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如此模样,贾琏暗自嘀咕,若这姓王的真的有胆和自己打这个赌,那自己还真愿赌服输。
当然了,输就输了,不涉及赌注的,自己只是佩服他又没答应他什么。
可若姓王的没这个胆,那就别怪我贾琏瞧不起你了;往后往死欺负你,毕竟这一下子就看出你小子的成色了。
这种无胆匪类,最是色里内敛了,只要识破他,那他就是挨欺负的命啊。
欺负人这事,那自然是往死欺负那个好欺负的啊!
明白了这个,贾琏得意道!
“姓王的,若不敢,就别拿别人的命打赌,显得你好像多大能耐似的!哪里来的自信瞧不起我贾琏的舅舅的!”
此刻,贾琏那狰狞的脸上竟然显示出了几分小人得志。
而王都事似乎也是被气昏了头了。竟然一把夺过身边兵丁的长矛,大喊了一声。
“我肏你舅舅的贾琏,我弄死你!”
说完一个踉跄步的就冲着贾琏冲了过去。
恰好此时,一个文官的身影出现;
只见此人,眼如丹凤,眉似卧蚕。滴溜溜两耳悬珠,明皎皎双睛点漆。唇方口正,髭须地阁轻盈;
额阔顶平,皮肉天仓饱满。坐定时浑如虎相,走动时有若狼形。年及四旬,有养济万人之度量;身躯六尺,怀扫除四海之心机。志气轩昂,胸襟秀丽。
倒是一副刀笔敢欺萧相国,声名不让孟尝君的气质。
只是这开口,却一点文人士大夫的涵养都没有,怒吼了一声。
“你要肏谁?”
那气势竟然吓的本就踉跄的王都事丢了手中的长矛,一头栽倒了地上。
当然,也可能是冲出来后,王都事就发现自己冲动了!恰好又有这文官多管闲事,他借坡下驴而已。
可就这个时候,一声吆喝响起,五军都督府里迎来送往的小吏谄媚的高喊了一句。
“吏部主事张大人到!”
这一下,竟然让喧闹的场面一时间有些安静!
大家都是当官的,别的衙门的人可能不认识,但吏部里能管事的官员怎么可能不认识啊。
这就相当于,政府里可能不同部门的人互相都不认识,但有几个会不认识组织部里说的算的啊。
怎么?不想进步了啊!
一时间,看热闹的人竟齐刷刷的整理起仪容仪表来!想要给这来人一个好印象!
就连倒地不起的王都事也松了口气,暗叹道。
“还好来了个大人物,不然又得丢次人了!被这样的人呵斥住,那就不算丢人,算我懂事!”
而就在王都事庆幸的时候,贾琏那如恶鬼般的嗓音突然又出现了。
“舅舅,你可算来了,外甥我委屈啊?”
说完扭头看向王都事道。
“姓王的,这就是我舅舅,你要不要现场把你说的话实现下啊!”
“啊?”
王都事一时间没有反应的过来,想了好一会,才把眼前这位吏部天官所言的“你要肏谁?”和贾琏的“这就是我舅舅!”联系起来。
难道说,这人是贾琏的舅舅?
那我刚才一句,“我肏你舅舅!”是不是闯大祸了?
没听说过贾琏有这样一门亲戚啊?
再说,贾琏若真有这么个亲戚,这么多年还能被人等欺负成这样?
不合理啊!
莫非是走了什么狗屎运的情况下认的亲戚?
这贾琏怎么学的和那群伪君子假道学一样了,满口仁义道德,一肚子男盗女娼!
说我王某人的时候是大义凌然的,自己干的却是这走捷径的事!竟然学那太监一样认干爹!
认干爹就认干爹呗,还弄个舅舅的名头遮掩一下。
真是不要脸!
倒在地上的王都事,依旧瞧不起,甚至很唾弃贾琏这个家伙。
同样,即便这个时候在场的人还是不信贾琏的话,没人拿这新来的天官当贾琏的舅舅!
由此可见,名声这东西还是有点用的,多少算个信誉保障。
而贾琏的名声,可以称得上是一位老赖了。
众人纷纷把目光转向那天官,直到这天官开口道。
“混账小子,还在这里胡闹什么?还不和我去见大都督,把这误会说清楚!”
这话显然是对贾琏说的,一句话就把这事定性了不说,也让紧张的气氛缓解了下来!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
“呦,这还真是贾琏的舅舅啊!至少这天官他认啊!”
这一下可了不得了!
要知道这时候的消息传递速度没有那么快,不像是信息时代,上一秒你打人了下一秒就能给你发网上去。
现在是,皇帝死了,换国号都能折腾个一两年;更不要说小贾琏找舅舅这事了;
知道的有心隐瞒,妄图当做有价值的信息用作利益交换;不知道若是每个机会那就不知道猴年马月能知道了。
这也是贾琏一见到张二河就来了一句,“姓王的,这就是我舅舅,你要不要现场把你说的话实现下啊!”的原因。
其实这句话是挺不合时宜的。
亲情这东西,不只需要那份血缘带来的羁绊,也是需要时间相处才能催化的。
而贾琏和张二河拢共认识不到几天,谈不上有什么感情,更多是利用,以及上一代人的恩情。
因此,贾琏和张二河的从属关系,必定是以张家为主的。
所以,他们舅甥的名分,那必须要张家对外散开才得当。
可贾琏是怎么做的?
第一眼看到张二河,并听到了他那句“你要肏谁!”贾琏就立刻明白这是要为自己出头。
于是,他没有老实的等着舅舅安排不说,反而直接捅破了自己和张二河的关系,把这份牵扯放在了明面上。
更过分的是,后面那一句,“你要不要把你的话实现了。”!
实现什么?实现你王都事肏舅舅吗?
这多少有些不敬了。
但,那一刻贾琏挺没脑子的!
一是见到了舅舅明白这事终于要落地了,二一个也是对舅舅满心的埋怨。
这些日子没天日,没时日的在一个地方,看上去轻松,实际上无时无刻不在提心吊胆。
这样的日子若是没有个盼头,用不了几天就能把人逼疯。
而舅舅明明有实力,有机会早早的救了自己却现在才来,贾琏自然心中不忿啊!
人,就是这样,总是对亲人特别的苛刻,反而对外人特别的包容。
因为他明白谁能惯着他,谁不会惯着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