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呵……”
大业寺中。
毗那夜迦佛像发出一阵阵低沉的笑声。
随即,毗那夜迦佛像上的金光渐渐黯淡,那蠕动的嘴唇和眼睛化成了死物。
“殿下?”
“太子殿下?”
持锤禁卫跳起一击,将那毗那夜迦佛像脖子砸断,诸多人将警惕心消除时,亦不断问向了太子。
此时便是李靖都有着哆嗦。
他连连上前,开始翻看太子的状态,又对比同样受损的五个卫士。
“清心若水,清水即心,微风无起,波澜不惊,禅寂心诀心若冰清,万物尤静心宜气静……”
李靖身体微晃,人顿时大了三分。
他嘴中喃喃念动,手中一缕青气上升,待得数秒过后,又化成雨水,齐齐滴落在太子身上。
“太乙清心诀,解一切灾厄与诅咒,好狠毒的咒术!”
咒语不断落下,眼见太子清醒,李靖也松了一口气。
“殿下,你感觉如何?”李靖急问道。
“多谢李尚书相助”太子勉强笑道:“那恶佛咒我时,让我看到了内心深处最恐惧之处!”
太子脸上浮笑,但脸色却是极为勉强。
若非从小严格的皇家教育,对一般人而言,此时此刻便是痛哭。
“内心深处最恐惧之处!”
李靖询问时,也让李鸿儒脸色微微一沉。
太子此时恢复到清醒,一切再好不过了。
但若谈及内心深处最恐惧之处,也让李鸿儒一颗心悬起。
太子能恐惧的事情不算多。
但帝传三代武代李兴绝对算是一桩恐惧。
太子前一阵才从这种亡国之君的思维中走出。
被毗那夜迦佛咒法一引,李鸿儒也不知有没有反弹,让太子重新陷入到这种自我怀疑中。
“一切的恐惧,都是源于对未知可能的探测,只要殿下认清本源,便能看到真知,从而没有任何恐惧”李靖安抚道。
“吁……”
太子吁出长长的一口气,随即点了点头。
“本宫有些疲惫了,先回行宫去休息一番。”
太子没有理会李靖安慰的说教,或许他听过太多这样的话。
微微摆了摆手,他的腿有些颤的站了起来。
张猛顿时一把撑住。
“殿下要不要骑驴子?”
李鸿儒在后问了一声。
太子座驾被摧毁,便是马都损了两匹。
此时想回行宫只能骑马。
但太子骑马的遭遇同样让一些人心悸。
李鸿儒也不例外。
张果子的术法驴要保险多了。
“也好!”
太子微微点了点头。
若是此时骑马,他确实有些力不从心。
但张果子的术法驴没问题。
这头毛驴灵巧又擅长顾及人,可以行动如风,也能缓慢行走,让人感觉如坐在平地上。
加上张果子的操纵,他难有多少跌下驴的可能。
“大大大!”
张果子拿出驴皮,一声低呼,只见这张驴皮顿时膨胀起来,化成一头正常毛驴的模样。
张猛一扶,太子顿时已经踩踏上了驴背上的鞍子。
“我护送殿下回宫,你在这儿审查一番,务必不要让大业寺有任何余孽留下!”
李靖很是不放心太子的状态。
他对李鸿儒叮嘱了一声。
禁卫团多是武者,此刻擅长术法的只有寥寥数人。
李靖巡视一番,最终将目光放到了李鸿儒身上。
“是!”
李鸿儒低声回应了一番,又相问了数句,双方这才各自行动。
“大业寺逆乱,清除一切残余,所有相关者重罚重处!”
李鸿儒呼上一声,他前者的话针对留下的十余禁卫,后者的话却是指向寇准。
“兄弟们走,咱们将这妖寺庙翻个底朝天”有禁卫发声道。
“卑职这就回去重处这些逆党!”寇准亦是发声。
大业寺有和尚反抗,也有幸存者,更是有一些不曾反抗,也不曾接触到大业寺核心的普通僧人。
但在此时,太子遇袭,大业寺定成逆乱寺庙,诸多人难逃。
不是这批人顶罪,便有另外的人顶罪。
寇准只是一想,浑身就是一冷。
“你们将拉我下水,今番谁也别想逃掉!”
