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剑!”
“还需要雕琢雕琢!”
“粗胚打磨得相当不错,最好去战场上练一练,将剑再磨锋锐一些!”
褚遂良的笔墨中,众人难于如裴旻一般感受。
但众人能觉察出一种锋锐夹藏。
这是拔剑之间便会刺破一切的锋锐。
藏剑时人畜无害,拔剑时锋芒显露。
进击者浑身上下都是刺,但裴旻很好地将自己的刺收敛了起来。
“若是他能放能收,以后拔剑时只怕是石破天惊,同阶中难有可敌者”长孙无忌笑道。
“岂会只是同阶!”
徐茂功颇有兴趣回了一句,这才从府邸中转身离去。
他看不得眼下这种场景。
这种事情越看越憋屈。
“震儿愚笨不堪造就,只是守城之才,敬业面相似非善类,将来惹出大祸也不奇怪,莫非我徐家只是三代的命不成!”
他嘘唏了一声。
人不能和人比。
儿子不如李鸿儒,孙子不如对方的侄子。
徐茂功隐约之间也察觉自己似乎也不能比。
“若小李能踏入文武元神九品……”
徐茂功晃晃脑袋,只觉那时的他定然已经老到难于提剑了,遂也没了攀比念头。
他心中有些窝囊,但又洋溢着一股快活的气息。
江山代有才人出,虽然徐家可能落在,但其他新生代又有向上。
河汇聚成江,江汇聚成海,也就将这大唐一代代撑了下去。
他的脚步从沉重走向轻松,又迅速有着远去。
“徐老板跑的倒是很快!”
“你为何要叫我长胖子,我不喜欢这种外号!”
“褚瘦子也不算好听,但人老了,我们身体气血流失后确实干巴巴的,哦,长胖子是个例外。”
“咱们不说外号的事,咱们说的别的事情吧!”
“你还要说?”
“你就说听不听吧?”
……
府邸中,裴旻陷入踏入武魄六品的沉思。
徐茂功走人,李鸿儒看了看长孙无忌和褚遂良,觉得对方走没走都不耽搁事。
他吐口出声,这让长孙无忌身体一紧。
褚遂良则是神态也有一些异色。
往昔少有和李鸿儒共事,等到共事后他才知晓一些事情。
这家伙一张嘴吐出的事可能让人欢喜,但也必然伴随着麻烦。
这让长孙无忌一脸想听又不想听的模样。
“先说好啊,我人丑家穷,你要再塞几个侄子来,不仅是我这儿没见面礼,朝廷也没法塞下去!”
长孙无忌想了想才说了预防的话语。
他还甩了甩空荡荡的大袖,示意自己只能听别的,不能听送礼的事情。
“我只会写点字!”
褚遂良嘀咕一声,也跟随表态。
这让李鸿儒哭笑不得。
往昔是他盘剥长孙无忌等人,寻思捞一点点好处。
等到了现在,长孙无忌等人难于供给他好处,李鸿儒也就换了裴守约和裴旻。
他也并非特意搞这种事,只是适逢其会。
而且裴旻报讯有功,这种奖励虽然高了一些,但也算是妥当。
他连连摆手,示意自己是说别的事。
“不知怎么回事,他塞侄子进来我肉疼,但要说的别的事情我心慌慌,感觉自己心跳得厉害!”
长孙无忌随着李鸿儒入了书房,开口玩笑话时又有几分真实。
“事情很大?”褚遂良低声问道。
“还行吧,就一些小事情沟通一下,你们看着处理就好!”
见到长孙无忌的模样,李鸿儒也只能选择长话短说,将阿史那贺鲁与众铁勒沟通时的话语大致吐了出来。
“阿史那贺鲁是仙庭中人下凡,他僵持战局想做什么?”长孙无忌疑道:“只有我们才需要僵持战局的需求。”
“难道他在我们军团中插了人?”褚遂良猜测道。
“我听契铁勒猜测过,他感觉咱们长安城的外国人有些多,很可能诱发什么暴动”李鸿儒道。
“赶明儿我们就规范这个事情,让他什么算计都没用”长孙无忌点点头道。
“是要好好规划规划”褚遂良道:“先皇以往求贤若渴,给予这些外国人很高的友好待遇,照顾过头了一些,此事在以往就引发了不少争议。”
阿史那社尔投奔大唐,官职就是朝廷三品起步。
又有诸多外国人连人带钱财物资投入大唐,或享受部门便利,或享受相应高待遇,不乏各类免税的优惠政策。
以往老一代的人也就罢了,常年累月下来让众人已经接受。
但大唐广纳四方之力并没有停下。
诸多国外的人纷纷来大唐求学、当官、经商、传教。
若不能规范化,随着进入的人口规模越来越大,长孙无忌和褚遂良觉得若是其中有祸乱生出也不奇怪。
李鸿儒这道消息让两人一口气喘了下去,只觉这家伙这次没有引发让他们太难堪无力的事情。
“我回去起笔一份相关,长孙大人到时候看看是否合适!”
褚遂良开始起身告辞。
再怎么说,他们今天干了一场大事,将北俱芦洲两位铁勒葬送在府邸中。
饶他气息沉稳,也难于一直保持平静下去。
相较于长孙无忌和李鸿儒的气定神闲,他觉得自己需要回去好好缓一缓,而后调整调整。
只是找了个借口,褚遂良已经出了府邸。
“没别的事了吧?”长孙无忌小心翼翼问道。
“应该算是没了”李鸿儒点点头又道:“此前那个蜈蚣妖已经去北俱芦洲当了仆固铁勒,你们不用忧心什么魔君的事情,那事情没什么大不了!”
“哈?”
长孙无忌几乎忍不住想骂一句。
长安城为了这桩妖患事件不乏风声鹤唳,引得日日严查了将近两月。
他没想到是眼前这家伙在捣鬼,甚至这家伙又‘见证’了一桩惨案。
“你这玩的有点大啊”长孙无忌道。
“不然你以为他们能那么傻随我到长安城来”李鸿儒笑道:“策反那个妖不容易,你们以后出兵打击时不要太过分针对他。”
“接下来只能硬杀了吗?”
李鸿儒吐相关时,显然已经难于去‘见证’祸害人。
“我翻来覆去寻思,觉得回统铁勒这种高手在当下只能靠人命填”李鸿儒沉默一下才道:“神昉提及的便宜老哥是镇元道长,他没可能插入到这种事情中。”
“没可能只有他们死,我们就不用死人,你的意思我已经懂了!”
长孙无忌点头。
“若你下次能拉那两位铁勒前来,我们豁出去也会将他留下!”
“那你太高看我了!”
契铁勒是腿脚断了才来大唐求医,回统铁勒身体好得很。
而且与回统铁勒在一起,李鸿儒觉得自己难于镇定。
别的对手他好歹还能挣扎,但回统铁勒是一刀出就是定生死,他没法和这种人轻松愉快,更没可能神态自若将对方勾到长安城。
他摆摆手拒绝。
这让长孙无忌不以为意,只是抿嘴在那儿笑。
此时距离上次见证惨案还不足半年,李鸿儒就有再次见证。
他觉得这种事情不会不来,只是早与晚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