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水止不了近渴,五庄观也难止干戈。
前往万寿山的使者还未归来,凉京城的皇宫中,大唐和吐浑国的使者已经开始了争锋相对。
尽管经历了长途跋涉,唐俭颇为疲惫,但唐俭对吐浑使者没有任何掉以轻心之处。
两国交战,使者们打生打死很正常。
唐俭没想到此行最大的问题并非说服西凉国主,而是要面临吐浑国使者的恶意。
在西凉国主的身边,随着白袍老者挥手,跟随对方的八个侍卫顿时拔出了长刀。
“哎呀,咱们好说归好说,赫连尊使千万不要动怒!”
西凉国主脸色煞白,一番苦劝。
若吐浑国使者斩杀大唐来使,他这不是屎也是屎,到时压根扯不清楚。
当然,反之也是一样,若大唐使者斩杀了吐浑使者,西凉国以后也落不了好。
“有胆朝着我们拔刀,没胆报上姓名吗?”
唐俭手指微动,朝着白袍老者怒喝了一声。
“本使高昌王麾下佐官赫连无定!”白袍老者高声道。
“无名之辈,呸!”
唐俭吐了一口时,已经见得赫连无定挥手下令。
“杀!”
“别杀啊,别杀啊……”
西凉国主大声开腔劝架时,只见唐俭手指微弹,身边已经多了四黑四白八个持刀的圆滚滚兵卫。
“杀了他们!”
唐俭伸手一指赫连无定,这八个圆滚滚的兵卫顿时一拥而上,飞速冲向了赫连无定。
他身后的六人亦是齐齐取了配剑,迎上了来袭的吐浑侍卫。
“雕虫小技也敢拿来献丑!”
赫连无定冷声喃喃时,李鸿儒只觉眼皮一眨,他手中承影剑一伸,已经挡住了来袭的一支利箭。
“噌!”
承影剑与箭短促的摩擦声让唐俭额头冷汗溢出。
他仓促上阵显然没有对方早有准备要强。
若无李鸿儒搭手,只是这一箭,他便可能要交代在这儿,更无须说做指挥。
“岂有此理,杀光他们!”
唐俭怒声时,连连指挥黑白兵卫涌向前方。
“破!”
黑白兵卫挥刀砍向赫连无定时,只见赫连无定伸手连指。
只见数点金光闪出,唐俭指挥的黑白兵卫顿时化成一颗颗黑白棋子。
“儒家四艺,样样皆废物,你的棋艺不过如此!”
赫连无定冷声出口,见得落在地上的八颗黑白棋子,他一脸的冷色。
见得手下侍卫直接压住对方侍卫,赫连无定一时大为放心。
相较于唐俭带的人马,他带的人手要多,准备也更为充足。
唐俭能挡住箭手的袭杀,但其他人挡不住,已经有两人倒在了地上。
“镇!”
赫连无定话语刚落,便见得一口大瓮朝着他落了下来,这让他满嘴的话顿时塞了回去。
“区区元神五品也敢在我面前放肆!”
唐俭探手伸手,一枚棋罐置于手心中。
在那远处,已经没了赫连无定的身影。
他将棋罐一收,直接盖上,元神一定,随即开始了棋罐的摇晃。
“赫连无定已诛,尔等还不速速放下武器!”
棋罐中清脆之声传来,唐俭元神一收,顿时高声一喝。
他随即见得又一枚箭映入眼帘中。
这让他面色一惧之时,只听李鸿儒低哝了一句。
“杀,杀出什么问题都归我负责!”
唐俭咆哮应下,只见李鸿儒手中长剑一挡时血色红芒一闪,随即承影剑已经化成一条青龙咆哮钻了出去。
贯穿性的打击免不了误伤,但若要杀到远远之处埋伏的箭手,便是李鸿儒也别无多少办法。
他扫了西凉国主一眼,长剑稍偏时也带起了一丝肃杀之气。
西凉国主看似一直在拉架,但拉架拉得很偏。
这不仅是吐浑国使者获知了他们到来的讯息,甚至做了箭手的埋伏。
若非唐俭棋艺在大唐属于有数的高手,而他剑术也拿得出手,此番便要吃个大亏。
李鸿儒冷哼一声,不仅让西凉国主一声冷汗,便是唐俭也是一惊。
李鸿儒这一剑击出,一剑抹下时几乎连西凉国主都斩了。
这一剑也引得西凉皇宫中兵器连声雷动,上百的皇宫禁卫齐齐踏步出声钻了出来。
“赫连无定已诛,西凉国这是要与大唐为敌不成?”
