:“依你这么说,我此时此刻,就应当觉得十分快乐才是?”
有才笑道:“是啊!我们是社会主义中国的青年人,朝气蓬勃,好像早晨八九点钟的太阳,应该时时感到幸福和快乐才是,有什么值得愁烦苦恼的?何况,你这是和人恋爱谈朋友,本身就应该是幸福快乐的事情嘛?”
蓉蓉笑道:“我感到,你还真会说话,而且说得还有理。我的烦恼,经你这一开导,果然开朗多了。这正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难怪,你能当上公社团高官!”
她又笑道:“李书记,你水平这么高,是大学毕业生吧?”
有才笑道:“不是,不是!我也只是读了个高中毕业。”
蓉蓉问道:“那,你不是从学校门走进机关门的干部吧?”
有才笑道:“也算得是。当年我机遇好,高中一毕业,就遇上了招干,加上家庭背景也还不错,结果就被录用了。”
蓉蓉问道:“那,你怎么砍柴挑水等农活,弄饭炒菜等家务事,都干得这么利索呢?”
有才笑道:“这有什么奇怪的?我一个山区农村出身的农家孩子,从小就得帮助大人干这些事,哪有不会的?不但这些,驶牛打耙,抛粮下种,割稻插秧等等农夫行里的工夫,我虽不精,但都能拿得起,放得下。”
蓉蓉笑道:“看你不出,一副斯斯文文,风度翩翩的样子,竟然还是个文武双全的青年干部,前头无量啊!”
有才笑道:“怎么,你只以为你少龙哥,才是文武双全的好男儿?”
蓉蓉笑道:“李书记,你在笑我是井底之蛙吗?”
有才连忙道:“不是,不是!不过开开玩笑而已,你千万别误会!”又道:“蓉蓉,我先说过的,请不要叫我‘李书记’、‘李书记’的,叫我‘小李’或‘有才’,好不好?”
蓉蓉道:“那怎么行?你年龄比我大,我怎好叫你‘小李’,更不好意思直呼你的大名吧?”
有才笑道:“我与你少龙哥的年龄相仿,你怎么叫他,就怎么叫我呗。你要一视同仁才是嘛!”
蓉蓉笑道:“那、那我叫你也叫‘有才哥’?”
有才就便大笑着答应:“嗳!”然后道:“这样称呼,才显得亲热嘛!”
说话之间,他二人吃完了饭。杜蓉蓉要捡家什,李有才不许她捡,轻轻地把她推拉到床沿上坐下休息,并说:“现在是该我关照你的时候!”
蓉蓉笑道:“要你关照,又不是要你把我养起来。坐着不动,什么都不做,那不成了坐楼猪?这样的女儿家,你还喜爱吗?”
有才笑道:“我既然喜爱你,就希望你轻松愉快,幸福美满,哪管你什么坐楼不坐楼?”
说到这里,他忽然笑道:“哎,蓉蓉,说起坐楼来,我家里倒真是有一座吊脚楼呢,又小巧,又幽静,现在由我一人住着。过了这几天,你如果有兴趣的话,我接你去住上几天,好不好?”
要知杜蓉蓉是否答应李有才,去他家住几天,请看下一回:龙头顶笑谈三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