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松听见了自己肚子在咕咕叫,他看了看表,时间刚下午两点。
剧组在上午已经完成了一切拍摄,而跟胡鸽杨谧他们约好的一起喝酒庆祝,是晚上七点。
时间还早。
咚咚咚。
“出去一起吃个饭吗?”
白松站在刘师师门口,隔着门对里面喊。
刘师师的房门对白松打开,她站在房间里一脸的睡眼惺忪,看起来是刚刚睡过了午觉。
“哦,你等一等我,我洗个澡就去找你吧。”
刘师师穿着一身白色睡袍,披散开的长发半遮了睡得红红,还有压痕的俏脸,她揉着眼睛轻轻的说。
“我进房间等吧。”
“啊?”
“没事,你洗你的,我坐床上等你。”
“那怎么可以?”
“我又不是没见过。”
白松像个无赖一样,他用身体顶开了刘师师扶住门框拦着他的手臂,径直坐在了刘师师的床上。
“你!”
刘师师气得直跺脚,却又只能在房间入口处无能狂怒。
她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你这个大坏蛋!那你不准偷看!”
“哈哈哈哈哪能呢!你快点洗,我都饿了!你不是答应请我吃大餐么!”
白松坐在刘师师的床头,一面哈哈大笑一面把房间里的电视调成他喜欢的樱桃小丸子。
“哼!幼稚!”
刘师师在房间里拿了一些洗浴用品,看着白松津津有味的看动画片,吐了个舌头。
淅淅沥沥的水声从洗浴间传出,刘师师洗澡时候哼着的,就是樱桃小丸子的主题曲,歌声轻盈充满童趣。
“哼,你也挺幼稚。”
白松听着刘师师哼的主题曲,粲然一笑,随即一起唱了起来。
听着歌声和洗澡的水声,白松觉得自己从头皮麻到脚尖,一股强大而原始的力量让他的心脏怦怦直跳。
他猛然起身,拉开浴室的门。
意外的,刘师师似乎是忘了锁门。
白松透过挂满蒸汽和小水滴的玻璃浴房,隐隐约约看见刘师师白而修长的身体,正在放松的沐浴。
“坏蛋来喽!”
“你!不是叫你不要进来!”
“你还说我是坏蛋呢!你见过坏蛋那么听话吗!”
白松拉开玻璃浴房的门,看见了涂满泡沫的一条婀娜的白蛇。
大地炎热,蒸腾出的蒸汽氤氲诱惑。
上古山峦和丘壑在古神的轻抚下抖动变形,几百万年不停的暴雨冲刷,一面让一场积攒了千万年的洪水奔涌流泻,一面让压满熔岩的火山疯狂喷发。
“你叫小声一点。”
白松把手捂在了她的唇边。
“啊!你咬我?”
白松闭眼张嘴,一时间痛苦面具,把手抽出来的时候手掌外侧一排齿痕淌着鲜血。
刘师师低头含羞,再抬眼看白松的时候,斜飞的眉宇下眼神英气逼人。
“那你也叫小声一点啊。”
刘师师露齿一笑,眼神倏忽妩媚。
白松望着刘师师,感觉她的眼神里充满了对自己的挑衅。
“啮臂为盟吗...”
白松忽然想起在前生,有个咬了他一口的人,告诉他永远也别忘了自己。
他竟有些记不清那人的长相,现在想起来只觉得是刘师师的脸。
他忽然觉得,刘师师性格里关于坚强勇敢的那一部分越来越多的占据了主动位置。
“我感觉你这个不服软的劲儿越来越像我了。”
白松看着刘师师,一把将她按在墙上。
“那不都还是你教的?”
“我不是答应请你吃大餐吗?过来,这些都给你吃。”
刘师师眼神毫无退缩,反而迎上去抱住了白松的头,重重的吻了过来。
......
白松用毛巾系在大腿上,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点燃一支烟。
“刘笨蛋你快点收拾,我都快饿死了。”
在下午的阳光里,白松慢慢吐出亮黄色的光雾。
他看了一眼表,下午四点,距离聚餐还有三个小时。
刘师师坐在床边吹头发,看着光雾中,白松硬朗而棱角分明的侧脸。
“我看里说...”
“但凡是个身体没什么问题的男性角色,这种事情没有一次就够的...”
刘师师眼神幽幽,面色已经有点过于的红润了。
“咳咳咳。”
白松听完呛了一口烟。
“你看的是个什么,剧情挺好,但下回别看了。”
白松狠狠的摁灭了烟,无奈的走向了刘师师.....
“你要是身体有问题的话,可千万别勉强...”
看见白松恨恨的走了过来,刘师师坏笑着说。
“闭嘴刘笨蛋!你给我上去!”
白松一把抢过吹风筒,轻轻一扔把刘师师丢上床。
......
当他们到达饭店包房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半了。
“你们可迟到了啊!”
“快进来快进来,白松你罚酒三杯!”
