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登出游戏失败为转折,千澄失了对游戏的耐心。
她将游戏从【全息模式】更改为流速加快、文字呈现为的【游戏模式】,勾选了非重要剧可一键屏蔽或跳过的【skip模式】与跟随玩家人设自演算剧的【托管模式】。
对玩家而言,到了游戏后期,任何非线事件的触发都成为了尽快结束游戏的障碍。
——好,除了读档和登出之外的游戏功能一切常。
这不免让千澄有一种错觉,这个bug比起伤害她,更像是……想要将她留下来。
但这种想法除了让玩家直皱眉,游戏验极差之外没有丝毫作用。
没有感的玩家开始频繁地跳过事件,机械地操作日程,行事更加不计后果,失了存档期的耐心和谨慎。
玩家现在的线任务是【创造无咒世界】,方案一【改造结界】在进行中,支线任务则是【杀死羂索】。
改造结界有拜尔操心,现在的玩家想要将羂索揪出来干掉。
不止因为他窥伺夏油杰的身,也因为他和千澄的义从结果上说是两个截然不同的方向,一个要让咒消失只剩下普通人,一个要让普通人全部转变为咒术师。两个人在未来势必有冲突,不先将这个危险因子掐灭。
刚好夏油杰那家伙也莫名其妙地对她言听计从,听报部八卦说咒术界那边有意向通过夏油杰这位曾经的竹马兼挚友来拉拢她搞好关系,来平衡一下禅院家独的况。嗯……放在古候相当于左臣右臣同往天皇的后宫塞美人吧。
玩家不管咒术界对夏油杰做了什么才信任他绝不会倒戈背叛,也不管这背后有没有什么别的阴谋,作为被讨好的一方当然是照单全收。
——然后将夏油杰作为了埋伏抓捕羂索的工具人诱饵。
羂索想要得到夏油杰,就一会不计一切地接近他。
为了避免打草惊蛇,夏油杰在明面上和q没有往来,只会在q研制的阅后即焚软件上和千澄进行单线交流,汇报遇到的异常况。
千澄通常是已阅不回,就像过夏油杰曾经做的那样。
羂索这个人异常狡猾,倘若察觉到夏油杰注意到他,就会有所警戒,然后迅速消失在夏油杰四周。因此前几次夏油杰都没能将他带到千澄布置的陷阱点。
这一次,千澄通过确认夏油杰在小地图的位置,来到了这处废弃的工厂。
她在这里感受到了熟悉又陌生的咒术残秽——来自羂索,陌生概在于他又换了新的身。
巡视一圈后发现了和特级咒灵战斗过的痕迹,最后,才是捂受伤的左半边身子靠墙坐的年轻咒术师。他后脑上的发圈在战斗松开了,此刻乌黑的头发凌乱地披散,落下的刘海遮挡住了神。
有那么一瞬间,千澄幻视到了过周目里夏油杰死亡的一幕。
但她很快地就把这抹绪略过了。
她拉出个人界面看到了夏油杰的况,这个伤势不轻,但也绝不会死,回硝子用反转术式治疗一下就好了。
无人的工厂非常安静,一只剩下了夏油杰虚弱的喘息。
对她即便目睹自己受伤也没什么温度的目光,夏油杰只是低垂眼,抬起的手指向一侧,断断续续道:“羂索往那个方向逃走了……我让咒灵跟上,没有被祓除。”
千澄概能拼凑出刚刚发生的事,要么是夏油杰祓除特级咒灵后被羂索趁虚而入,要么是羂索设计和特级咒灵一起对付夏油杰。不管是哪种况,夏油杰都没有按他们最初说的那样提前、及上传信息和报,想要凭靠自己的量抓住他。
“哦。我知道了”千澄回,她垂下眼梢,稍显冷淡地看他,“对方是不亚于你我的咒术师,你轻敌了。”
在千澄现在失耐心的操作下,对夏油杰的人设倒是保持了一贯的无心无。
她的冷淡落在夏油杰耳中,就是冷漠的指责他费尽心思受了伤,却让任务目标逃跑了。听出潜台词的夏油杰了喉结,许久:“……抱歉。”
“不过,现在追上……”夏油杰顿住了,他神色一变,他放出的那只擅长潜行跟踪的咒灵,就在此刻被祓除了。
千澄对此不置可否:“不必了,已经来不及了。羂索没有一击得手,短间内不会再来了。”
这也就意味诱饵失了价值。
夏油杰不说话了。
“……”
