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诩冷冷地看着萧启。
萧启一咬牙,不得不硬着头皮立毒誓:“上苍可鉴。我萧启从未说过这些话,若违此誓,便让我颠沛流离,不得好死!”
颠沛流离什么的,比起天打雷劈来,未免显得虚弱苍白。
众人看着演技还不够精湛的安平王,心里不约而同地掠过同一个念头。
既然没有豁出去拼到底的决心,何苦来丢这个人?
以天子的脾气,必会毫不客气地怒斥安平王!
可惜,众人再一次料错了。
萧诩略略皱眉,竟看向傅阁老:“两人各执一词,也俱都发了毒誓,朕不知谁的话是真谁的话是假。以傅阁老之见,朕该如何处置才是?”
这哪里是询问?
这是天子在表示对他这个首辅的不满!
傅阁老心中微微一凛,口中从容应道:“当时一定还有别的侍卫宫人在场,仔细一问便知。”
“当时并无别人在场。”萧启脱口而出,一边心中暗自庆幸。
他平日不喜有人跟在自己身后,伺候的内侍宫人都被他打发走了。府中的侍卫也离的颇远。当时他说过的话,除了沈谨言和季同之外,根本无人听见。正好毫无对证!
萧诩目光一闪,继续问傅阁老:“安平王的话,傅阁老也该听见了。如今既无法对证,又该如何处置?”
以傅阁老之老练城府,也架不住天子这般“殷切相询”。咳嗽一声拱手道:“这等家事,老臣岂敢多嘴。皇上圣明,自有定夺。”
萧诩正色道:“虽是家事,也事关皇室体面。傅阁老心系朝堂,对大秦皇室忠心耿耿。即便是皇室中事,阁老也可畅所欲言,不必顾虑。”
傅阁老:“……”
饶是傅阁老的脸皮又老又厚,也禁不住天子这般暗讽,拱手连道不敢。
萧诩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朕说的都是心里话,绝无讥讽之意,傅阁老这般惶恐,倒让朕于心不安了。”
又看向崔尚书:“崔尚书意下如何?”
崔尚书:“……”
叫你刚才多事多嘴!
可惜,说出口的话犹如泼出去的水,想收也收不回来。崔尚书只得厚着一张老脸请罪:“微臣刚才失言,还请皇上见谅。”
一众老臣各自闭口,明哲保身。
事情明摆着的。傅阁老崔尚书出于私心,张口为安平王说话。天子心如明镜,这是故意出言敲打两人。
反正他们家中没有女儿孙女之类的在宫中为妃,和独宠六宫的顾皇后毫无利益冲突。这趟浑水,他们不蹚也罢。
就连刚才出言附和傅阁老崔尚书的几位老臣也都三缄其口。
……
萧诩收拾了傅阁老崔尚书之后,才淡淡张口道:“今日之事,因口角之争而起。萧启出言不逊,辱及长嫂,若不严惩,朕无颜再见皇后。”
“萧启,朕罚你自今日起禁足一年,不得出府半步。你可心服?”
他怎么可能心服?
萧启满心怨怼不甘,霍然抬起头,正要说话。荣庆王已经看了过来,连连冲他使眼色。
禁足便禁足,千万不可再多嘴,否则,今日必难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