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油杰恍惚地忘记了时间。
一个漫长的、近乎疯狂的吻。
夏油杰却无停下来,也不敢停下来。
明明做着世界上最亲密无间的,可落下的交叠影子却像是络新妇的猎食活动,她的发丝、她的死亡、她的情绪在夏油杰身后织就密网,紧密缠绕,无逃脱。
就这样吧。
就这样吧。
……
…………
刚从快进的黑屏中出来的千澄:“?!”
她被眼前湿汗淋漓、眼眸无望的夏油杰吸引了视线。
少年的衣衫松松垮垮地挂着,薄薄的肌理蒙着一层薄汗和血痕,透着战损的狼狈与诱惑。她还被他揽在怀里,少年的手指无意识摩挲着她的尾椎,却止于安全的距离。
……总觉得,杰这幅样子好像小可怜一样。
她愣了一下,有些不合时宜的负罪感。
——打住!快回顾下四十多周目的刀和对杰的怒气!
好的,千澄又给自己充好气了。
“真可怜啊。”
夏油杰好像听到了那个人的嘲讽。
她毫无感情地微笑着,凑上来揩去了眼睑下的湿润。在抽身离去时留意到了少年抬起想挽留却又放下的手。
“那么,就再给你一次机会。你现在的选择,是什么呢?”
这句话对应的是夏油杰游乐园的选择。
选择不做咒术师,执意要成为千澄的共犯。
然后,戚风死于束缚。
“要站在光明的那一边。”
“还是……”
夏油杰撑在地上的手无意识地攥紧了。
的眼眸中已经倒映不出光芒。
少年抬起头,露出一个虚幻的无望笑容:“你明明知道……”
知道内心的挣扎。
知道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哼哼。
做选择题很难吧?
千澄心想,关系要好的幼驯染杰和对立阵营的诅咒师杰,这个选择题她可是做了四十多次呢!
她凝视着,忽而笑了。
“那就听令于我,成为我的猴子吧。”
“我赋予你,继续的权利。”
只不过,这次的女性并没有坐在少年的怀中,也没有低下头亲吻他。
而是赤/裸着双足后退一步,随性地坐在妹妹发丝构筑的王座上,被西装裙包裹的双腿交叠着,隐约可见樱红点缀。
女性高高在上的视线垂落下来。
夏油杰呼吸一窒。
“继续”的含义。
较比之前连半点温情都没有了,更像是等待的服侍。
她在一片静谧中,等待着的选择。
——
千澄:“?”
她把夏油杰的台词“猴子”对着本人口嗨后——且对方还没办否认后,就已经爽的不行了。
对杰的怒气已经发泄出去了!
以她随手坐下来,也不管夏油杰会不同意,打算快乐读档。
【……loading……】
?!
在屏幕暗下去的最后一刻,她看到少年抬起的脸和前倾的身体,旋即是、旋即是——
领域被反转后闯入视野的苍蓝,宛若冰川一样寒冷。
淦!
救命!怎么回!
【读档成功】
千澄:“……!”
她呼出一口气,挺直了腰。
总觉得,要是再迟一秒,她就又双叒叕不能读档了。
怎么回!
排行第二的水晶棺材是假冒伪劣的吗?
难道还是要找狱门疆?!狱门疆在哪里??
悟君又怎么了,突然跑出来?
被谁放出来的吗?可是知道成为白雪公主的只有甚尔拜尔和惠,但们都不知道五条悟对她的承诺啊?
难道快进太久外面发生了什么不知道的变化,是咒术界放的?不吧不吧不吧?
千澄满头问号。
千澄无能狂怒。
她差点又翻车了!
实说一次两次是游戏乐趣,但要是次次都来就令人不爽了。
仅有的两次【无读档】,一次千澄用死亡和游戏对刚,一次五条悟将她拉入幻境稀里糊涂就解决了。
千澄暂时不想和五条悟来第三次了!
而且怎么又是五条悟!
还好明智如她及时读取了存档!
好耶!
千澄做好心理建设,抬头看向回档后握着她手抵住心口的夏油杰。
这个家伙,不管他心里如何作想,表现出来的就是想借这具戚风的身体亲手杀死自己。
当然不能让如愿啦。
以她慢悠悠地抽开了手。
“我不介意在这里杀掉你。”
她叹了口气。
“但是,如果被你操使的咒灵暴动的话,那就麻烦了啊。”
不杀的理由,纯粹只是麻烦而已。
这样的理由,禅院甚尔也曾对着说过。
连语气都是近似的冷漠和不耐。
夏油杰一动不动地,僵住了。
千澄平静地注视着,用手帕擦去了手指和掌心沾染的鲜血。
“我死而复之后,一直在想占据了我回忆大多数的夏油杰是什么样的人。的身上,到底有什么让我执着到不惜献出生命,抛下身后的一切。”
“以我想见到你,我想寻求这个答案。”
但她失望了。
夏油杰翕动嘴唇。
“但现在看来,你并没有什么不同,还是个一味停留在过去、只知道自欺欺人的傲慢家伙。”
“傲慢……”
“你将我视作妹妹的理由,全部都以你自己的感受为中心,难道不是傲慢吗?”什么戚风不叫夏油君,戚风不这样对,真是的……
“……”
千澄叹了口气,一字一顿道:“我依旧无理解过去的我做出的选择。”
夏油杰:“……”
戚风死而复的喜悦和彻骨的冷意交织,让他口不能言。
只是望着,感受着那落在身上的注视。
至少,这不是幻梦。
千澄却仿佛失去了和夏油杰交谈的耐心,面色冷下些许:
“如果你没有其他要说的话,那就止步于此吧。”
“或者,与我为敌,然后输给我。”
从少年的沉默中,千澄猜到了的选择。
她解除了领域,抬腿走过夏油杰的身边。
在看见远处的菜菜子后,女性停下来,在少年自己也没察觉到的企盼视线中,转身说:“我差点忘记了,她们同我说过你失去记忆的。”
那一点半点的企盼,立即像是泡泡一样被戳碎了。
夏油杰不愿意吐露的过去,被菜菜子和美美子狠心地撕开了伤疤。
站立着,几乎面无表情。
想要她停止说出伤人的话语,却又想听她对他说更多的话,做更多的,无论苦与痛。
“你的诉求,就是记忆吗?”
“……是。”
夏油杰回答,企盼着这份失去的回忆能够产生更多的连接。
橙发的女性却只是皱了皱眉,尔后平静地说:
“已经删除的不能恢复。那么,将我的给你吧。”
夏油杰视若珍宝的、为之不惜自刀换取的回忆,在女性口中却轻飘飘的,就像是随意可以脱离施舍的补偿。
她不止视过去的回忆为他物。
也不需要过去的回忆了。
夏油杰脑海嗡然一片,像是溺水一般喘不上气来。
可他听见了自己几乎挤出来的喑哑声音:“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