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儿诧异的目光让娇娇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不会吧,真的是萧剑?
“不是,没有喜欢的人。”
意外的是,晴儿诧异过后就摇头否认了。
“真的?”
“真的。”
“那就好。”
得到了晴儿肯定的回答,娇娇松了一口气。晴儿从不曾骗过自己,她说没有,那就是没有。
“怎么,这么担心我喜欢上萧剑?”
看着娇娇长舒一口气的模样,晴儿有些好笑,她直至今日才知道娇娇对自己的感情问题如此关心,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当然了。戏本子上英雄救美,美人以身相许的故事早就烂大街了,萧剑足足救了你两次,我自然是担心的。”
“你也说了,那只是戏本子而已。”
晴儿无奈,娇娇的关注点总是很奇怪,但却每每能猜出一点儿真相。正常人谁会因为萧剑救了晴儿两次就认为晴儿会喜欢萧剑,可偏偏事实就是晴儿还真地对萧剑有朦胧的好感。这算不算歪打正着?
……
这一天皇宫早早地就热闹起来了,一向宁静祥和的慈宁宫更是在天空微微亮的时候开始了一日的喧嚣。
娇娇前一夜晚上激动得睡不着,导致现在被晴儿从床上拉起来的时候脑袋晕乎乎的。
“晴儿?”
“快起来,今日是你的好日子,可不许睡懒觉。双吉,把帕子给我。”
晴儿从双吉手里接过洁面的帕子,亲自盖到了娇娇的脸上。热气扑面而来,一个激灵,娇娇的睡意去了大半。
之后就是新娘的一系列准备工作,换上隆重而繁琐的吉服,绞面,上妆等等,忙得人晕头转向,直到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子里陌生的自己时,娇娇才有一种成亲的真切感。
“一梳梳到头,富贵不用愁;二梳梳到头,无病又无忧;三梳梳到头,多子又多寿;再梳梳到尾,举案又齐眉……”
裕亲王妃一边说着吉祥话一边给娇娇梳头,端的是慈眉善目、满面欢喜,叫其他人看着听着也开心。
“敏丫头是个难得的有福之人,希望哀家的娇娇也能沾些你的福气才好。”
老佛爷对裕亲王妃笑道,她说的是心里话,而非客气之语。裕亲王妃,钮祜禄·敏敏,人至中年,双亲健在,夫妻恩爱,儿女孝顺,在整个宗室也找不到比她更有福气的了。
“老佛爷莫要打趣儿臣妇了,乐安公主有老佛爷的庇护,可比臣妇的福气大多了。”光瞧着乐安公主那一双清透的眼睛,裕亲王妃就知道她被保护得有多好,可不是有福气。
“哦?你这是怪哀家不疼你?”
“哪里敢,谁不知道晴格格和乐安公主是老佛爷的心尖尖,至于我,也就配作那脚底板了。”裕亲王妃佯装醋样,开玩笑道。
“哈哈,敏丫头啊敏丫头,惯是会贫嘴的。”
皇室婚礼的规矩实在是太多了,繁琐又复杂,饶是经验丰富的老嬷嬷也必须打起精神来,免得一个不甚出了错。任何一个小的错误都会造成这场婚礼的不完美,而不完美就会使得对这场婚礼重视的人感到不满意。最后导致的结果是所有人都绷着神经力求完美,反而没有显出婚礼本身该有的喜悦。
被裕亲王妃这么一闹,众人本来紧张的神经顿时松弛多了,就连最该紧张的娇娇也不免面露笑意。
等头发梳好,准备工作就算是完成的差不多了,看着漂漂亮亮的新娘子,个人心中皆是感慨万千。
“哀家的娇娇今日就要出嫁了,以后这慈宁宫怕是安静地哀家都不习惯了。”
离别之际,老佛爷忍不住红了眼眶。或许最开始只是爱屋及乌,将对幼子的思念和爱转移到了娇娇身上,可是她将五岁的娇娇养到如今亭亭玉立的模样,其中废的心力又岂是一句爱屋及乌就能概括的?她如今是真的舍不得她的孙女儿。
“老佛爷放心,就算成亲了,娇娇也会常常进宫陪伴老佛爷的。”
娇娇依恋地目光凝视着老佛爷,老佛爷舍不得她,她又何尝舍得下老佛爷,即便她于还珠世界来说只是一个意外来客,然而她所接受的、付出的感情全是真实存在、真实体验过的,此刻的舍不得也是真真切切的。
“要好好的,若是尔泰对你不好,不必顾及其他,只管进宫来告诉哀家,哀家一定给我们娇娇撑腰。”
“嗯。”
“吉时已到,还请格格上轿。”
……
轿子摇摇晃晃地出了宫,娇娇坐在轿子上,手里紧紧地握住玉如意,眼中含泪,唇角带笑。
她嫁人了,离开了她住了十几年的紫禁城,现在是回到自己从前的家——和亲王府,去见新的家人——尔泰。如此这般想着,娇娇内心安稳平静,不见慌张。
紫陌风光好,绣阁绮罗香。相将人月圆夜,早庆贺新郎。先自少年心意,为惜殢人娇态,久俟愿成双。此夕于飞乐,共学燕归梁。
“娇娇,你今日漂亮的不像人。”
凤髻露鬓,眉眼含春,纤长卷翘的睫毛淡淡的低垂着,在眼睑处投下一片羞意,半遮住了水光潋滟的眼眸,白嫩的肌肤淡扫胭脂,升起粉色霞光,唇色红艳,饱含春情。
没有辜负娇娇早早起床盛装打扮,尔泰直接惊艳在原地,好半晌才吐出这么一句“似骂实夸”的话。
“给你个机会,看着我重新说一次。”
本来看在今日大婚的面子上,娇娇还想表现地端庄一点,结果尔泰一句话就让她破防了,什么叫做不像人,难不成是鬼嘛?
“娇娇美若天仙,叫夫君实在惊艳。”
安静坐在那里的娇娇,不仅美,还多了点高不可攀的气质,让人感觉他们之间距离很远,让尔泰平白生出了点恐慌的心思,好像一不留神,他就抓不住她了似的。还是活泼的娇娇,更让他熟悉和安心。
他直视娇娇的眼睛,说道。
“那当然,我今日打扮得可久了,早早地就被晴儿给拉了起来。你要是敢说不好看,你就直接出门左转,睡书房吧。”
被尔泰赤诚火热的眼神看得心里发烫,娇娇有些不自在,大着声音给自己壮胆,紧张地装牙舞爪。
“娇娇辛苦了,忙碌了一天肯定累了,我们早些休息吧。”
“我……”
话音未落,娇娇就被尔泰堵了嘴,二人双双倒在大红色的绣着戏水鸳鸯的喜床上。
红烛燃了一整夜,床帘上的影子缠缠绵绵,凌晨方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