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瞻基没有多废话,只是径自开口道:
“全都拿下!”
雨化田和曹正淳也都不是什么好相与的角色,
不管三七二十一,就要将孙若微和孙愚尽数制服,
“你!”孙若微两只灵动的眼睛瞪大,俏脸上满是不甘。
看着眼前眼神中满是愤恨的孙若微,
朱瞻基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先是示意曹、雨二人按兵不动,
随后缓缓上前,凑到孙若微耳边,
用只有彼此能够听到的声音说道:
“想不到过了十年,建文旧臣景清的女儿,都已经长这么大了。”
一句话,让孙若微如遭雷击,整个人呆愣在原地,
心中已经是翻江倒海!
她眼神木讷地看着面前的朱瞻基,如同看到了自己的天敌,
心中猛然一缩,大脑一片空白!
看到孙若微不再反抗,朱瞻基又追加了一句,
“这里不是详聊的地方,明日此时,我们换个地方好好说说。”
随后,他衣袖一挥,示意雨化田和曹正淳二人行动,
同时语气严肃的吩咐道:
“这两人你们暂且不要带回诏狱,在那天去过的风华苑,找个好点的包厢安置进去。”
“记得,要掩人耳目!无论是汉王赵王,还是太子陛下,除了我之外,任何人,都不得通告!”
朱瞻基的命令一出,
雨化田和曹正淳没有多说半个不字,
连连拱手称是,
至于为什么朱瞻基要对当今皇帝隐瞒事实,二人没有心思过问,
皇家之事,向来水深,
何况,锦衣卫虽然是皇帝的刀剑,
但雨化田和曹正淳,却是只忠于朱瞻基的鹰犬!
二人押解着不再反抗的孙若微和孙愚二人,
按照朱瞻基的吩咐,前往秦淮河畔的风华苑,
之所以选择那里,是因为他方才收服的于谦,可是风华苑的常客,
朱瞻基以找于谦做借口,实则会见孙若微父女,
用以来掩人耳目,自然不会被多过问。
长街之上的锦衣卫,依旧在挨家挨户的清查,
但是朱瞻基知道,这样做根本就是无济于事,
他,只不过是走个流程,为自己接下来给朱棣的交代,做好表面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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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武英殿,
一身明黄服饰的朱棣,正在前行进,
其身后,跟着一个看上去憨态可掬的身影,
体态有些臃肿,一举一动都显得笨拙无比,
不是别人,正是朱瞻基的父亲,当今的太子。
“解学士画的,你看好不好啊?”
朱棣顺着廊道,走到一处悬挂的书画前停下脚步,
目光注视其上,朝着太子问话,
太子朱高炽微微侧头看去,只见面前的书画之上,绘有一大两小三只老虎,
虎踞山岭,威风赫赫。
朱高炽看了一眼,点头称赞道:“好,画的真好!”
朱棣若有所思,快步上前,将悬挂的书画直接取下,交到了朱高炽的手中,
“喜欢就送你。”朱棣语气中似乎长舒了一口气,
太子朱高炽慌张接过书画,连连惶恐说到:“儿臣不敢!”
“这是解学士为皇上所画,儿臣不敢悬挂……”
但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朱棣出言打断,
后者头也不抬,依旧是一副思考模样,
指了指太子手中的书画道:
“这上面缺首题诗,我迟迟想不起来,这朝中学士题诗都题的文邹邹的,我不喜欢,你给题一首?”
说着,朱棣看向了面前的朱高炽,
后者当时一愣,
“我……是……”
看着手中的书画,宛若一块烫手的山芋,
但朱高炽也只能是迟疑一下,点头称是。
皇帝下令题诗,不接,是抗旨不遵!
题诗题的不好,是有辱皇恩,
朱高炽已经心中思量,等一会去东宫,就号召自己的幕僚,连夜题诗。
朱棣点点头,看着眼前正将画卷收起的朱高炽,停顿了一下,
随口说到:“那天在殿上,我说调你的奏折整理查看……”
“朕就是想看看,总听别人说太子怎么样终究是不行,
朕还是得亲自看看,到底你监国这些时日做的如何……”
站在一旁的朱高炽,自朱棣一开口,就在那自顾自地说到:
“儿臣有罪,儿臣有罪,”
“儿臣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太子之位不胜繁巨,儿臣好像是想的不够周全……”
“我还是觉得老二……老二……”
“老二……”
朱高炽说着说着,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劲,一旁的朱棣早就停止了开口,
此刻,眼神中充斥愠怒,静静地看着朱高炽,
朱高炽战战兢兢地抬头,直愣愣地看着面前神色不善的朱棣,
对方挺直腰背,冷冷地看着朱高炽,“要么你说,要么我说,抢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