他面白须静的脸色上不由有了几分狰狞。
“将大业寺中所有人员提审到衙门!”
“将大业寺重要的香客提审到衙门!”
“将大业寺今天的香客提审到衙门!”
自家婆娘也死在这场动乱之中,被慧聪一脚踩死,寇准此时心态大坏,他只觉这些人都该死。
洛阳的衙门从来没有一次处死过如此多人。
但在今天,必然会开一场杀戒。
定了大业寺逆乱之名,诸多相关者都逃不脱。
便是他也不例外,此生官衔难有寸进可言不说,便是顶上的乌纱,也有可能要降上两级。
他一番施号发令下,更是连连做着指挥。
大业寺外顿时一阵哀嚎。
而大业寺内则是不断粗暴搜寻。
禁卫们下手不轻,诸多箱柜被一脚踢开,又或兵器硬劈,一些储物罐直接被摔碎。
李鸿儒此时也是不断四处查看,搜寻着关于大业寺的一切。
“李录事,我们发现了三册经文!”
李鸿儒搜查最大的一个厢房时,听得有禁卫回报,顿时看了过去。
经文上梵文入目,梵文之下,又有标注的唐文。
“这是请邪佛上身之术!”
道家亦有神打之术,请神附体。
这类术法能借用到诸天仙神之力,让自己在某刻具备一定的超额能力。
只是这种力量的破坏性极大,让身体难于承受,付出的代价并不小。
对一些人而言,只有拼命之时才可能释放这种力量。
李鸿儒顿时明白了慧聪为何如此凶猛,身上的手段为何又与毗那夜迦佛像如此相近。
他看了看着三册经文,见得还有一些男欢女爱的双修术,最终又吩咐禁卫将之收拾起来。
这些资料必须上缴朝廷,至少要让唐皇得知。
洛阳出了事情,又有如此多人见证,太子的事没可能瞒住。
即便太子身体没问题,也需要他们主动禀报。
“真是谢了个特!”
李鸿儒一时有些闷闷。
这些经文即便是过他的手,李鸿儒也没法去修炼。
练功房依旧有着提示,但李鸿儒此时已经有了分辨的能力,知晓哪些能修炼,哪些则该舍弃。
待得禁卫们打破箱子,找到了大业寺的香火钱,他心情才稍微舒坦一些。
一些是必须上缴朝廷的。
但有些则是可以留下来的。
诸多禁卫脸上微微有着动容。
大业寺经营几十年,依靠俊俏和尚们的皮肉双修术,成功虏获了大批有钱婆娘的心。
这也让大业寺的香火钱累积不浅。
若非这种寺庙龌龊过多,主持寺庙者需求过高,李鸿儒觉得慧聪早就开了十几家分寺。
在大业寺库房中,成箱成箱的金银铜钱放在地上,用锁紧紧封锁,待得打开箱子,一时难以计算清楚数目。
“这合计起来只怕有几千两黄金白银”有禁卫保守估计道。
“去找些拉人的马车将这些不义之财拉回行宫”李鸿儒吩咐道:“此番大家受了伤,殿下定然会对我等的苦劳进行封赏!”
李鸿儒手指微微敲动。
诸多皇宫禁卫都动了心,他没可能不动心。
只是此时人多,又必须遵守皇宫的规矩,大伙儿这才没有做战争掠夺收到囊中的事情。
而且大业寺隶属洛阳城,能拿到太子那儿已经算是破了规矩。
便是他安排时也要遮遮掩掩,不能大摇大摆的拉钱财回行宫中,只能找些拉人的马车做遮盖。
情知自己没法先吞掉部分钱财,几个禁卫最终只能脸色微叹,出了门去找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