“快进来吧,来了就好了。”
白松被刘师师挽着,在酒桌旁一起坐下,几乎是饿了一天的他,被胡鸽和霍健华逼着,自罚了三杯啤酒。
“哎哎哎你们别欺负我家老白啊。”
看着白松喝完了三杯,刘师师笑着拦住起哄的胡鸽和霍健华。
“你倒是早点拦啊,我都喝完了。”
白松喷了一口酒气,看着刘师师欲哭无泪。
“还你家老白,你们两个这算是公开了吗?”
杨谧笑着看着刘师师和白松,然后看了看在旁边的笑的没心没肺的胡鸽。
“内部公开,小范围公开。只有你们这几个至爱亲朋,情同手足的人才知道。具体安排还得是看经纪人和公司意见。”
白松赶紧在桌上找肉大口往嘴里塞,从早上到现在,他一直干活了,没吃任何东西。
刘师师笑意盈盈看着白松狼吞虎咽,她腾出空来给他夹了菜。
“感觉师师心情不错。”
坐在霍健华旁边的唐燕站起来,敬了刘师师一杯酒。
看着面色红润皮肤光泽的刘师师,胡鸽坐在杨谧身边神色有些不自然。
“是吗?可能是这几天挺开心的吧!嘿嘿。”
刘师师双手捧杯,跟唐燕碰了一下,仰头一饮而尽,动作潇洒豪迈。
跟之前那个轻声细语跟在师兄身后的小透明完全不一样了。
杨谧心说。
现在的刘师师表情充满自信,谈吐有趣而自然,在跟白松偶尔拌嘴打闹的时候,即便是面对白松这种浑身散发着恶人气势的人,也没有一丝退让。
从里到外感觉上,都越来越像白松了。
“还真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啊。”
看着刘师师的改变,杨谧笑了笑,装作若无其事的在胡鸽身边自言自语。
胡鸽听完撇了撇嘴,恨恨的瞪了杨谧一眼。
“来,我提议大家一起喝一个,庆祝剧组杀青!”
“干!”
胡鸽站起身笑着举杯,其他人跟着欢呼并将杯中啤酒一饮而尽。
众人喝着酒,闲聊了一会儿。
席间胡鸽和霍健华似乎有意一起灌白松酒。
“老白,师师可是我和老胡一直保护的女孩,现在倒被你给抢走了。你是不是该敬我和老胡一人一杯?”
霍健华一喝酒脸就会变得通红,此时他坐在唐燕身边醉意熏熏的说道。
“哎老霍和师兄是不是欺负人,怎么都灌我家老白。”
“老白你不能喝了,你酒品也很差我知道。”
刘师师拦着白松,对白松语重心长。
上次白松哭出了牛叫的事情,她还记忆清晰。
“你快让开,你家老白面对什么事都没缩过,喝酒这件事上更不能了,特别是关于你的事。”
白松端起酒杯,敬了霍健华和胡鸽一人一杯。
“老白我能不能问你个私人问题。”
“说。”
“你怎么那么抠门呢...你总说卡上就几千块,但我听说公司换合约的时候是给过你几十万的。”
杨谧问完,胡鸽霍健华都笑着敲桌子表示赞同。
老白的抠门是剧组共识,就连上次踹坏胡鸽的房门的事,最后还是要胡鸽去赔钱,才把白松身份证赎回来。
“那可是你的门。”
当时白松这样对胡鸽说。
“但不是你踹坏的吗?”
胡鸽觉得不对劲。
“那不是为了你吗?”
白松一脸正经。
“好像也对。”
胡鸽去前台交赔款的时候一直在想这个问题,白松说踹门为了他倒是没问题,但关键最后人也给他了,钱还得我赔...
“先生我们宾馆房门都是高科技电子防盗门,是有著名设计师设计...”
前台服务员礼貌的介绍着。
“一脚就踹坏了还高科技电子防盗门???”
“高科技电子防盗门,只防高科技电子技术开锁的先生。像是物理开锁这种野蛮粗暴的方式是不防的先生。”
“行了别废话了,多少钱?”
胡鸽在前台拿着钱包对服务人员嘴里的防盗门吐槽。
“一万五。”
“多少?”
“一万五千元,先生。”
“老白你给我记着,我们之间深仇大恨是结下了。”
胡鸽在钱包里掏出一张卡交给前台。
白松端起酒杯一脸沉重。
“我得攒钱,而且我要努力,我要成功。”
“有了钱才能不窘迫,成了功才能收获名利。”
“这样才能让我身边的人,爱我的人,我爱的人不受现实折磨,活的自在顺心。”
“反正也算是给自己留退路,等到我老了演不动了,或者哪个大佬看不上我了要封杀我,逼我退圈,我还能带着爱人过富足恬静的生活...”
白松举着酒杯,缓缓的说着。
他描述的前一半,是冯元元曾经劝过他的话,后一半,是曾经许给某个人的未来。
虽然某个人与白松各奔前程,但白松仍然觉得那样的未来,仍有可能实现。
刘师师听完,眼神柔软的牵了牵白松的衣角,看着白松高大的身影,她心中有一股说不出的深情。
“这就是你两块钱打火机都不舍得买,天天蹭人酒店火柴抽烟的理由吗?”
