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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西凉国出,则会经过大唐重要的藩国吐浑国。
李鸿儒看向熟悉的土地时不免也是感慨,只觉时间如流水一般过去了。
不仅仅是他在成长,诸多人都在成长。
时过境迁,他也再一次看到了慕容忠烈。
往昔的少年已经成为青年,还多了两抹如同松赞王一般的小胡子。
慕容忠烈嘴角的小胡子微微翘起,眼中的神采却是与当年少有区别。
从西凉国开始,传讯的信鸽便已经飞出。
作为大唐的藩国,吐浑国有责任也有义务辅助大唐使团,让俘虏和牛马安然送归大唐。
这是慕容忠烈所见最奇特的使团。
他从来没想过只是数人的使团,却能驱赶着上万人的俘虏和牛群不断行进。
若没有提醒,这几乎可以将使团看成一个中大型的游牧迁徙部落。
俘虏和牛群不会白来,何况这些俘虏一口的梵语,让慕容忠烈能隐约猜测到出处。
只是他难于想象李鸿儒率领的使团如何做到这种事情。
他年少时就很清楚李鸿儒是个有本事的人,待得靠上了大唐皇室,他与李鸿儒也越走越远。
相较于大唐皇室的强势,他不得不选择皇室,也只能选择皇室,而难于将依靠维系到个人身上。
只是慕容忠烈隐隐也有着后悔,但凡他能处理好其中的平衡,有这位神通广大的叔叔支持,如今的吐浑国想必是另外一番模样。
“打仗这种事情,多打打也就会了,只有实际去打过,才不会纸上谈兵做空想!”
慕容忠烈出伏俟城亲自迎接,也不乏求教,甚至有着晦涩提及的求帮忙。
只是李鸿儒哪有什么经验可传授。
他更是没法帮着弱到一定程度的吐浑国来对付吐蕃国。
但凡脑袋里想着什么一人敌国,又或数人抗衡国度的都是脑袋有坑。
在摩揭陀国的是一场战争,但又不属于常规战争,难于去复刻。
倘若要李鸿儒再来操作一遍,李鸿儒也做不到。
而且所获越多,他们损耗临时获取气运的程度也越高。
李鸿儒甚至相当提防杨素可能存在的反向助攻。
他很不放心杨素的状态。
此时不仅仅是杨素难受,李鸿儒愈加靠近长安城,心中不免也有些小慌。
在天竺莫名其妙替唐皇约了一架,李鸿儒觉得这种事情多少会让人有些不安。
他此时也不指望朝廷有封赏,只要唐皇不计较他的过失,李鸿儒觉得就可以了。
毕竟十万两黄金下肚,他该拿的好处已经提前拿了。
“吐浑国如今式微,一直纠缠在于吐蕃国的战争漩涡中,还望叔叔能扶我一次”慕容忠烈低声求道。
此前的吐浑国强大,面对吐蕃国时不乏强势。
但被大唐的战争洗礼过一次后,二十万王庭军和二十万僧侣军团几乎被剿灭,这种强大迅速转向衰弱。
慕容忠烈本想熬一熬也就熬到新生代成长,但吐蕃国压根没给这种机会。
借着往昔的恩怨,松赞王一次又一次派军团步步推进,也一次又一次削弱着他们。
大唐朝廷的援助是有限的,辅助不可能成为主力,弘化公主的娘家支撑也有限度。
而且松赞王同样是大唐皇室的女婿。
他看着李鸿儒,眼中露出期盼。
但凡李鸿儒能帮吐浑国打一次大胜仗奠定边疆,他应该也就安稳下来了。
“我如今自身难保,只能给你一句忠告!”
李鸿儒摇头。
这让慕容忠烈眼中微微显出失望,但又认真倾听了下来。
“松赞王往昔只是和你们打着玩,他如今摆脱了婆罗门的压制,又对吐浑国有一定要求,你们打不过后撤就是了。”
在吐蕃国境内,那是四十万人的庞大军团。
而在吐浑国,李鸿儒也不知道慕容忠烈是否能拉出五万强兵。
吐浑国缺乏了龙种马,王庭军甚至于显得很普通,难有什么特殊可言。
松赞王修佛,对星宿川秘境有着明显的要求,战争不可避免。
这也是一场必然会失败的战争。
“他杀了我们那么多人只是打着玩?”
慕容忠烈脸色微微发白。
他往昔听了太多的言语,但从来没有言语如李鸿儒讲述这般刺疼人心。
倘若松赞王在边疆引发的动荡只是闹着玩,真正打的时候又是什么模样。
李鸿儒难于出手相助,但李鸿儒定然不会特意来欺骗他。
端坐于吐浑王庭中,他确实存在诸多不曾了解之处。
“小侄如今存了一些私货,凑了五千……”
“我现在对钱财的事情没那么热衷了!”
慕容忠烈刚起了个调调,李鸿儒就摇了摇头。
往昔看上去极多的五千两黄金,在入账过十万两黄金之后,李鸿儒已经没有任何感觉了。
但凡经历过一次,往昔高不可攀的诱惑就会习以为常。
他婉拒了慕容忠烈,又拍拍慕容忠烈的肩膀。
“就送到这儿吧”李鸿儒道:“我在松赞王那边应该还有几分面子,但凡你提及我名字,他应该不会伤你性命!”
“哦!”
慕容忠烈短促的应了一声,止住了跟随使团的坐骑。
他望着李鸿儒远去的身影,愈发觉得离这位曾经的叔叔越来越远。
“弘化提及李鸿儒能给予吐浑国的,大唐皇室通通都能给予,李鸿儒能拥有的关系网,她通通都能做到,她甚至能请来比李鸿儒更为强大的大修炼帮忙,但我怎么就觉得失去了很多!”
慕容忠烈的脸色微微有些发怔。
弘化公主带来的影响明明远胜于李鸿儒,但慕容忠烈不知怎么觉得若是有李鸿儒的帮助,他现在的国度或许又是另外一番模样。
这种疏远似乎是从那一刻开始。
“我不该那么早还账!”
慕容忠烈想了许久,最终才将问题的关键想通。
若是保持资金方面的牵连,他定然能牢牢锁住李鸿儒。
说来还是当时的弘化公主过于强势,而他也深以为然,才让今天再次相逢时有着尴尬。
宁王和李鸿儒当年的交情延续终究是有限的,没可能任由他来回挥霍。
“只是不知叔叔提及的自身难保是什么意思?”
慕容忠烈回伏俟城时,不免也会想一想李鸿儒提及的话语,心中有着不断的寻思。
“莫非是高处不胜寒?”
只是想想李鸿儒凭借一个使团规模的人擒拿了上万人和数万头牛,慕容忠烈觉得这不亚于一场大型战争的收获。
这甚至没有出动军团,相当于大唐朝廷没有付出任何的战争代价。
放在吐浑国,这是足以封王的功绩。
放在大唐,这也是了不得的事情。
慕容忠烈来回思索,觉得也只有这方面的原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