“况且,我也在夏油你身上放了其他东西,果你有让他受伤的话,应该已经附到了他的身上。”千澄视线下移,落在了夏油杰胸口,“所以,你好好休息吧,过不久就有咒术师接你回治疗了。”
“…………”
能让少年无视异常放在身上的,只有与千澄有关的物品。
他在为自己推无期徒刑后,将过不愿面对的幼驯染的一切——旧村里遗落的、满载两人回忆的物品——摆回到了明面上,那枚带血的御守干涸后被他放在衬衫心口处的口袋随身携带。
那上面附特级过咒怨灵隐蔽气息的发丝。
夏油杰清晰地意识到少女对自己并不信任,才既利用了他对她的感,又做了二手准备。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他早就有心理准备了。
但是……
受伤的地方传来难以言喻的痛感,夏油杰却只将注意集中到那之上。
直到他被一片阴影挡住,冰凉的指尖触碰上额头,将黏在额头上的刘海拨开,夏油杰才惊觉少女不知何半蹲下来,皱眉若有所思地看自己。
久违的接触似乎让夏油杰僵住了,他近在咫尺地感受女,原本被利用、被不信任而焦虑的感在那一刻烟消云散了,转而向面的方向潮涌而。
察觉到目光,千澄说:“我感受不到妹妹头发所处的方位,除了你这里。”
她用指腹感受夏油杰的额头,轻轻抚摸。
他的额头一片光洁,没有缝合线,也没有一处疤。
但千澄不确缝合线是否是羂索寄生人类一会出现的术式效果。
在她一寸一寸的轻抚下,夏油杰也察觉到了千澄的言下之意。
血液仿佛被冻结了。
他神色因为疼痛而更显苍白,却断断续续说:“羂索的术式效果能寄生人类,掌握被寄生者的量。千年来他的能只有天元人一人知道,却也知道的并不详尽,所以他的寄生应当是无懈可击的。”
没错,千澄也是这么想的。
怕是只有五条悟的六眼才能察觉出异状。
因此,也无法确——
夏油杰缓缓抬起了头,深沉的眸光在这一刻直直注视女,每说一个词一句话都要顿一下喘息,音都显得低哑,有些微微的发颤:“所以,你认为我不是我,我不是夏油杰吗?”
千澄皱起了眉,同样直视他:“那你要向我证明吗?”
“……”
其他人,遇到这种需要证明自己的况会怎么说呢?
电视剧中的相认剧,要么是拿信物,要么是依靠过只有两人知晓的回忆。
这两样东西夏油杰都有,可他恰好无法靠记忆证明自己,因为属于两人的记忆早就被千澄从自己身上剥离,完完全全地给他了。
夏油杰沉默了下。
就在千澄以为他不会再说话的候,少年以手为枪,食指抵住了自己的太阳穴:“让妹妹进入我。”
“你选择妹妹的头发作为后手,确信她能够附在羂索身上而不是其他与我有所接触的咒灵、咒术师身上,应该有识别他的特殊方法吧。”
夏油杰极维持话语的平稳,凝视千澄轻轻笑了起来,像是过无忧无虑的高中生活一般纯粹。
“果发现哪怕一丝羂索的咒,就把我杀掉吧。”
……
玩家地看了他一会,巨的特级咒灵在她身后浮现。
赤红的发丝涌缭绕,这一片区域瞬间变得阴冷,被头发封住了所有逃跑的通道。
夏油杰的神没有一丝变化,甚至是以一种完全不防御的、放松状态让妹妹的发丝侵入自己,细密的发丝紧密缠绕,将他深深包裹的同遮挡住了最后一缕光明。
等夏油杰从极致的、混乱的欢愉与痛苦中清醒过来,入眼是昏暗的室内,黑色短发的少女就坐在窗边叼根pocky,察觉到静侧过来看了眼,又没劲地移开了。
“硝子,谢谢。”
“……你被送过来的候,身上的伤势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家入硝子说,“她留下的话是,一切照常。概就是允许你q那边吧。”
“……嗯。”
“但是为什么,”少女喃喃自语,“没有要对我说的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