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于先前数百精兵士卒所发出的声响,
这一次的动静,更为猛烈!
而且,还是从四面方涌来!
原本,没有把朱瞻基身后那些精兵士卒,放在眼里的朱高煦,
此刻已然是慌了神!
不为别的,只因为这一次出现的军队,
足足有数千!
两千有余的精兵士卒,掺杂着一千上下的幼军新兵,
全副武装!
将汉王朱高煦,以及一众跟随而来换防的将士,
齐齐包围!
但重头戏,还在后面!
当所有的士卒堪堪站定,
一阵极为整齐的脚步声,从队伍之中,缓缓的走出!
上百名手持火铳的火铳手,手中的火铳,对准了汉王!
戈登所带领的泰西队伍,火铳只有几十,而且弹药也不充足,
朱瞻基手持御赐金牌,从兵部那里调来了剩余的火铳和弹药,
彻底将火器营武装了起来!
眼下,当汉王朱高煦,看见列阵待发,正对准自己的火铳时候,
他,终于慌了!
火铳的威力之强,足以让每一名将士以一当十!
加上这么多的精兵,若是真的对抗起来,
他朱高煦,胜算渺茫!
就在这时,坐于马背之上的朱瞻基,
再次压低声音道:
“二叔,你我合起伙来,把这出戏唱完,这城楼上,可是还有五城兵马司数千人严阵以待!”
“刀剑无眼,二叔你是个聪明人!”
听到朱瞻基的话,朱高煦抬头看了看城楼之上,
借助朦胧的光晕,他隐约看见,其中有无数的长弓箭矢,正对准着自己和身后的换防将士。
至此,朱高煦心中最后的侥幸,彻底消失不见,
他静静看着面前的朱瞻基,开口道:
“大侄子,这一次,我算是着了你的道了。”
随后,朱高煦昂首朗声道:“胡田!”
身后披着甲胄的胡田拱手应声:“末将在!”
朱高煦看了眼面前的城门,
长舒一口气,将手中残余的刀柄,
随手丢弃在地面,
闭上眼睛,嘴角蔓延起来一抹自嘲的笑容,开口吩咐道:“你等将士,今日,便送到这里!”
“之后兵部会有安排,我先进城。”
胡田拱手称是,
而朱瞻基,则是朝着汉王朱高煦拱手笑了笑,
曹正淳收起气势,
再一次牵起缰绳,负责为朱瞻基牵马,全无顶尖高手的架势!
而朱高煦,则是勒马前行,独自一人,跟随在朱瞻基的身后,
一众城门内的幼军士卒,纷纷散去,让出一条可供通行的道路。
汉王端坐马背,看着面前这个十几岁少年的背影,
朱高煦的心头,逐渐笼罩起来一抹阴霾!
朱棣文治武功,堪称霸主!
但正是如此,他如同一座大山,压在每一个儿子的心头!
让人不敢忤逆逾越!
而眼前的朱瞻基,隐隐有成为第二座大山的趋势!
念此,朱高煦在心中暗暗想到:“太子生了个好儿子!”
………………
皇城之中的暗流涌动,对于诏狱之内关押的囚犯,
没有丝毫的影响,
惨叫声,鞭笞声,此起彼伏!
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让人闻了作呕,
在诏狱的最深处,
聂兴所在的牢房,浑身衣衫已经被酷刑鞭笞的残缺不全,
从头到脚,血迹和污泥混在在一起,
蓬头垢面,狼狈不堪。
“开牢门。”
伴随着朱瞻基的命令,两个锦衣卫连忙上前打开牢门,
被关押在其中的聂兴,闻声抬头,
便看见了站在牢房门口的朱瞻基,
挥手示意锦衣卫离开,
朱瞻基径自走到了被紧紧锁住的聂兴身前,
上下打量了对方一眼,朱瞻基淡淡笑道:“真是块好材料,虎背蜂腰螳螂腿,你不做锦衣卫当反贼,可惜了。”
聂兴瘫坐在角落,满是血污的脸上,牙关紧咬,没有回应半个字。
见对方没有反应,
朱瞻基缓缓起身,一边踱步,一边说道:“刑部聂元中,一生清廉,可惜了,愚忠而死!”
此话一出,聂兴顿时从地面上挣扎起身,
张牙舞爪,想要朝着朱瞻基冲过去,
但是四肢和脑袋,被铁链死死的锁住,
无法寸进!
“你怎么会知道?!”
聂兴的声音中,充满着怒意,
回应他的,是朱瞻基持着鸳鸯刀刀柄,对着其腹部的一记重击,
他已经收了九成九的力道,不然以朱瞻基的功力,
随手一击,聂兴恐怕要横死当场,
但即便是这样,聂兴也还是被朱瞻基一下怼的跪倒在地,
脑袋低垂,紧紧贴着牢房的地面,
而朱瞻基则是俯下身子,沉声说到:
“你是贼,我是官,生死全在我手!态度,可要摆正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