唐俭大喝,这让西凉国主连连挥手,他更是看向了唐俭手中的棋罐与李鸿儒。
元神五品的赫连无定说杀就杀。
此时的皇宫中更是有十余具难辨模样的残尸,这其中有西凉国禁卫,也有吐浑国的箭手。
若是想杀他,西凉国主毫不怀疑会极为简单。
皇宫的上百禁卫保不住他的性命。
“将他们杀了!”
大唐的侍卫已经死了三个,吐浑国侍卫也倒下了两人。
相较于吐浑国的强势,大唐至少还有询问与商谈。
不论西凉国此前与吐浑国协议了什么,此时此刻全然做不得用。
西凉国主指了指剩下的数个吐浑侍卫,对着诸禁卫做了指挥。
他此前拉了偏架,此时再不往回拉一些,便难于收场,无法面对到唐俭。
此时明显是大唐占了上风,不论以后会如何,至少要过了眼前这一关。
“嘿嘿!”
唐俭冷笑了一声。
西凉国主看似憋屈,可夹杂在这国度之争中,没有谁能享受自由。
若自身不强大,便无可避免要遭遇诸多事情,便是大唐都不乏屈辱的历史,更无须说大隋之前四分五裂的国度,那时的东土诸多国度与西凉国并无多少区别。
大唐多西凉国这种墙头草一个不算多,少一个也不算少。
对方明显也是个见风使舵的角色,只是此时被动航向了大唐的方向。
但若是吐浑国有大人物前来,将他们击杀,唐俭毫不怀疑对方会立刻调转枪头。
唐俭与西凉国主冷声相对,不断给对方施加压力时,李鸿儒已经跳落马车。
“感觉怎么样?”
伴随唐俭的六个侍卫旅途多疲惫,面临打击时只是勉强顽抗,吐浑国的两个侍卫都是李旦所杀。
此时剩下的六个吐浑侍卫被西凉国禁卫团团围住,再无多少风险,李鸿儒亦是询声问向了李旦。
“妙不可言”李旦点头道:“那位老道长指导后,修行时尚不觉得,但打杀时已经有了明显的不同!”
此时气血通畅,打斗轻松收放自如,远不是一刀斩和一爪死的局面。
相较于此前,李旦觉得自己生存率高了许多。
他还依靠长刀格挡了一支偷袭的箭。
若是上战场,他必然要较之此前轻松。
不是每个人都有李无忌那种运道,可以一路霸道到六十多岁还没死。
什么时候全力以赴,什么时候收敛,这需要李旦有自己的判断,一味走一个模式行不通。
当运转气血变得柔和,有了一份迂回之力。
李旦感觉自己变了不少,这听得李鸿儒连连点头。
镇元子不愧是专业教徒弟的高手,连李旦这种榆木疙瘩都能揉活过来。
自己教学的水准显然离镇元子差了数个等级,李鸿儒只觉老哥的这番机缘不浅。
“你要不要也柔和一些?”李旦问道。
“我?”
李鸿儒一笑。
他的百步飞剑出剑无情,长剑飞纵下也斩断了自己的后路。
李鸿儒常规的应对方法便是多带几把剑。
他也较之李旦更为审时度势,知晓什么时候需要全力与收敛。
若是不行,他还能依靠文人身搓搓掌心雷和南明丁火,也能靠着卷风术逃命。
或许他能去增添一个擅长锁定的五雷术做保底。
李旦收敛气血让自己有着迂回柔和,而李鸿儒则是手段多样,靠着太吾已经跳出了既定的框架。
只要不遇上超阶强行镇压的对手,他一般情况下并不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