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回了雪梅院后,将自己独自关在屋子里。
顾莞宁说的那几句话,在脑海中不停地盘恒回旋。
父子反目……父子相残……你死我活……
太子妃全身打了个寒颤。那股寒意从心底迅速蔓延,全身僵硬冰冷,毫无温度。
她该怎么办?
一个是她的丈夫,一个是她的儿子。都是她在这世上最亲的人。
太子纵然再多不好,也是她的丈夫她的天。他倒下,她的天也就垮了。她的儿子,更是她此生最大的骄傲,也是她最大的依靠。
如果他们相争……她要怎么办?她要站在哪一边?
其实,这个问题不用多想,她的脑海中早已有了答案。
她必然是要站在儿子这一边的!
这个念头一掠过脑海,原本僵硬不能动弹的身子,不知从哪儿冒出了些许热气,手指动了一动,紧接着整个人也能动了。
她站了起来,用力地深深地呼出胸口的闷气。
丈夫薄情冷血,根本靠不住。她要靠自己的儿子,她也只能靠自己的儿子!如果他们父子反目相争,她也一定毫不犹豫地站在儿子这一边。
想通想明白了,她激烈跳动的心也缓缓平稳下来。
……
傍晚时分,太子早早回府,先来了雪梅院。
看到太子的刹那,太子妃身体有些僵硬,想挤出笑容却挤不出来,神色显得有些怪异,语气也有些生硬:“殿下今日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太子阴沉着一张脸,目中满是怒气,也因此忽略了太子妃的异样:“阿诩回府没有?这个混账东西!竟敢暗中出手对付他的祖母!”
祖母?
太子妃反射性地问道:“殿下说的祖母是何人?莫非是指贤妃娘娘?”
按着礼法来说,孙贤妃可没有做太孙祖母的资格。
太子显然听出了太子妃的言外之意,犹如被扇了一记耳光,脸上火辣辣地,羞恼成怒地说道:“贤妃娘娘是孤的生母,当然是阿诩的祖母!”
太子妃心里一凉,看着大发雷霆的太子,忽然觉得眼前这张再熟悉不过的脸孔有些异样的陌生。
太子还在发脾气:“王皇后已经被废,后位虚悬。有资格坐上凤位的,除了孤的生母,还能有何人?”
“阿诩竟在暗中捣鬼,坏了孤和母妃的大事。孤此次饶不了他!”
最后几个字,说得咬牙切齿。
太子妃心中更凉了。
这就是太子!
需要儿子的时候,对儿子满口夸赞。一旦生了嫌隙,翻脸的速度比翻书还快。当年对萧启是这样,对自己的长子依然如此!
太子妃沉默不语。
太子发了一通火,犹自不满,见太子妃一声不吭,又横挑鼻子竖挑眼的找茬:“你怎么一声都没吭?阿诩做了错事,你这个做母亲的也有过错。你素来惯着他,从未好好管束他。惯得他不敬长辈,惯得他胆大妄为……”
太子妃忍无可忍,张口打断了太子:“臣妾以为,阿诩并未做错任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