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峡外,天刚蒙蒙亮,便刮起了一阵妖风,而后便开始下雪,鹅毛大雪随妖风而至,此时已经临近夏季,却下了这样大的一场雪,着实是有些让人看不透。
雪下得很大,没过几柱香功夫,便下了半尺来厚,这让天谕大神官,感到极为疑惑,因为在神殿的记载中,还未曾见过有这般大的雪。
在满天风雪下,值守的军卒,纷纷跑回了军帐,围着火炉子坐成了一圈,围在一起取暖。
天寒地冻之下,哪怕是神殿骑兵,也难以抵御随风雪而至的严寒,不约而同的步入了军帐,不过相较于普通军卒的军帐,这些神殿护教骑兵的军帐,要好得很多。
正在军帐内翻看文书的天谕大神官,又一次动用了窥天之术,他看着即将来临的光明,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朝着远方恭敬行礼道:“您终于要来见,您最忠诚的信徒了。”
“咳咳咳!”
沉重的咳嗽声,让一旁的程立雪,很是担忧天谕大神官的身体状况,天谕院可不能没有天谕大神官。
程立雪面带苦色,他说道:“您又何必如此呢?神殿护教骑兵已经前去迎接昊天,您又何必浪费寿命呢?”
天谕大神官回到塌上后,忧心道:“我其实并不担心昊天大人的安危,我担心的是苏玄,我看了许久也看不透,苏玄究竟想要做什么。”
他是天谕,善观人心,可他却怎么也看不透,道门知守观的山门弟子苏玄。
“唉!”
程立雪说到:“您无需担心,观主的儿子陈皮皮与一荒人女子,被观主以无距手段送到了苏玄那里,如今苏玄想来应该还在忙那件事情,即便苏玄想做些什么,有昊天在那苏玄什么也做不了。”
看着极为笃定的程立雪,生命已经走到了尽头,全靠着一口气撑着的天谕大神官,说道:“我走之后,你就是天谕院的院长,神殿下一任天谕大神官,立雪记住要将我的骨灰洒在桃山上,我伴随光明多年,如今离去自然也要离光明近些。”
程立雪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泣不成声道:“您要走了?可您为何要走?”
抽泣声萦绕在军帐内,风雪吹开了军帐的帘子,被一张帘子分隔的风雪灌入了军帐内。
天谕大神官的咳嗽越发的沉重,天谕大神官看着手帕上刚刚咳出的鲜血,说道“立雪,去把帘子掀开,我要等一个人的到来,只有她来了,我才能放心离去。”
此生领了昊天许多神谕,如今临死之前终见昊天矣!
程立雪停止了抽泣,他一步一晃神情恍惚的走到了军帐门口,将两侧的帘子掀开,帘子外白茫茫的青峡映入眼帘。
满天风雪中,隐隐约约有一女子出现,那女子肤色很白,穿得极为单薄,让人见了破有种我见犹怜的感觉,可那女子的目光却异常的冷漠,对世间万物的冷漠。
那女子赤脚,走在积雪上,比梅花还要白的积雪上,出现了一排深浅一致的脚印。
当那女子走到天谕大神官的军帐后,躺在床榻上的天谕大神官踉跄的起身,他走到那女子身前,极为虔诚的行礼道:“光明不灭,昊天永存!”
程立雪看着那女子感觉有些熟悉,可当他看到天谕大神官,对那女子行礼后,他亦是行礼道:“光明不灭,昊天永存。”
这女子正是觉醒了昊天神性的桑桑,昊天看着眼前的老人,冷漠的说道:“我在神国时,聆听过你的声音,可即便我身为昊天,也救不了现在的你,你的气息已经断绝,全凭信念支撑,你死后当入神国。”
天谕大神官面带笑意的指着程立雪,说道:“我走之后,他便是下一任天谕大神官,为您传递神谕于世人。”
说完这句话,强撑着一口气的天谕大神官缓缓倒在了地上,程立雪怀着万分的悲痛,将天谕大神官抱到了床榻上。
这时昊天感知着程立雪的修为,她说道:“你的修为太弱了,你既身为天谕大神官,那我便赐予知命巅峰的境界。”
话音未曾落下!
程立雪的修为开始飙增,洞玄巅峰破境而入知命,知命下,知命上,一直到知命巅峰才算是停下。
程立雪感知着自己的修为,泪水再次涌了上来,他再次恭敬行礼道:“光明不灭,昊天永存!”
他清楚自己能被昊天眷顾,不是因为他的信仰有多么的虔诚,而是天谕大神官的信仰太过虔诚了,可他宁愿不要这份修为,也要让天谕大神官活过来。
过了许久后,昊天冷漠的说道:“去把西陵掌教给喊过来,本座有事要与他商议。”
夫子登天入了神国,她则是落入了人间,为了重归于天,她必须斩断身为桑桑时结下的尘缘往事。
程立雪微微点走后,走出了军帐,消失在满天风雪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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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殿联军,最为华贵的那座大帐内,炭火烧的很旺盛。
早早的就起来,伏在桌桉上写字的莫山山,没有来的产生了一阵心悸,她捂着心中很是痛苦的说道:“她好像来了,她好像在注视着我们。”
她口中的那个她自然是昊天,那位意图发动永夜的昊天,如今昊天至青峡,那么大战自然就此而开。
苏玄赶忙上前抱住了莫山山,他在祛除了莫山山的心悸后,说道:“山山,那位流落在人间的昊天在看着你,所以你才会没有来的产生心悸,不过昊天的好日子没有多久了。”
在苏玄怀中的莫山山,真诚的说道:“如果可以,切勿多造杀孽。”
苏玄听后点头道:“我又不是掌教那种人,只要昊天成为普通人,世间诸国的事情,自然要交由世间诸国解决。”
不过若无法避免,也是情非得已,毕竟杀生为护生吗?他以道德问昊天,若有人相阻,他的剑可不会偏,在他看来剑就应该是直而非偏。
随着时间的推移,风雪越发的大。
风声如人哭泣一般,让人听后很是孤寂,这日清晨时分,风雪过青峡,如诉亦如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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