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东宫中。
太子一脸的谈笑风生。
他久居于长安城,对外界的一切都很好奇。
李鸿儒很擅长讲故事,一些讲述能有效扩增他的见闻。
“若海心山有如此多盐晶,那是吃都吃不完啊!”
太子发出长长的感慨。
旱的旱死,涝得涝死,在吐浑国遍地都是盐晶,在大唐显得珍贵。
大唐地域虽然辽阔,但盐井的数量并不算太多,导致只能让官方控制盐业,做统筹的分配才能让普通人有购买的可能。
太子更是难于想象可能千米长的盐晶巨龙和盐晶山。
“金山银山也比不过这种能吃的山。”
太子心生向往,更是想去吐浑国这种圣地看一看。
“若是能拿下吐浑之国便好了!”
“可惜段志玄大将军已经顺利班师,再有半月便能带军回到凉州。”
太子吐露了大唐针对吐浑国征伐的最终情况。
一旦班师撤退,便难于再反打反杀回去。
兵士并不是工具人,一旦宣布班师,便会归心似箭。
这和夫子宣布放学一样,只要宣布下来了,诸多学生脑袋中想的就是下课,而不会去想着再上两小时。
这种情况下,便是唐皇的诏书都无能为力。
太子还只是感慨,李鸿儒觉得唐皇那边已经是大怒。
明明打了胜仗,但段志玄少不了挨批,甚至于坐罪。
太子和唐皇知晓问题的严重性完全不同,李鸿儒查探着太子,只觉难于看出任何端倪。
他与太子较为亲近,当下也不避讳,直接有了询问。
“病来如山倒,可能是吹了风,又或是读书过于劳累”太子淡笑道。
“那帝后呢?”
“母后前往九成宫,或许是有了一些水土不服,才感染了重疾!”
太子的回复或许就是太医等人叙说,也是唐皇允许对外之言。
李鸿儒问上两句,也不再做询问,只是叮嘱太子读书时不要太累。
唐皇等人知晓内情,但这些事没有让太子背负在身。
便如普通人,若是年龄轻轻便知晓父母得了癌症,都会产生极强的心理包袱。
唐皇不说,李鸿儒也不敢冒然开口。
如今的太子很阳光,心态极好。
成年之后,太子开始自主诸多事情,此时太子还叫来了一些肉食,又放了两壶小酒。
“你外出公干事情诸多,已经很久没来我这儿,今日痛快,来,喝!”
太子举起小酒杯,微微抿下一口时,脸色已经一片通红。
“请!”
李鸿儒举手,嘴唇亦是抿了一口酒。
太子总不时给予一些好处。
李鸿儒寻思一会,也没觉察出自己能给予什么回报。
半响,他才思索到自己在西番哈蜜国捞到的梵文账目册子。
兵部兑现财富太难了。
海心山的秘密,又加上龙珠,好不容易才抠到一百金。
李鸿儒觉得这两本册子获取的报酬会更低,相较于领取报酬,李鸿儒感觉还不如拿来做顺手人情。
“这是?”
看着李鸿儒取出的目录册,太子有些疑惑,只觉这目录册上与天竺高僧写的字极为相似。
“说来这两册目录就有些意思了,这涉及到一个聚宝盆的江湖传说……”
进食时,李鸿儒提及了自己前去吐浑国时的另外一桩事。
这本目录册不仅涉及吐浑国和天竺国一些记载与关联,更是有僧人愚民的事情,这至少能给太子一番警戒。
大唐是儒家治世,不忌讳正常的僧人交流,但也需要谨防与僧人太过于靠近,甚至于出现依赖行为。
结合太子之言,李鸿儒也觉察到了佛陀广开门庭,渡有缘人的另外一层目的。
唐皇是不得已之下,才请了僧人施救,或许这背后还涉及了和灵山的沟通。
但太子不乏崇拜佛法神通广大的理念,若是因此对儒家医术等生出不信任感,这并非一件好事。
李鸿儒开口讲解见闻,一时听得太子若有所思。
“人有百种,佛也有百种,兼听则明,偏信则暗。”
太子连连点头,待得李鸿儒提及梵文目录册涉及天竺国和吐浑国一些资金交流,或许对朝廷有一定裨益,这让太子有一丝喜色。
他还是第一次在李鸿儒这儿收到礼物。
下级向上级送礼确实很为难。
要考虑上级缺不缺,又要考虑自己的家底是否能承受,还有上级是否喜欢。
待得再叠加上大唐太子的身份,能送予礼物者少之又少。
李鸿儒这是奉送了一份小功劳,但这份小功劳或许有着一些作用。
他拿出去和李鸿儒拿出去是两种效果。
一时之间,太子也是喜色上头。
“我听闻你父亲和母亲擅红媒,你可知这长安城中可有谁家的合适女子适合婚配于我?”
李鸿儒递交完礼物后,太子随口提及了一桩事,这让李鸿儒一口老血差点吐出来。
“母后见我成年,已经有数次催促我成婚,盼着我抱个孙子给她看一看,但我也一直没瞧见合适入眼的!”
太子的脸色微微羞赧,提及了其中的原因。
这让李鸿儒连连打了几个哈哈哈,只道自己不清楚。
太子这是一番好意。
若能成皇家之婚事,哪怕只是在其中出上一丝力,便是一份极大的善缘,相应给予的谢礼也不会少。
但一般人不敢接这种推荐,便是朝廷大员也不例外,不方便举荐。
太子是大唐皇三代第一个成年者,若是娶妻,会想着生个儿子讨个吉利。
没有多少人敢于肯定太子妃第一胎就是男宝。
李鸿儒思索一番,想起李淳风等人预言中的‘母去子来’,只觉太子妃生个男宝倒是大概率。
但李鸿儒没有介入到朝廷权势之争的想法。
太子妃牵涉诸多,若太子登临皇位,对方便大概率是皇后,权势无双,甚至于朝廷格局都有可能产生变动。
选择谁家的女儿,这很可能会产生站队的问题。
若太子能稳坐皇位,承蒙庇佑之下,与未来的皇后亲近,这就是福分。
但太子自身难保,冒然涉入之下,李鸿儒心中也没有丝毫把握,难辨其中的福祸。
他连连开腔推脱,言及自己父母只是给一些五品以下的官员和世家做过一些媒事,还做不得这种大事。
李鸿儒之言让太子有些头疼,也有一些小失意,觉察自己婚配是个大麻烦之事。
“我父母若是会做媒,我现在就不会单着了!”
李鸿儒拿自己做对比,年岁二十许还未成婚,李鸿儒这个老光棍让太子舒坦了不少。
“你的眼光也别太高了!”
诸多官员之女都没能入李鸿儒的眼,这让太子也不由开着一些小玩笑。
目标转移之后,他倒是轻松了数分,好一阵打趣李鸿儒。
“皇后到!”
两人一番小交谈,只听宫外一阵传唤。
“母后过来了!”
太子惊坐而起,好一阵手忙脚乱,将小酒壶收拾。
待得李鸿儒掐了法决,将酒壶丢进小须弥袋,太子这才落心了下来,急急向宫外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