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有阿修罗,居于自在天,不闻菩提之善因,不证地狱之恶果,凡人、牲畜……”
城墙上,皇后低低喃喃出声念叨叨,手中托起的短刀有着微微的浮空。
这是念咒的前奏。
不论是谁,想要打击到对手至少需要进行锁定,又或具备凭借。
皇后手中没有李鸿儒的血,也不见施咒的毛发,不论皇后在城墙后吟唱多久,终究是需要露头去锁定。
“反击,反击!”
在另外一侧,阿罗那顺发动着零星的反攻,不时指挥一些弓箭手上前射两箭。
迎接他们的是一轮又一轮的石雨。
阿罗那顺紧紧盯着吉娜皇后,待得那柄斩神法刀浮起近一米高,他一颗心顿时放心少许。
吉娜皇后在半年前就得到了这柄法刀,他也见过吉娜皇后斩杀对手。
这刀削脖子一削一个准,数百米外可轻松取人性命。
但凡被法刀围绕着脖子转一圈,对方的脑袋必然掉下来,连神魂都难于逃出。
当然,这种法刀有需提前祭人头的毛病。
但相对于击杀重要的对手而言,这种毛病不算什么毛病。
他看着吉娜皇后吃力的托起法刀,随即又在那招呼箭手反射。
但凡能引走那个大唐人的注意力,吉娜皇后的偷袭便有大概率成功。
“射!”
阿罗那顺大喝。
远远之处,李鸿儒的声音亦是清亮传入了城门上方。
“对着他们再投十轮!”
“就是现在!”
杨素和阿罗那顺齐齐开口。
两人一时不免有卧龙凤雏惺惺相惜感,只觉对方这种时机提醒得极好。
吉娜皇后探出头,手中的法刀浮空,她目光凝聚看向李鸿儒时,只见一声尖锐拉爆空气的震响,一抹黑光已经映入眼帘之中。
这让她瞳孔陡然放大,身体上的霞披陡然之间五彩光华齐齐绽放。
但霞披难如阿罗那顺身体披着的铠甲那般刀枪不入。
一箭飞射,吉娜皇后身体顿时被射飞数米。
五彩光华抵御了箭爆裂的威能,但附带的重击不缺。
只是一箭,这位皇后就趴在了地上不断吐血。
一口一口的鲜血让杨素抿了抿嘴,也让阿罗那顺心中一片冰凉。
他目光扫向了那柄浮空的法刀。
失去了皇后的操控,这柄威力绝伦的法刀有着极为自由的坠落。
“那个大唐人,我克你娘咧!”
阿罗那顺大骂。
他来来回回的重复叫骂,还特别用大唐语转译了一番,怪异的强调让杨素勉强忍住了笑。
作为变人术的拥有者,但凡他不遭遇观察入微的术法者,又或遭遇超出自身太多的大修炼者,他难于被人看穿破绽。
在阿罗那顺等人的眼中,他依旧是那个茶镈和罗城的城主夏尔玛。
“快快快,快扶皇后去就医!”
阿罗那顺骂娘,杨素则是极为贴心的进行着善后。
这让有些莽撞的阿罗那顺愈是觉得这种臣子完全不像他这种武夫。
“等应对完大唐人这一波,我要提拔夏尔玛这种能臣作为心腹才行,他这种人放在边塞守关太浪费了!”
阿罗那顺念头闪过,又开始硬生生叫箭手反击。
待得一轮石雨坠落,这处城墙的弓箭手齐齐扑街,他才悻悻止住了嘴中的命令。
“嗯,怎么有烟?”
窝囊的躲在城墙的庇护之处片刻,阿罗那顺除了感觉石雨坠落得更多,一股呛人的烟味也开始传来。
他探头张望,只见一片片火光,又夹杂着诸多木块和死牛皮烂肉、诸多被剥下的衣服等杂物燃烧。
让人闻着作呕的气味便是源于这些肉类和杂物混合的燃烧。
焚烧的区域有限,但烟雾就像中了邪一般飘荡在他们这附近。
“他娘的,肯定是那大唐人在释放妖法!”
阿罗那顺只是在脑袋中一想,又忍不住想骂。
他很想跳出城墙冲杀过去,但寻思到对方那更胜一筹的剑术,又具备能从他金丹砂中逃蹿的能耐,阿罗那顺也难下这种狠心。
一步慢步步慢,如今还有硬实力跟随他冲杀而出的大将不算多了。
除了城楼上躺着的这一排,也就到了夏尔玛等有数的几人。
“箭和抛石还能靠着命来扛,扛到他们没箭没石头为止,这烟要怎么扛!”
被连连的打击,阿罗那顺不免也陷入了颓丧,只觉得只有出了城重新整备,才有可能打击到这种对手。
再如何说,对方兵团的人数不足万。他们的残兵散勇数量远不止一万人,有着打正面的资本。
“咳咳咳!”
呛人的熏烟开始吹拂入城,除了正面的城墙上,浓烟也开始传到城中。
“朝那边砸!”
“投!”
远远之处,李鸿儒从射箭切换到施法呼风,端美三菩提亦是开始接手指挥投石打击,禄东赞则是管控众人抛射的力度。
靠着能飞纵的坐骑大鸟指向,又有浓烟中传来的阵阵咳嗽,他们打击的精准性又较之李鸿儒指挥时要高出不少。
“这攻城的投石车真是好!”
擅长守城的大唐人也极为擅长攻城,这不仅是摩揭陀国少有见过的巨型投石车,便是吐蕃也少见。
内心对大唐有所戒备和畏惧时,端美三菩提只觉又学到了极为了不得的战争手段。
他兴高采烈配合禄东赞一阵砸。
待得一阵狂风吹起,浓郁的黑烟远远传了出去,他也听到了李鸿儒发动冲锋的声音。
“摩揭陀国人开始逃了,速速打开他们的城门!”
“鸠摩罗力,你们五兄弟要撞城门,好的!”
……
操纵着狂风吹动浓郁的烟雾,阵阵臭味不断传入鼻孔中。
鸠摩罗西只觉看到了一丝祭祀的起手式。
对方这股风吹的很好,给牛做祭祀的人又死了大堆。
鸠摩罗西也不知李鸿儒何时正式做法,但对方使唤的术法让他心中放了心。
这小伙不仅仅能动剑射箭,还具备施法的能耐。
对方主持祭祀果然没问题。
现在的问题就是李鸿儒何时正式祭祀。
对方还处于战争之中,鸠摩罗西也没法让对方终止下来,他只得让自己这些牛子牛孙帮点忙。
摩揭陀国人都撤退了,他们锤个城门应该不算坏规矩。
鸠摩罗西寻思了一番,觉得鸠摩罗家族就是维持了一下牛群的秩序,然后赶了赶牛群行进,再到锤破一座没什么人镇守的城门,他觉得问题不大。
只要他没正式插手战争,打擦边球的问题不算什么。
“也不知佛祖怎么选了这种人当帝王!”
鸠摩罗西元神探出,看着远远处有着落荒而逃的阿罗那顺,只觉佛祖的眼光逊爆了。
“你能借故抓我最出色的孙子,也别怨我拉这种不成器的帝王下马!”
就算他插手了战争,鸠摩罗西觉得佛祖也能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