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铿锵有力,十分坚定。
顾莞宁转过头来,凝望着季同:“你可是心甘情愿?”
季同深呼吸一口气,斩钉截铁地应道:“奴才甘心领命,绝无一丝勉强。”
顾莞宁的神色柔和了起来,目中闪过一丝浅浅的笑意:“好,季同。从今日起,我便将阿言的安危托付给你了。望你像待我一般,全心待阿言。”
季同郑重应了下来。
顾莞宁转身叮嘱沈谨言好好休息几日,然后站起身来:“我们出来这么久,也该回去了。”
萧诩嗯了一声,也站起身来。
沈谨言想下床榻,被顾莞宁阻止:“你身上有伤,不宜走动。就在床榻上好好待着。待你身体好了,再回宫去见我。”
沈谨言点点头应下了。
顾莞宁和萧诩联袂离去。
屋子里很快又安静下来。
沈谨言用袖子擦了脸上的泪痕,有些羞赧地对季同说道:“季同,我知道你不敢违抗姐姐的命令。其实,我也不敢不听姐姐的。等过一段时日,我再去和姐姐说一声,你不用整日伺候我……”
“公子误会了,”季同神色坦然地打断沈谨言:“奴才刚才说的话,都是发自肺腑,绝非作伪。”
沈谨言一愣,下意识地问了句:“你真的心甘情愿地留在我身边?”
季同敛容应是:“是!奴才以后会一心听从公子的命令。”
沈谨言心头一热。一股温热的暖流在心中涌动不休。他一时不知该说什么,过了半晌才道:“好,你愿意追随我,我日后绝不会亏待你。”
季同是顾家精心培养出来的暗卫,身手超卓,为人忠心,办差精明果决。这些年季同领着两百名暗卫,四处打探搜集消息,办差得力。
他身边正缺这样一个得力的人。
……
上了马车后,顾莞宁一直默然不语,眼中的笑意也渐渐敛去。
身畔的萧诩,轻叹一声,伸手揽住她的肩膀:“阿宁,我知道你心中不好受。你别这样忍着,我看着心里也难受。”
顾莞宁没有拒绝萧诩的抚慰,将头靠在他的肩上,声音中有些失落和自责:“萧诩,我自以为对阿言照顾得颇为周到。其实,我根本不如自己想得那般周全。我竟不知道阿言过得这般辛苦。”
此时已近子时,街市早已散去。马车外颇为安静,只听到车轱辘转动的声响和侍卫们骑着骏马发出的嘚嘚马蹄声。
车顶上悬挂着一盏精致小巧的风灯,柔和昏黄的光芒洒落在顾莞宁的脸庞上,将她的落寞和自责照得纤毫毕现。
萧诩的心也像被揪起来一般,手下微微用力,将她搂得更紧一些,在她的耳边低语道:“阿言已经长大了,不再是以前那个遇事只会无助哭泣甚至要寻死的孩童了。他不愿你担心,想自己站起来走下去,这是好事。”
“你这般耿耿于怀,若是让阿言知道了,阿言岂不是心里更愧疚?”
顾莞宁轻叹一声:“在他面前,我自不会多说。只是,我这心里实在不是滋味。若不是今日忽然来一趟善堂,我连阿言受伤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