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唐又激烈的一夜缠绵,耗尽了顾莞宁所有的力气。
天色将明,她才筋疲力竭地入眠。萧诩同样疲倦之极,心中满是餍足。他小心翼翼地将她搂进怀中,一同沉沉入睡。
无人来打扰久别重逢的帝后。
直至正午,顾莞宁才醒来。
四肢酸软,饥肠辘辘。
顾莞宁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萧诩熟睡的俊颜。
他的俊脸线条柔和,嘴角满足地扬起,犹带着几分孩童一般的天真餍足。
顾莞宁轻笑一声,伸出手指,轻轻落在他的额上,顺着鼻梁轻轻滑落,最后落在他的唇上。
然后,她的手指被温热的唇含住。
顾莞宁微微一惊,迅疾抽回手。
萧诩睁开眼,侧过身子,冲顾莞宁咧嘴一笑:“醒了?”
顾莞宁白了他一眼:“你早就醒了!”刚才分明是故意装睡!
萧诩低低地笑了起来:“不装睡,我如何知晓你是这般眷恋喜欢我。”
顾莞宁:“……”
顾莞宁脸上染上两抹红晕,不知是羞是恼。就这么直直地瞪着萧诩。
萧诩对她的脾气再熟悉不过。知道再撩拨下去她必会翻脸,立刻扯开话题:“不知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顾莞宁定定神:“快近正午。我们也该起床了。”然后,忍不住又瞪了萧诩一眼:“都是你!胡闹乱腾一夜,害得我一睡到中午。别人不知要怎么笑话!”
萧诩不以为耻,反而自豪地挺了挺胸膛:“让他们只管来取笑我!”
顾莞宁:“……”
和这等无耻之人,实在没什么可说的。
萧诩忽地笑了起来,边笑边道:“好久没见你这般瞪我,真是怀念的紧。”
顾莞宁哭笑不得地又瞪他一眼:“快些起床更衣。和我一起去给祖母请安。”
昨天晚上萧诩趁着夜色“溜”进定北侯府。太夫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故作不知。今日不去请安,可就太不像话了。
萧诩笑着应下。
……
走出闺房之际,顾莞宁已恢复镇定冷静。除了耳后稍热,从面上看不出半点异样。
至于萧诩,那就更从容自若了。气定神闲,举止之间尽显天子风范。
琳琅玲珑等人一起上前来行礼。
萧诩笑道:“免礼平身。这些时日,多亏了你们好好照顾阿宁。朕应该向你们道谢才是。”
堂堂天子,便是性情再温和,也不至于向几个宫女低头讨好。他这般和颜悦色,只因为她们是顾莞宁的身边人。
琳琅玲珑等人心中俱都十分清楚这一点,依旧觉得无比受用,不约而同地齐声应道:“这是奴婢分内之事,不敢当皇上这一声谢。”
萧诩微微一笑,伸手握住顾莞宁的手,相携去了正和堂。
从帝后出了依柳院的那一刻开始,太夫人便收到了消息,早已端坐在正和堂里等候。陪在太夫人身边的,是长孙媳崔珺瑶。
萧诩和顾莞宁携手而入,太夫人目光在两人交握的双手处打了个转,目中闪过一丝欣慰,起身相迎。
未等太夫人躬身行礼,萧诩已松了顾莞宁的手,快步上前,虚虚地扶起太夫人:“祖母万万不可多礼。孙婿昨晚冒昧前来,因天色太晚,不及向祖母请安问好。请祖母切勿见怪。”
这个萧诩,说话还是这般讨人喜欢。
太夫人顺势起身,乐呵呵地笑着说道:“无妨无妨。你们夫妻两个和好如初,不再闹别扭,便是祖母最高兴的事了。”
然后,笑着看向顾莞宁:“宁姐儿,你这口心头闷气,也该消了吧!”
顾莞宁面颊微红,在太夫人洞悉了然的目光下,有些别扭地点了点头。
“都是四个孩子的娘了,还是这等倔强任性。”
太夫人半真半假地抱怨:“亏得皇上心胸宽广,未和你斤斤计较。否则,你跑回娘家一住就是三个月,皇上便是废了你的中宫皇后之位,也无人敢说半个字……”
萧诩忙接过话茬:“祖母,孙婿从无此意。孙婿病了这么久,阿宁要照顾儿女,撑着宫中内外,稳定局势,实在太过疲倦劳累。她回侯府小住一段时日,抛开所有烦心事,安心静养也是应该的。”
“劳烦祖母,还要为我和阿宁操心,实在令我心中惭愧。”
说着,郑重地抱拳行礼:“请祖母放心。从今日起,我再不让阿宁操心忙碌,更不会令她伤心难过。我会一心一意地待她好,让她此生活得幸福安宁。”
顾莞宁抬眼看着萧诩坚定的脸孔,目中浮起一丝暖意。
太夫人听得身心舒畅,愉悦之极,呵呵笑道:“你们夫妻两个好生过日子,祖母也能彻底放心了。”
对顾莞宁的拳拳之爱,全部写在眼底。
顾莞宁眼眶微热,萧诩也是一脸动容。