“我给大家说,我找白松来剧组的时候,刚拍完潜伏的老白正要从影视城坐火车走人,这个家伙连出租车都不舍得坐,买张地图硬是要坐公交走,还迷路了。”
“而且就连买地图五块钱都在那心疼半天。”
杨谧不动声色静静吐槽。
“我去!那也太抠了!”
“他那都不叫抠了,那叫损!”
“也太损了...”
“哈哈哈哈白松你真有趣!”
胡鸽、霍健华和唐燕听完愣了一下,接着是大笑不止。
“你们可真能污蔑人,我明明有打火机。”
白松掏出一个磨到发光的塑料打火机,上面的图案是一个受热会有变化的美女。
“我作证,白松的确有这个打火机,我总看见他在片场角落,给这个破打火机充气,有时候还换火石,有的时候还用其他打火机烤这个火机,也不知道为什么。”
霍健华哈哈大笑着揭白松老底,引得其他人又笑一阵。
“你们懂什么,我这是对旧物有感情。”
“恋物癖?”
“呸呸呸别用这么变态的词来形容,我那是旧物迷恋癖!”
“没好哪去!哈哈哈哈!”
白松跟着其他人一起笑着,又一起喝了一会儿。
“师师啊,哥跟你说以后你得小心点儿老白,他这一个爱好那一个癖的,小心他带你走向邪路。”
霍健华看起来有些醉了,嘴里冒着一些带颜色的酒话。
“能跟我家老白一起走的路,就是邪路我也愿意。”
“来,霍哥,我们喝一个,谢谢你以前的照顾。”
刘师师双颊晕红,看起来也喝了不少酒,有一些醉意。
“嗷嗷嗷嗷嗷!”
“我都没看出来你原来是这样的师师哈哈哈!”
“老白,你把以前的师师还给我!呜呜呜!”
杨谧敲着桌子起哄,举起酒杯跟白松碰一杯。
“噗!!!!”
胡鸽一口酒喷在了地上,他现在只想去找地方洗洗耳朵,他听不得这样的污言秽语。
“这话说的,我都羡慕了!”
霍健华哈哈一笑,站起来与刘师师碰杯。
“你想往哪条邪路上走?各种邪路我都熟...”
白松坐下,拉着刘师师,在她的耳边吐着酒气低声诱惑。
“讨厌!”
刘师师甩开白松的手,低眉垂眼羞耻的笑着。
“你们两个别说悄悄话了,来大家一起喝一杯!”
已经醉到有些迷糊的胡鸽看着白松和刘师师在一边腻歪,站起来提议。
......
霍健华大概是最先从包房走出去的,他走的时候唐燕跟他一起出了门。
胡鸽已经喝到不省人事,趴在桌子上不做声。
杨谧看了看白松和刘师师,两人也都有一些醉意,看样子都上头了。
“白松,你跟我去结个账吧。”
杨谧在桌下不引人注意的拍了拍胡鸽的腿。
“好,走吧。”
白松打了个嗝,站起来。
“我也跟你们一起。”
刘师师也站起来,拉住了白松的手。
“你在这看着他,别让他出什么危险。”
白松忽然想起那夜胡鸽砸自己的门,两眼红红告诉他求他下去看看刘师师的样子。
他把刘师师按回座位,摸了摸她的头。
“我在外面等你。”
白松察觉了杨谧的用意,决定给他们一次好好谈谈的机会。
毕竟是喜欢了那么久的人,一定有很多很多话要说明白。
白松在这一点上看的很开,他对感情向来清楚明白。
出了房间,杨谧给了白松一支烟。
“心胸开阔啊老白。”
杨谧也喝多了,酒意在她两颊上画上红晕。
白松伸手一接,发现是女士细烟。
“听说女士细烟比较杀蝌蚪。”
白松看着杨谧说道。
“你害怕吗?”
杨谧颇有意味的反问,笑着挑衅道。
“那正好,我火太旺了想灭一灭。”
白松大笑着点燃,吸了一大口。
“我心眼儿很小,但我信她。”
白松靠在门口,一脸诚恳的轻轻说道。
“那你还在门口偷听?”
杨谧再一次不动声色的揭开白松的想法。
“哈哈哈!嘘,我刚才不是说了我心眼儿小吗。”
“呸!哈哈哈你可是个真小人!又坏又豪爽!那你听吧,我去结账了,反正你这么抠也不可能去结账。”
杨谧给了白松一锤,笑着走了。
......
“咳咳咳!”
杨谧和白松走了一会儿之后,胡鸽忽然猛烈咳嗽。
“没事吧师兄?你喝太多了!”
刘师师关切的坐到旁边给他拍背,虽然她也有些醉醺醺的,但是仍然担心道。
“我是个混蛋...”
胡鸽抬起头,喝得通红的脸上痛哭流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